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我才猛地睁开眼睛,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我却清楚的知道来的人是谁。
“紫灵,有客人来了,好生接待。”
几乎话音刚落,太后带的人就踹开了长乐殿的大门,乌压压的人瞬间就把长乐殿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严密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太后冷冷一哼,高傲着头,两边的宫女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等太后进去了,才把门口重新堵上。
“孽畜,你竟敢在我宫里动手杀人!?”
闻言,我禁不住笑了,笑得大声,笑得疯狂!两边的内侍都不敢上前。
我笑完,
太后怒道:“你笑什么?”
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冷冷的说道:“太后带那么多人来我长乐殿,难道就是为了质问凤阳一句‘为何发笑’?”
太后自然看见那至今还死不瞑目躺在殿中的尸体,又气又急,又想起昨夜皇帝说的话,只恨不得将面前这人扔到那最脏最臭的地方,亲眼看着自己受苦,亲眼看着自己像所有她讨厌的人一样,被折磨致死!
这时,突然有人大斥:“大胆!竟敢如此与太后说话。”那嗓音又尖又细,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的声音。
我垂下眼,向帷幔的方向轻轻喊了一声“紫灵。”
紫灵低着头,踱步走到窗边,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帷幔之后悄悄从腰间拿出一个长颈细白的小瓷瓶,捉摸好了风向,便把红布塞子轻轻一拔,蓝色的粉末随着微风,正好落在殿门口所有人的头上。
“妖孽,妖孽,当初你进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终有一日会毁了皇帝的,你这样的人,怎配做我晋朝的公主,怎配入皇帝的后宫。”太后咬紧唇,恶狠狠的说道。
我抿嘴一笑,说道:“太后此言,嫣然甚为不解。嫣然身体本就虚弱,又刚刚经丧父之痛,醒来之时,嫣然便已经在这长乐殿里。公主也好,妃子也好,都是虚名,嫣然并不在乎,都是皇帝与太后的意思,至于厌蛊之术,更是子虚乌有,太后怎把罪责怪罪到嫣然身上。”
太后的身体已经抖如糟糠,嘴唇也被气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又说道:“太后方才问嫣然为何发笑,实在是太后的婢女太过无礼,以下犯上,撺掇上意。
嫣然本不在乎这些,一来眼睛不好,嫣然也不喜欢出门与陌生人接触,久而久之,也忘了与人相处之道。
但是那婢女开口闭口提的都是让嫣然交出父亲遗物,好讨好太后,早日成为这后宫的主人,嫣然实在气急。
一来,父亲病势汹汹,还未来得及向嫣然留下除丞相府之外的任何遗物;二来,太后乃这后宫之主。宫中婢女仆从无数,从上到下,无不歌颂皇帝陛下英明睿智,太后千岁公正严明,那婢女身为太后贴身婢女,竟毫无自觉,竟让嫣然拿根本不存在的世俗之物讨好太后;三来,嫣然自知容颜有亏,从不敢奢望能侍奉陛下左右,只愿为牛马,报答陛下一二。
嫣然自知太后绝不像这婢女口中说的那样,又怕这婢女回去说嫣然的坏话,挑拨太后与嫣然之间的关系,更怕这婢女继续巧舌如簧,不知要害多少人的性命。
这才私下处置了这婢女,太后请看,这婢女的尸体,嫣然都还未处置,只等着亲自带这婢女回去,向太后告罪呢!
没成想,太后早有先见,竟亲自来了嫣然的长乐殿,嫣然实在惶恐,又觉得太后疼惜嫣然犹如亲母,这才喜极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