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昏暗的天幕始终不曾穿透阳光,我安静的站在一旁,我的眼中永远是黑压压的一片。窗是半敞着的,丝丝的寒意透了进来,接触到皮肤的是一片寒冰。让人眩晕窒息的黑,压迫着我的心,异样的黑,黑的可以听见胸口里那些血液的流动,那种黑色近似让人发疯。
不一会儿,票零落岁的雨滴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仿佛是天空留下了眼泪。
终于,她醒了。暗淡的光华从漆黑的眼睛透出来,在看见来人的同时,却散发出格外夺目的璀璨,苍映照着那张脸更是苍白。
仿佛可以看见,感同身受着体会到那种爱情,“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向谁。”我想,她一定很爱他。
“锦岚,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还好,你终究还是记得我的。”
霎时间,我却觉得难以抑制的揪心。
那么云淡风轻,看破一切的女子,是什么竟让她变得如此卑微,如此柔弱,也许,他们之间也有一个故事,一个哀怨缠绵的爱情故事,一个注定了的结局,再怎么美好的相遇,都不过是让这一场花事变得更加凄美,却永远无法改变这破败的命运,那一刻,我为她悲哀。
“抱紧我,好不好。”
水般柔滑的声音温柔的响起,在呼呼作响的天气里更显得小心翼翼。
他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她绝美的脸庞,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笑容像极了夜晚天空中绚丽的烟火,释放了自己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光华,好想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配上这个对自己温柔缱绻的男人。
“如锦,对不起,我来迟了。”
那个被唤作“如锦”的就是名动云州的倚霞楼头牌——苏忆卿,那么简单明了的名字,我竟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原来她忆的卿就是他,我也好几次怀疑过,都被忆卿委婉的掩饰过去,后来,我又在监狱门口见到了他,哦,是无暇公子,真是一个好美的名字,想来也该是值得那么美好的忆卿怀念的男子。可是,又觉得自己多心,毕竟一个爱极了忆卿的人,,又怎么会随意将她抛弃在倚霞楼那种地方,还不顾她的死活,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可是,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始终都是局外人。
“七郎,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骄傲,都怪我们相遇的太早,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都没有好好珍惜。现在,一切都太晚了,是不是?”
旁边的烟霞早已落下泪来,便背过身去,不忍惹她伤心。而我的眼中亦依稀泛起水光,瞬间便便凝成一滴晶莹,慢慢从面容上滑落,形成一道泪痕。
我听见他说:“不晚,我来了不是,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离开,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你弹琴,我作画,画的全部都是你,就你一个人,好不好?”
“真的?”
“真的。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更何况是你,如锦,这辈子,我欠了你实在太多了。是我负了你。”
她含着笑,不断的摇头,“这一生,如锦能够遇见公子,与公子相遇相知,是如锦的福气。与公子在一起的日子,是如锦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如锦如今,如今。。。。。。。”
我屏住了呼吸,只听见他又说:“我不在乎的,你知道的。”
如锦放下心来,小声的,细弱的说:“是,你不在乎的,你不爱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吻已经紧随着她的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一种不舍,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爱,让他们两个爱的如此艰难,爱的他们两个都不肯承认。
“我想弹琴,弹你最喜欢的曲子。”
我连忙出声问道:“快,烟霞,看看这房里有没有琵琶?”烟霞扫视了一眼不大的房间,便看见了挂在墙上的一把琵琶。
“小姐,你看,还能不能用。”
烟霞摘了下来,递给忆卿,无暇将她扶起,以便她看的清楚方便些,忆卿摸了好久,才说道:“要是有你送给我的那把琵琶,就好了,不过,好在这琵琶破损的也不是很厉害,应该还是可以的,谢谢你,妙玉。”
我忙说不用,她坐了起来,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坐姿,调了几下弦,微微的侧着头,可惜还没等她弹出声来,琵琶就从她的手中滑落,然后,我听见了烟霞直呼“小姐”。
“没事的,烟霞,只是我好累。无暇,你看,我终究不能给你好好的弹一首曲子,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也不强求什么,我只是想要最后给你弹一首曲子,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不行。”
我仿佛看见一个轻纱舞动的美人,在烟雨迷离的江南,一条布满青苔的幽深小巷,那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事!树影婆娑,暗香浮动的茉莉,一把染尽桃花的油纸伞,一刻擦肩而过的美好,一个相濡以沫的约定。
惊艳了时光,沉淀了岁月,小小的誓言,温暖着彼此的岁月。都说两小无猜是缘,白首携手是分,他是她红尘中的暖。剪不断、理还乱,一次擦肩而过的回眸,成就一生的惊涛骇浪。他就是她红尘中最美丽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