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处罚的话,将来万尼奥克还会随意凌辱妇女,那和税官巴尔思有什么区别?”吕文耀说。
“严重了吧。”克里木说。
“将心比心,假设是你的姐妹或者妻子被欺辱了呢?你会怎么想?还要姑息养奸吗?”吕文耀突然想起瓦西里的妻子是被巴尔思欺辱后自杀的,觉得自己言语不当。
瓦西里听吕文耀提及自己的妻子,心中一阵绞痛,说:“我恨不得扒他的皮。”
“对不起,瓦西里,我是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瓦西里,你不用管了,这事交给我办。”瓦西里看了万尼奥克一眼说,“先把他绑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瓦西里转身走了。过来不久,韦尼亚过来,后面跟着瓦西里。
韦尼亚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绑在校场上,愤怒的骂道:“你这个逆子,怎么能干这种忤逆之事,不知廉耻!”
万尼奥克低下头。这时校场上已经站满了人。
“虽然万尼奥克是我的儿子,”韦尼亚面向大家说,“我绝不偏袒,我要让这逆子长点记性,好好学着怎么做人。”最后韦尼亚为难的吐出几个字,“按规矩办!”
“爸爸!我是你儿子,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冷血!”万尼奥克愤怒的对自己的父亲说。
“按规矩办是什么意思?”吕文耀问身边的妮娜。
“就是血偿法。如果有人伤害到别人,必须由受害者执法,或打或杀,怎么都行,直到解气了宽恕他为止。这是我们这里延续下来的传统。”
达丽娅怒视着万尼奥克,突然,她从身边一个战士身上抽出一把钢刀,冲向万尼奥克。
万尼奥克看着刺向自己的刀尖,吓得眼睛瞪的像铜铃。众人看到达丽娅这一举动,一个个惊讶的张大嘴吧。
“不要!”吕文耀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握着钢刀,鲜血瞬间从指缝里流出来。达丽娅见状,赶忙松手。
这时已经晚了,刀尖已经插进万尼奥克胸脯,入肉足有一寸,如果不是吕文耀握着刀身,这一刀必然将万尼奥克刺个透心凉。吕文耀拔出钢刀,仍在地上。万尼奥克胸脯血流如注,像杀猪一样嚎叫。
众人围了过来,朵拉抱住达丽娅,妮娜赶紧从身上扯一块布,帮吕文耀流血不止的手包扎好。
克里木和瓦西里跑到万尼奥克身边,扶着万尼奥克躺在地上,克里木按住血流不止的的伤口。
“快生一堆火!”吕文耀喊。
人们慌乱的去捡干柴,生火。吕文耀拿去一把钢刀,在熊熊火焰上烧,片刻钢刀烧的通红。
吕文耀对克里木说:“放开他,你们俩逮住他。”
万尼奥克看着吕文耀拿来烧得通红的钢刀,眼睛瞪的像铜铃:“吕文耀!你要干什么?啊!”
万尼奥克话音未落,通红的钢刀贴在万尼奥克的伤口上,“嗞”的一声,接着就是杀猪般的叫喊。
“给你止血。”吕文耀说。
万尼奥克忍住疼痛,对吕文耀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是救你,是救达丽娅。”
“救达丽娅?”万尼奥克疑惑不解。
“你虽然欺辱了她,但是你罪不至死。如果她一时冲动杀了你,她会终生懊悔。”
“但你还是救了我的性命。”
“以后要好自为之吧。你们俩把他抬下去养伤。”吕文耀转头对克里木和瓦西里说。
克里木和瓦西里将万尼奥克抬进一间木屋。校场上人们逐渐散去,只剩下韦尼亚和吕文耀。
韦尼亚苦闷的对吕文耀说:“唉,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逆子。”
“韦尼亚大叔,你不觉得血偿法太残忍了吗?”吕文耀问。
“血偿法是我们博格达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民俗,是为了惩治一些不规矩的村民。正因为是受害人执法,执行的比较严酷,我们村民才变得老实本分,很少有危害乡里的歹徒。哪里知道,这样的败类竟然是我的儿子!”韦尼亚哭丧着说。
“你也不要难过了。我觉得血偿法是一种恶俗,我们得废除血偿法。”吕文耀说。
韦尼亚看着吕文耀说:“万万不可,一旦废除血偿法,有作恶多端之徒得不到惩戒,会出大乱子的。”
“受害人刚刚遭受损失,心情比较激动,执法都往往会过于残忍,甚至会生出更大的仇恨。我觉得应该废除血偿法,然后制定新的惩戒条规。”
“你说的不无道理,改天我召集村里的老人,商量一下废旧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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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达寨的景象日新月异。
山涧的左边崎岖坎坷的山路已经凿出了台阶,直通山顶。山涧的右侧是一排建筑,每隔一段,就有一座木桥跨在山涧上。右侧的建筑最下面大片的平坡上建了大规模的牛羊圈、马圈,往上是兵器库和兵器作坊,兵器作坊就是把铁匠作坊和木匠作坊合在一处;往上是男兵营,驻扎的是瓦西里和克里木的人马,紧邻男兵营的房子是女兵营,驻扎的是妮娜的女战士;女兵营往上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一个议事大厅,往里上几层台阶是韦尼亚的住所。再往上就是一排数不清的阶梯一样的民房。议事大厅的对面山梁上,是一片被铲平的空地,周围修上护栏,这是每天战士操练的校场。
议事大厅里,韦尼亚和几个老人,还有吕文耀、妮娜、克里木、瓦西里等人围坐在长桌周围。
“诸位,”韦尼亚说,“这次万尼奥克欺辱达丽娅的事,我深表遗憾。正是由于我们祖辈遗留下来的血偿法,才使我们博格达村民不敢胡作非为。但是不久前,险些因为血偿法,要了我儿子万尼奥克的性命。大家看看,是否可以废除血偿法?”
韦尼亚话音刚落,众人议论纷纷。
一个老人说话了:“韦尼亚,是不是因为这次达丽娅差点杀死你的儿子,你才考虑要非常血偿法的?”
“韦尼亚,你是不是有私心?这样你的儿子再次为非作歹,就不可以执行血偿法了。”另一个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