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国二百一十七年中旬—春
随着时间的推移,凛霄重生到凤天国的时日已有三月之余,原身上的伤也已全数康复。
沈凛霄经这些时日无多也明了,她重生的这个国家是母系氏族的后羿组成的大国分支之一,抱着奉女为主,以女为尊,男嫁女娶,敬女为上的准则延续的上千年,而她就是那个陌生记忆里的迦南女相——沈凛霄,就是一个字的差距,连相貌都未曾改变。
凤天国御花园—夜—皇宴
一袭紫袍袅袅,眉目如画,墨色发丝迎风而起,一双妖冶的血色眸子像是一面吸走灵魂的汪湖,让人迷失心智,月光淡淡的映照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诱惑,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般,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她独自坐在位置上酌酒,时不时的来几个敬酒的她都一一简单的应付过去,其他欲上前敬酒的见状也恹恹的坐回了位置。
“前些月北冥犯我迦南国,叫我国之丞相负伤于皇宴,幸在朕的丞相有勇有谋全数劫杀,无一不剩。”女帝高坐在凤位上,眼神扫视着在座的六部大臣及身兼要职的官员。
“丞相英明啊......“
“北冥实在是太过分了,屡犯我迦南国......“
“沈相真是我国之大幸啊。”
”沈相不愧是迦南国的......“宫殿上的大臣们奉承拍马的争相向沈凌霄献媚。
只能说在迦南国谁人不知沈相——沈凛霄,足智多谋,料事如神,杀伐果断,且此人****至极,府内侍君,莺莺燕燕,不下百数,脾性多变,动不动就是让人横尸在地;女帝对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偶尔大臣上殿参她一笔,女帝也就象征性的惩罚她,时日久了,那些大臣也就明白了,都争相的去讨好沈凛霄。
女皇道“朕今日举办皇宴一来庆祝沈相康复归朝,二来今日朕将偏殿西暖阁赐予沈相作为封赏,即日入住。”沈凛霄诧异的看了女皇一眼还未起身推拒,礼部尚书崔晋延就慌忙站出宴席匍匐在地大呼‘不可’,“陛下,自古西暖阁一直都是历代女皇和皇夫居住的宫殿,从未有过赐予臣子入住的先例,陛下此番封赏,恐有不妥。”
参宴的臣子也都是个个直呼“不可”“不合礼法”。
女帝看着跪了一片的官员脸色忽明忽暗,玉指间的酒杯瞬间化为飞粉。
众臣惶恐不以,一瞬间陷入了死寂,空气都随着女帝的情绪冻结了。
沈凛霄见状走出坐位,众臣见那人上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微微福身道“陛下,此封赏不予礼法,是有不妥。”
她觉得不妥?她为什么?难道她还不知朕的心思,和朕在一起有这么难吗?多少年了,她从未真正亲近于朕,不管朕如何,她除了淡漠的遵守君臣之仪再没一丝多余的情绪,朕就那么令她讨厌吗?
迦南国二百零八年,太女位空,各方势力压迫,各宫皇女,皇子难以自保,她大我五岁,从小青梅竹马,十二那年为保我一命,教我帝王之策,教我夺嫡逼宫,那时的她会对我感到生气,会对感到我喜悦;十四那年逼宫在即,她满手血腥,冰冷残酷,也只有尸横遍野的时候的她总是张狂的立在战场上发笑;自我十四登基以后她就再未有过多余的情绪,连我做错事她冰冷的脸都未有一丝变化,最后她也倦了,我也倦了,甚至碰面也少了,每天只能期待上朝的时候能多看她几眼。
女帝面上薄怒,声音发冷“沈爱卿何以见得。”
沈凛霄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陛下身为国主自当履行国法。”女帝冷笑“沈爱卿,这国法是君立的,如今朕为君篡改了又如何”。
沈凛霄微微皱眉不在与他争执屈膝行了跪拜大礼“臣谨遵陛下旨意。”
自女帝登基后,她便被赐予见君不跪的殊荣,自那时起就再未向谁跪过,如今这一跪便是这么多年的第一次。
沈凛霄知道只有逼他才会结束西暖阁这事,这件事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的颜面,况且让丞相入住西暖阁本就是荒唐之举,还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女帝大怒“沈凛霄,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吗?”她并未起身“我不敢。”
沈凛霄她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越是硬她绝对比你更硬,这是女帝多年来的经验“沈凛霄,你定要惹怒朕吗?”女帝叹了口气,声音也放软了几分。
沈凛霄抬头对上女帝的视线,在眼中只看到了无奈和妥协,转移视线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臣见女帝脸色好些了,附议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女帝揉了揉太阳穴“小福子扶朕回去。”
“是,陛下。”
小福子拖着尖细的嗓音道“众大人,起身吧,陛下玉体有恙,众大人请自行游赏夜景吧。”
众臣不都暗暗唏嘘,心想,也只有沈相能搞定皇上的那个暴脾气。
次日
“朕此次宣沈卿入宫,便是为了皇宴一案。”女帝道。
沈凛霄负手走在女帝旁边“陛下如何看。“
女帝看她一眼说“朕倒是觉得这次刺杀是冲着你来的。”沈凛霄轻笑”北冥国有一神秘国师,精通各路奇门遁甲,战术,偏不愿亲近人,但他亲自带领'铁血'军队,传闻以一敌十,来者必亡,深的北北冥皇看重,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女帝顺着小道走进林间的亭子”北冥皇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可能整个北冥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沈凛霄跟着女帝走进亭子随意的盘膝坐在女帝的对面”臣查过他,没有任何信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凭空掌控了整个北冥,此人太过神秘,不得不防,臣想请命去访北冥国,会会那个神秘国师。“
“朕不许!”女帝桌下的手紧抓着裙摆,愤愤的看着沈凌霄。
她要逃开我逃多远,难道要逃一辈子吗,我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池瞑,不许胡闹。”说完沈凛霄都惊诧的瞪大眼。
女帝愣愣的看着她,他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逐渐地慢慢消逝,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沈凛霄见他发呆,出声提醒”咳,陛下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了,不要再任性了。“女帝敛了敛情绪道“朕知道”。
百里池瞑看着她,有些自嘲道“朕在想当年丞相与朕也是像现在这般对膝促谈,没想到自那以后已是多年以后了。”
已经是夏末了,夏虫叽叽喳喳的吟着,荷花已经开得晕了,而后两人都没有出声,四周都静谧下来,只闻见夏虫的声响。
不一会儿,沈凌霄站起身拍打几下衣上的褶皱,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向百里池瞑福了福身子道“陛下,若无吩咐,臣先告退了。”
百里池瞑看了她一眼背过头去,声音平静得听不出起伏的问道“你会回来吗?”
她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