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项羽知道的话必定会为此晕倒,这些人都已经摸到了他提升实力的时间与地点,可到后来却又全部推翻,理由就是连续一年半每天无时无刻都重复做一件事是一种匪夷所思的行径,是他们难以接受的疯狂行为。
一年半的时间很长么?项羽会很肯定地回答,的确有点长,但要是以修炼为手段,他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看到了轩辕山和烈山峰还双双停留在武士七阶,而他已经达到了武师巅峰,他从心里就感慨时间太短,要不是因为物质的缺乏致使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恐怕他会一直在里头修炼下去。对力量的追求,他既执着又疯狂。
从东街出来,轩辕山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中级房,但高权兄弟还没到,俩人无奈只好多等一天。
但正因为这多等了一天,尚武学院院长莫青便找上门来,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长老院的首席阵法大师王觉。
当项羽匪夷所思的提升速度被长老院知道后,长眉院长便找来还留在京城的王觉,并让王觉与莫青一同前往学院去探探项羽的究竟。并不是因为王觉有查根探底的超凡能力,而是在七十年前,已经在武王巅峰驻足二十年之久可依旧一无所获的他在一夜之间骤然顿悟,不仅突破了武宗境界的枷锁,而且还攀爬了两个品阶,一跃成为一名不可小觑的三阶武宗,此事一度被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就当众人期待着王觉会再次发力时,王觉却再无建树,最后还是武圣丁可道出了缘由,王觉很可能是因为在突破到武宗时打通了阵师脉道,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谜底一揭晓,落在王觉身上的敌视目光纷纷化作羡慕与恭敬,三阶武宗的身份虽然已经足够显赫,但真正令人红眼的是那开启的阵师脉道,只因为阵师脉道的打通就意味着可以研习阵法,就意味着拥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恐怖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在股掌之间。
阵师脉道如何开启至今还是个谜,有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阵师,有的则到了濒死之际才勉强窥视到其中的奥妙,但更多的人至死都被阻挡在这扇大门之外抱憾终身,概因机缘这玩意实在太玄妙了。
阵师脉道的开启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异变,就跟平常的修炼提升一般,只是不知道会在哪个阶段出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的开启必然会带动品阶提升,正常情况下都在一阶范围,两阶的也有一些,但极少会出现连跳三阶四阶的情况,除非当时正好服用了灵魂丹,像王觉这样没服用上品灵魂丹就能在武宗境界连跳一级两阶的,在整个大陆史上还未曾出现过,这也导致包括他在内的众多武学大家误断了许久,都以为南都又出现了一名奇才。
在长眉院长想来,如果项羽不是在异度空间里提升也没有服用灵魂丹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因为打通了阵师脉道,也只剩下这种说法才能解释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提升如此之快,虽说从一开始的七阶到现在的武师二阶有着五个阶段,但总体上的实力差距比起王觉当时的情况要弱上许多,既然都有过王觉这个活例子,项羽真是因此提升上去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要判断是否开启,必须得有专门的法器来测试,长老院的麾下也有好些位能力不俗的阵法大师,库房里也有这类法器,但考虑到项羽的情况本身就是个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也就是长眉院长连夜把王觉派来的原因,也只有这位忠心耿耿的南都首席阵法大师才能给出最稳妥的交代。
在莫青的小阁楼里,项羽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两位老人,在他印象里头,那位白发苍苍名为王觉的阵法大师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什么满脸都是见着孙子一样的神情?要不是莫青着重介绍,他都一度以为这位才是他的亲爷爷。
