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我特意拉了哥哥迟进了府门一步,爹爹很奇怪。
我忙撒娇说道,“我有事情请教哥哥,爹爹不要管。”
爹爹没有多想,大笑着离开。
“妹妹,何事?”
我在心里想:“真是个不苟言笑的哥哥啊!”
嘴里却说:“刚刚在羲和殿,朝阳公主帮了我,她很有趣,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就算是以前,我也从未进宫,爹爹恨极了皇宫,自然不会搭理像她这样的公主,所以,她之所以帮我,完全是因为你,对不对?”
他半天没有说话,我有些心急,重活一次的我,比谁都希望见到自己家人的幸福,或许在心底,我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哥哥,也接受了自己身为那人之女的身份。
过了半天,他才开口,慢悠悠的说道:“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使曾经有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不会同意的。如今在我眼中,她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女儿,仅此而已。”
我将头偏向一旁,眼中微微泛酸:“哥哥,这道理我明白,只是,这话听起来,让人总觉得想哭,哥哥,在你心里,你其实是喜欢她的,对不对?”
我等了很久,始终没有听见哥哥的回答,外人都说我的哥哥自私自利,善于权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十足的冷血将军,但冷血并不代表无情啊,倘若人真能做到无情,反而可以少了很多烦恼。恰恰就是因为做不到、舍不得,所以只好用冷漠尖锐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小小年纪就学会伪装、忍耐,可想而知,他的童年该是多寂寞!
几天之后,那人以养病为由,暗中调了一支暗卫队,悄悄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了城外的半山寺。
可到了城外,却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满是野花的路上,尘土飞扬。眼看着就到半山寺,一辆马车却突然在山下的一所茅屋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妙龄女子,落在最后的那个小丫头看似很兴奋,对城外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为首的那个锦衣女子,白衣素服,广袖长衫,颇有几分仙气飘摇的意思。
一个紫衣女子悄声在那个锦衣女子的耳边说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个女子有些生气,只说了一句“马车颠的我难受,不走了,爹爹派你们来,不就是为了保护我?若真有什么危险,不是还有你么!”
那个紫衣女子便不再说话,正好,茶寮的老板递了茶水过来,那女子将盛着满满的茶水的杯子放在鼻尖轻嗅,只闻见一股莫名的香味,便微微皱了皱眉。
于是,也不知从哪里窜出许多的暗卫,直接将不大的茶寮围得水泄不通,所幸,茶寮的人不多,没有人发现在偏僻的郊外,竟还有这么剑拔弩张、气势汹汹的一面。
这时,紫衣女子又说了一句:“公主,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点启程吧!”
那锦衣女子显然是不耐烦了,说道:“无妨,所幸还有你们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倒要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人巴不得我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突然有一辆乌蓬马车朝着锦衣女子的方向驶来,只听一声马儿的嘶鸣,似要划破长空,然后听见了许多刀剑出鞘的声音,还有马鞭在空中飞舞的声音。
“哪儿来的瞎子,走的好好的突然往我的车轮下钻,这是要讹诈怎的,也不看看是谁家的马车,你招不招惹的起。”
一个粗暴凶狠的车夫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径自不管不顾的喝骂了起来,“怎的,还赖着不走?当真要小爷我让马踩死你呀!”
这时才从车子底下钻出一个青衣麻布的书生,浑身满是尘土,衣裳的下摆还破了几个大洞,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