二十年后,CD都江堰郊区。山林中站着四个人。
“就是这儿了吗?”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老究的中年男人问旁边的人。
“对,就是这儿。”旁边一个浑身油腻的胖子指着前方一幢半荒废了的三层骑楼说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很胖,不停地擦着汗。
“刚接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买卖挺划算的,没想到那那小子心那么黑,我那装修队刚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那个工头跟我说,他们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无形之间有只手在他们背上摸,醒了睁眼一看,大家又都躺着床上,身上什么都没有。而且那只手非常地凉,特别是这六月三伏天的,装修队的人大都是半裸着睡的,那手一碰他们立马就醒了,四周围一看就是看不到人。一晚上一连几次都是这样,后来装修队的人索性都不睡觉了,派人轮班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轮班的一个工人去解小手,过了很久没人回来,工头觉得不大对劲儿,刚要喊人起来去找,就听到窗子外面“咚”的一声闷响。所有人循声跑到窗户前往外面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人侧脸趴在地上,脖子摔断了,一百八十度反转着,血从嘴角流出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脸色挂着诡异的笑容。这后来,装修队说什么也不干了。出了这档子事儿,我想也没人再来帮我干了。不过这房子,我还是舍不得。只得得劳烦先生了。”
说完,胖子给身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马上把手上提着的黑色皮包打开,满满都是钱。
“先生,这里小小五万块,不成敬意!“
秘书递上去,戴着眼镜中年人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见状就要接下来。不料戴着眼镜中年人一声喝道,
“重明!“
吓得他马上把伸到半空的手活生生缩了回来,怯怯回道,
“是,师傅。“
“钱就免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用得着钱来擦屁股吗?倒是你……“
戴着眼镜中年人摆手把黑皮包推了回去,看着不停流汗的胖子,
“多积阴德,好自为之吧。“
送走胖子和他的秘书,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幢半荒废了的三层骑楼,说道,
“重明,搬东西。“
“我说师傅,可真会使唤人,他自己的房子,我们给他看着,他自己倒跑了。本来有五万块的话,这事儿也好说,可是师傅还偏偏把这到手的肥鸭子放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
年轻人一边嘟囔着,一边收拾着搬东西。
“重明,你一个人在那嘟囔着什么呢。入门都快二十年了,还六根不净。修道之人拿那么多钱来做甚么。况且,那钱……“
“那钱怎么,师傅?“
“沾不得,不净得很。披着人皮的东西,那个胖子,眉心带刺,晦气临门,恐怕已经活不过今年。“
“师傅,您不是常说我们修道之人以善为本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知道那胖子活不过今年,这次怎么不救他啊?“
“光脖子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世间的万物终究不可改变,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走的还是当走,我已经嘱咐过他”多积阴德,好自为之“,至于他过不过得去这劫数,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又是造化造化,全得看造化造化。全看造化的话,人都不用学习工作了,每天都造化好了,师傅又在忽悠人了。还说那胖子活不过今年,也不知是真知道还是装知道……“
年轻小伙嘟囔着,搬着东西。
“我只知道,你再废话,就活不过明天。“
赵重明只得乖乖闭嘴,麻利地搬东搬西。
白天的时候,可能不怎么觉得,但是天色一黑,再看这幢半荒废了的三层骑楼,在夜色下山林间若隐若现,二楼的荒芜灯光断断续续地闪烁,一楼还未装上的大门,骑楼犹如一只巨兽张开了嘴巴,等候着过路的行人误入腹中。
房子里的家具一应俱全,都是些陈年的东西,满是灰尘,也不知道是装修队弄的还是本来就这样。这骑楼目前还没有通电,自来水倒是已经接上了。赵重明照师傅所说,点上三根蜡烛,焚上一炉香,师傅在一边打坐。他清点好东西,闲来无事,就鼠去这房子里四处闲逛了。
这骑楼房子本来就老旧,加上没有灯光,赵重明两个手里拿着那根蜡烛就像一团鬼火一样,晃悠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值钱收藏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敢走多远,也就是在二楼这一片转悠。眼看着蜡烛烧了半截,开始有点烫手了,才折返回去他师傅所在那间房。
烛火正旺,香炉幽香,唯独是不见了师傅。
赵重明正琢磨着师傅哪去了,突然来了一阵阴风,把房间里的蜡烛全部都给被吹熄了,赵重明手里的蜡烛也被风吹熄了。烛火一灭,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显得特别明亮,落在地上。赵重明借着月光,隐隐觉察到了一丝异变。
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袭红衣绸缎的女人,而且从背影上来看,还是个绝色天香的女人。
红衣女背对着赵重明,跳起舞来。赵重明对跳舞一窍不通,刚要靠近,红衣女却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一切如梦如幻,赵重明暂时安抚了下躁动的小心脏,又重新把蜡烛点上,还是不见师傅人影。赵重明心说以师傅的道行,小精小怪看到都避之不及,哪里还敢来打扰。
但是,凡事就怕万一。
赵重明还是决意先去找寻找师傅,他一个人拿着蜡烛屁颠屁颠地打着节拍,唱着小曲儿,给自己壮胆:
“三山五岳何为峰,六合之内谁英雄,零点可容太极傲,必聚亿万布衣龙,定得乾坤收日月,灭扫魑魅魍魉童,腾架九天皆来拜,讯至地府十八层!”
二楼这层赵重明很快就都转遍了,也没发现有值得收藏和异常的现象的。一楼在当初搬东搬西上去的时候,就知道是个空壳,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下去看看,也是可以,不过赵重明还是决定先去三楼看看。
找到二楼的楼梯,是那种木质的老楼梯,腐败的木色,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叫唤,也不知道会不会中途就断掉。赵重明好不容易爬上去,发现三楼跟二楼简直就不是一个画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