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天山道场,向西南能看到尼利克城的万家灯火。
次日上午,道长张云鹤进入道尊的静房,毕恭毕敬的对道尊说:“弟子打扰道尊清修,请道尊见谅。”
“无妨。”道尊闭目盘腿坐在床上,身后的墙上挂一副硕大的“静”字。
“今天尼利克城的黄大善人供奉十担粮食、百只肥羊、一些金银,求见道尊。”
道尊微微睁开眼睛,对张云鹤说:“让他进来吧。”
张云鹤带黄大善人进入静房,跪在道尊面前。
“你缘何见我?”道尊看着伏身跪地的黄大善人说。
“道尊,小人家中近年来,诸事不顺,恐有妖魔作怪,请道尊为宅中祛除邪魔。”黄大善人毕恭毕敬的说。
道尊对张云鹤说:“云鹤,叫一名云字辈的长老去黄大善人家中做场法事。”
“是。弟子就让刘云丰前去。”张云鹤颔首说道。
天山道场的修道士的辈分为天、云、雨、木、地,天字辈为最长辈,身着黄色道袍,张云鹤虽然是云字辈,但是身为道长,着装上升一级,着长一辈的黄色道袍。云字辈身着橙色道袍,雨字辈身着紫色道袍,木字辈身着灰色道袍,地字辈身着黑色道袍。只有道尊一人身着白色道袍。
道尊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紫衣道童说:“雨乾在本尊身边服侍多年,熏染本尊仙气,让雨乾同去。”
道尊身边的紫衣道童谷雨乾道:“弟子遵命。”谷雨乾虽然年仅十八,辈分且很高,因为谷雨乾自幼无父无母,被一个云字辈的修道士收养,所有辈分仅道场长老门的云字辈之下。
黄大善人赶紧磕头致谢。
刘云丰、谷雨乾带着五名木字辈的修道士,和黄大善人一起去了尼利克城。
刘云丰、谷雨乾等人到了黄大善人宅子时,天色已晚,黄大善人将刘云丰、谷雨乾等人安顿在客房里。
夜间,谷雨乾去上厕所,他经过侍女的房舍时,听到侍女在谈论一些事情,谷雨乾就将耳朵凑到窗户边听听。一个女子问:“今天老爷请来这么多道士干什么的?”
另一个女子说:“你不知道吗?老爷说,家里最近邪祟作怪,所以请一些道士来家里做场法事。”
又有一个女子轻蔑的说:“得了,哪有什么邪祟?是夫人……哎,不说了不说了。”
“说说嘛,说给我们听听。”
“好好,但是你们答应我,不可出去乱说,如果老爷知道我把家里的事传出去,非打死我不可。”
“不传,不传。你倒是说呀。”
“这事我是听夫人身边的丫头说的,少爷经常趁老爷不在家,偷偷去夫人房间偷情,据说夫人现在怀孕了,老爷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又不能把少爷怎么着,所以心里窝火,才请来道士做场法师。”
“天哪,这事太乱了,如果夫人这孩子生下来,叫老爷什么好呢?是叫父亲,还是叫祖父?”
谷雨乾听了一会,就离开了。
第二天,刘云丰、谷雨乾在黄大善人宅子上布置停当后,拿出法器,开始做法事。
中午休息时,谷雨乾看四周无人,对刘云丰说:“师叔,我昨晚经过下人房,听到一些情况,说夫人和少爷关系不清不楚,黄大善人怀疑夫人怀的孩子是少爷的。”
“竟有这般事?母子怎能媾合?”刘云丰诧异的说。
“具体情况,弟子就不知道了。”谷雨乾说。
到了晚上,黄大善人设宴款待刘云丰和谷雨乾,入席者有夫人和少爷。众人按宾主关系入座。下人端上美味佳肴和酒水。
黄大善人为刘云丰和谷雨乾倒上酒,黄大善人端起酒杯说:“刘真人辛苦了,请满饮此杯。”
“举手之劳。”刘云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云丰看夫人一眼,夫人年轻貌美,眼神扑朔迷离,不敢与刘云丰对视,而且略显紧张。刘云丰暗自揣测,夫人年轻貌美,和公子年纪不相上下,定不是亲生母子,且神情恍惚,定有隐情。于是刘云丰对夫人说:“贫道观夫人气色不是太好,是否身体不适?”
黄大善人看了夫人一眼,脸色一沉,但客人在场,又不好慢待客人,于是牵强的笑了一下说:“刘真人真是好眼力。前年我的糟糠之妻撒手人寰,于是我又续了这位夫人,如今身怀六甲,故身体不适,慢待了二位,还望海涵。”
“黄大善人哪里话,不曾慢待。”刘云丰说。这时他明白了,原来是少爷和这位年轻貌美的后妈发生关系,导致怀孕。
晚饭后,少爷和夫人散去,刘云丰看客厅已无外人了,于是凑到黄大善人身边,小声说:“黄大善人,贵府上被狐妖骚扰,如今做一场法事可了却。然而夫人腹中胎儿已被妖气所染,待孩子出世,过继他人吧。”
黄大善人这时听刘云丰一言,顿时心结大开,说:“多谢刘真人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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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丰和谷雨乾为黄大善人家做完法事,告别黄大善人,准备会天山道场。黄大善人又准备一些谢金送给刘云丰等人,刘云丰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把黄大善人的谢金收下了。
刘云丰带着弟子们离开黄大善人家,走出尼利克城北门,向天山道场走去。山路上人烟越来越少,刘云丰等人不紧不慢的赶路。突然,山谷中窜出一队人马,身着黑衣,手持弯刀,瞬间将刘云丰、谷雨乾等人围上。
刘云丰大声喝道:“我们是天山道场的,你们不敬神不修道,还来冒犯我修道之人,不怕天神降罪吗?”
这队人马正是新辽皇都的御林军,带队的事御林军都尉萧让。
萧让下马走到刘云丰面前,说:“你年纪大了,留着也干不动体力活了,我要年轻的。”说完,一刀刺进刘云丰的胸口。刘云丰倒地。
谷雨乾和五位灰袍修道士见刘云丰倒地,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倒求饶:“饶了我们吧!求你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萧让将刀在刘云丰的身上擦拭一下,对手下说:“将他扔进山谷里喂狼。”
萧让的两名手下将刘云丰的尸体抬起来,扔进山谷。
“把他们几个都给我绑起来。”萧让吩咐手下。
几个人拿来绳子,将谷雨乾和五名灰袍修道士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