与项羽相比,莫青的表情要生动许多,一会皱眉沉思,一会恍然大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感觉怪怪的,他曾经见过项羽,但也仅在刑堂里见过一次,印象当中那位叫项羽的年轻人与眼前这位好像不太一样,声音变粗了,身材变壮了,眼神也变得深邃了,就连脸上都出现了少许横肉,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出头的成熟大人,要不是项羽出示了学院的证明,他没可能把两种形象联系到一个人身上。
‘年轻人长身体就是快呀。’莫青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在莫青还在感慨的时候,王觉已经在开始行动,他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半透明石块笑吟吟地递给项羽,说道:“老夫这里有一物,项家小子,把指头伸进这个小孔里头,然后注入内力,”
项羽接过,就见这石块中间似乎漂浮着一层像是油一样的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具体是什么,石块外表刻画着许多古古怪怪的符文,手指触摸上去还能感到一道道的气劲萦绕其中。
找到下方的小孔,先是小心翼翼试探地朝里头注入少许内力,结果就看到外表的古怪印符微微闪了一下,再看看王觉,就见他在那笑着摇头:“别担心弄坏了,老夫这块脂心岩就连武宗都不能轻易毁坏,你就尽全力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项羽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就是往里头注内力嘛,虽然还不清楚这位首席阵法大师想要知道什么,可这活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全力就全力呗。于是,项羽开始催动内力,一道道内力如洪流浪潮般从丹田涌出,转瞬间便从指间注入脂心岩。
在项羽的疯狂注入下,脂心岩中心那如羊脂般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暗,甚至到后面就跟墨泥一样黑不可言,与之相反的则是石块外表那一道道的符文,在墨泥的映射中渐渐明朗,淡淡的金黄色光芒从项羽的手指间隙探出苗头。
王觉的眼神亮得吓人,他如痴如狂地看着那越发明亮的光芒口中不住地呢喃:“穿过,穿过……”
终于,项羽宽大的手掌再也抵挡不住这越来越盛的金色光芒,在项羽的惊呼当中,符文形成的金芒以极其诡异的方式缓缓地透过他的手背映射在阁楼顶上,金灿灿的符文,金灿灿的指骨,金灿灿的脉络在屋顶上交错、穿插、蠕动,时而化作莫名符号,时而幻化飞禽走兽,时而化成日月星辰,最终,在一片洒落的星芒中形成了一片无边金色。
莫青与王觉神情激动地望着头顶等待着下一个变化。这时,一块黑布悄然而起,渐渐地覆盖了那片金色,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那脂心岩里头那墨泥一样的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一道黑烟从下方小孔飘出,正在包住那块脂心岩。
“这是什么情况?”项羽正看得入神,见到这样子难免问道,却看见莫青一脸的惊愕之像,而身旁的王觉却是闭着眼正在寻思着什么。
项羽不是傻子,到了这份上多少也猜到了一些端倪,他指着光芒渐消的空心脂心岩问道:“莫长老,这应该是验证的玩意吧?”
莫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我是不是阵师?”项羽多少也知道阵法大师在极武大陆的地位,那可是捞钱的第一行业,能打造出一两样法器,能够布上三五个小阵的阵师都比干了十来年的炼丹师要吃香得多,许多大族宁愿不培养炼丹师,也要花费重金去供奉阵师。
在和轩辕山等人聊天的时候就听说过,那些提升实力什么的都好说,至少前人都有许多例子可供借鉴,就连炼丹师都可以用钱砸出来,唯独阵师的出现无迹可寻全凭天意,纵观整个大陆有记录的阵师也不过数百位,即使加上那些闲云野鹤游走四方的阵师也绝对不过千,比武宗的人数都要少,可以想象得出,如此稀少但需求量又很大的阵师在大陆上会有什么样的畸形地位。
从小小的纳戒到磨盘一般大小的传送阵,从阻隔干扰的空灵壁到能释放精神干扰的秘境长廊,就连上古遗阵异度空间都存在着阵师的影子。如果比喻炼丹师是武道上的一条捷径,那么阵师炼就的法器布下的阵法锻修的符文就是可以传承的子孙后代的法宝,一个只能存在百余年,另一个却能用数百年,相信很多人很快就能做出抉择。
我是不是阵师?项羽在这之前只是对其怀着羡慕的想法,毕竟这个低得令人发指的概率由不得人为掌控,但现在看到沉思中的两位老者,以及最后那片无形无状无字的金箔,他的心里开始涌现出一种期盼。
莫青也在看着王觉,虽说他也是阵师当中的一员,但在王觉深厚的阵法造诣面前,他的底气还略显不足,因为最后黑烟包裹着的一幕他从没见过。
王觉终于睁开眼睛,满是睿智的眼睛闪闪发亮:“三脉同开,奇门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