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凡机伸手抚摸着孙玉娇微微隆起的小腹,躬下身子说:“儿子啊,快快出来,出来和爹爹一起打天下。”
“傻样!”孙玉娇笑道。
耶律凡机直起身子,对孙玉娇说:“爱妃,你已经怀了朕的龙种了,此关乎社稷命脉,你要好生珍惜。”
“臣妾遵旨。”
“爱妃先进寝宫歇着吧,朕随后就到。”
“是。”孙玉娇退下。
耶律凡机目送孙玉娇回寝宫,不由自主的笑了又笑,转过身,小声问李龚:“李龚,在大将军耶律枫身边安排眼线的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禀主子,已经安排妥当,明日早朝,陛下……”李龚在耶律凡机耳边耳语一番。
耶律凡机听后,微微点点头。
次日早朝,天明殿里已经列满文臣武将,皇帝和朝臣商议完朝政,正欲退朝离去,这时朝堂上一人站出,说:“陛下,臣有一事禀告。”
皇帝这时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听有人欲禀事宜,于是又回到龙椅上坐下,问:“萧执事,你有何事禀报?”
这人是户部执事萧良,萧良说:“昨日有一民妇带一少女到臣府上,说她的丈夫是先帝爷的侍卫之子,她的丈夫不久前身亡,如今膝下有一女,无依无靠,故来户部征求抚恤,臣不知道如何处置,请陛下定夺。”
耶律凡机深知这事是李龚安排的,只不过是除了李龚和他之外无人知晓,但他还是有点心虚,不自主的伸手想挡住自己的脸,但是不能在朝堂之上做出这等失态的动作,于是抬起的手在鼻子上摸了摸,就放下了。
这时,大将军耶律枫似乎察觉到什么地方可疑,于是问萧良道:“执事大人,此人是否诈骗?可曾核对?”
耶律凡机听到大将军耶律枫质疑,有点心虚,而且额头上沁出少许细汗,耶律凡机故作自然的掏出手绢擦汗。
萧良转身对耶律枫说:“大将军,下官已经根据户部记录档案,已经核对清楚,这位民妇所言皆属实。四十年前,屈出律篡位,先帝爷出走,其中一个侍卫名叫孙挺,孙挺护卫先帝遭反贼诛杀,其子孙铭垣长大后在碎叶城继续效忠陛下,不久前,孙铭垣病故。这位民妇,就是孙铭垣的妻子,无依无靠,故来找下官,征求抚恤。”
“孙铭垣的妻子如何进入新辽皇都?”耶律枫继续追问。
“大将军,孙妻出示她亡夫的身牌进入的。凡出入人员鹰隼军的防务营都有记录,下官已经前去查验过,却有登记。”
“大将军,”皇帝耶律凡机问耶律枫,“还有什么疑虑?”
“禀陛下,”耶律枫问萧良的禀诉,觉得无懈可击,“臣问完了,已无疑虑。”
“萧执事,民妇身在何处?”耶律凡机问萧良。
新辽皇都的户部虽然记录大部分治下民众的身世信息,但是民众数量众多,并不是所有人的子嗣配偶尽录其中。
“禀陛下,在殿外候诏。”
“传民妇进殿!”耶律凡机说。
这时耶律凡机身边的李龚向殿外喊道:“传民妇孙氏进殿!”
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少女进入大殿,中年妇女四十多岁,穿着朴素,鬓角已有几丝白发。少女二十多岁,尽管身着素衣,但能看出此女面容清秀,楚楚动人。
二人在御前跪拜:“民妇拜见皇上!”
“二位平身。”耶律凡机疾步走向妇女面前,将二位扶起。
“谢皇上。”
耶律凡机给二人深深鞠躬说:“烈士后人如此困顿,凡机痛心。”
“陛下不可,折煞我们母女。”妇女和少女连忙跪下。
耶律凡机再次将二女扶起,问道:“夫人和小姐如何称呼?”
妇女说:“民女小名黄媚,小女孙妍芸。”
耶律凡机走上龙座,宣:“孙妍芸先祖父救先帝有功,朕不忍烈士遗孤寒酸困顿,朕以厚德覆之,封孙妍芸五品爵位,赐府邸,允许入殿进宫。”
二女下跪:“谢陛下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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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后,耶律凡机出了天明殿,就进入启洪殿,看了一会书,然后吃了午饭,饭后,觉得疲倦,就在软榻上睡了一会。
不知道什么时辰,太监李龚来报:“陛下!陛下!”
耶律凡机正在做美梦,被李龚打扰醒来,于是不耐烦的说:“你这奴才,又在吵吵什么呢?没见朕睡午觉吗?”
“禀陛下,御林军都尉萧让求见。”李龚说。
耶律凡机一听说萧让,突然想到二十天前交给萧让的一项任务,今天突然回来,定是带来一些收获,于是耶律凡机一咕噜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说:“宣萧让觐见。”
于是李龚向殿门外喊道:“宣萧让觐见!”
萧让健步走进启洪殿,跪在御前:“臣萧让见过陛下。”
皇帝耶律凡机说:“爱卿起来回话。赐坐!”
李龚将椅子搬过来,萧让坐下说:“禀皇上,臣这些天沿山脉勘察地势,现已有所收获。从皇城后花园向东,沿山脉东去,尚可通行,无非凿岩开路,遇涧搭桥,然后此段山脉尽头便无路可走。”
耶律凡机闻言心中不快,有点绝望的说道:“也罢,也罢。”
萧让接着说:“陛下且听臣将话说完。此山脉尽头虽说无路,然而那边是一处水潭,臣在那边小驻时日,现在天气转暖,东方天山雪峰的冰雪融化,雪水汇入水潭,而水潭的水位并未抬高,于是臣查到水潭南部山脉有暗河,水潭的水常年由暗河流走。只是暗河狭小,无法供人员通行。”
“如此,爱卿定是有主意了?”耶律凡机转悲为喜。
“是。臣又辗转绕道,去了山南,现已找到暗河位置,现在只需召集工匠,沿暗河开凿,假以时日,不久便能为陛下开辟一条巡游道路。”萧让想说“开辟一条逃生道路”,然而他觉得逃生二字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于是改做“巡游”二字。
“非常好。”耶律凡机眉飞色舞的说。
“陛下,”萧让展开近些天他勘察附近山区时画出的地形图,放在耶律凡机的书桌上,请皇上过目,“这是臣这几日绘制的地形施工图,陛下请看,”萧让指着后花园往东的山脉,“这里是皇帝的后花园,这里不难,遇山开山、遇涧搭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