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见两人走来时,一个步伐稳重,坚如磐石。一个却轻飘飘的仿佛脚下踩着一层棉花似的。不由得一阵诧异,暗想:“这两人好厉害,他们的元气修为绝不在我之下。”
等两人自报了名号,韩林更是心惊。吴锋乃是四大家族之首吴族的族长,官封镇国公,地位尊崇,权倾天下。据说一身修为更是到了混元境,四海之内罕有敌手。
吴德是吴锋的亲生大哥,名气虽然没有吴锋响亮,但也是一个极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韩林不敢怠慢,连忙迎了上去,报了自己姓名。其余六侠也走了过来,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话。
吴锋见七侠说话虽然恭敬有礼,但目光时时瞥向山洞,心中不禁起疑,暗想:“昆山七侠一向在天波城一带活动,今天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山洞里莫非有什么东西不成?”
他转念一想,这是昆山七侠的私事,自己不便过问,正要告辞,突然听到一声自己日夜思念的声音:“爹爹!”
吴锋浑身一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从山洞里向自己跑来,一边欢喜至极的叫道:“爹爹!爹爹!”
吴锋定睛一看,这少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吴凡。他一时高兴的说不出话,泪眼朦胧,将儿子一把搂在怀里。
吴凡抬头望向父亲,眼中泪水打转,哽咽道:“爹爹,我好想你。”他十几年来第一次远离家乡,陡然遇见父亲,独身在外的心酸委屈一时纷至沓来,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吴锋心中也是一阵情绪激荡,问道:“好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半个月前我去神医谷找你,没想到神医谷一个人也没有。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凡擦干眼泪,恶狠狠的看着韩林:“父亲,这些我以后再跟你说。这七个人都是坏人,抢了我的东西,还要害孩儿的命。”
吴德目光一扫昆山七侠,沉声道:“凡儿,此话当真。”
吴凡这时才注意到吴德,轻轻挣脱父亲的怀抱,行了个礼,说道:“大伯,你也来了。”
韩林万料不到这小孩竟会是镇国公吴锋的儿子,颤声道:“误会,都是误会。”
吴凡气极,大声道:“你还说是误会,我的宝剑还在你手里呢。”走到韩林面前,伸手往他怀里摸去。
韩林面色一变,以他的修为,要挥开吴凡的手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在吴锋吴德两大高手的面前,如何敢有丝毫异动?只得任由吴凡将宝剑从自己怀里掏了出去。
吴凡将宝剑递给吴锋,说道:“父亲你看,这是天云宗的师父送我的。”
吴锋接过来一看,见剑柄上刻着一朵缥缈的流云,的确是天云宗的佩剑。他皱了皱眉,向韩林道:“阁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林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凭吴锋混元境的修为,要取自己性命,真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自己这时可一句话也不能说错。
他慌张道:“这是……这是,啊,令公子受妖人蛊惑,结交魔道败类。在下取走令公子的宝剑,只是不愿令公子误入歧途,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等令公子迷途知返,在下自然会把宝剑物归原主。”
吴凡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一番好意了。”
韩林赔笑道:“其实少侠你机敏聪慧,又怎么会误入歧路。在下的的确确是多虑了。”
吴锋想不到韩林身为昆山七侠之首,竟会是一个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之徒。不愿与他多作纠缠,淡淡道:“夺人宝剑,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今天难得我父子团聚,便饶了你吧。”
韩林大喜,这时急于逃命,也不要天波珠了,与六位兄弟翻身上马,正要离开。那吴德冷冷道:“请慢,你说我侄子结交魔道之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韩林不敢再走,在马背上小心道:“在下看见令公子与秋水衡在一起……”
吴德皱了皱眉:“秋水衡?可是五毒仙姑秋水衡?”
韩林道:“是啊,令公子是正道世家,名门之后,与秋水衡这等魔道匪类结交,总是,总是不好。因此在下才斗胆出手,取了令公子的剑。”
吴德道:“你说的对啊,我吴家是正道世家,家中子弟,如何能结交魔道的人。日后若是有人宣扬出去,岂不是让我吴家名声扫地吗。”
韩林面色一变,颤声道:“在下一定,一定守口如瓶。”
吴德冷冷道:“你也是在道上混的,怎么连道上的规矩也不懂吗。真正能守口如瓶的,只有死人。”
韩林脸色苍白,猛地一鞭抽在马屁股上,与其余六侠四下逃去。
吴德冷哼一声,右手凭空一抓,再往前一挥。面前的天地元气刹那间聚拢而来,凝结成七把灰白色的飞刀。在他一挥之下,闪电般刺入了七侠的背心。
七侠一个个从马上栽倒,翻滚在地,不省人事。
吴锋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轻轻抚摸着吴凡的头发,温言道:“咱们回京城去吧。”
吴凡转过头往山洞望了一眼,见洞口处的阵法封印已被秋水衡收了起来。心想:“她是魔道中人,不便与父亲和大伯相见。好在昆山七侠已经被大伯料理了。她虽然一个人,但修为高深,慢慢养伤,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吴凡翻身上了父亲的白马。吴锋马鞭一甩,白马吃痛,负着两人绝尘而去。
吴德骑马追赶,他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往山洞瞥了一眼。嘴角缓缓掀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吴凡跟着父亲、大伯,一路游山玩水,过了大半个月,这一天终于赶到京城郊外。
三人赶了半天的路,微觉口渴,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店坐下,正喝着茶,突然看到一队身披黄金甲胄的骑兵呼喝着疾驶而过。
吴锋眉毛微皱,疑惑道:“这是皇上的亲卫,从来都一步也不离的守卫皇宫。怎么今天竟跑到京城外面来了?”
店伙计正要给三人添茶,听了吴锋的话,笑道:“这位爷,看样子您是从外地进京来的吧?”
吴锋奇道:“哦?此话怎讲?”
店伙计道:“京城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事,本地人哪有不知道的。”
吴德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怎样天大的事,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