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有点发霉的日子。早晨锻炼完毕之后,周宁很无奈地坐在铜镜前,身后晴儿正拿着木梳慢慢地帮他梳理着头发。
周宁望着铜镜中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陷入了深深的哀怨当中。
靠,真丑!
这长发弄得自己像个娘们,每天还要对镜梳妆,哪里比得了板寸头?梳完了还要在脑袋上盘着个发髻,要我怎么出去见人。
周宁真想拿把刀剪了它。可还是忍住了,剪了容易,剪了之后,也别想在这个社会里立足了,除非到庙里做和尚。
周宁可不想做和尚,他还要尝试那副春`宫`图里的各种羞人的姿势呢。
晴儿收拾妥当,然后在周宁的发髻上插上玉簪,算是早上最重要的“打扮”工作完成。接着就是要吃饭了。
晴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晴儿带着一脸怒容地端着一碗米粥回来了。周宁很诧异,还没问原因,晴儿就自己说了出来。
晴儿气愤愤地道:“刘婆子实在坏死了。本来给姑爷的是桂花银耳粥,被她换成了白米粥。”
周宁恍然,看来打了赵武没有明面上的报复,倒是穿起了小鞋子。不过,不管是白米粥还是桂花银耳粥,他是不怎么在乎的。
但是,这样欺负到自己头上,总要找回点面子出来。让那些不开眼的家伙知道,现在这个姑爷不好惹。刘婆子上面的人现在没法对付,这个刘婆子倒是可以杀鸡儆猴。
周宁让晴儿去唤刘婆子过来。
不一会儿,刘婆子迈着小碎步,进了院子。
周宁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远处的刘婆子。刘婆子行了礼,心里骂了一句后说道:“不知姑爷找婆子干什么?”
周宁笑道:“哦,没什么事,叙叙旧。”
刘婆子心道自己与你有什么旧可叙的。虽然这样想,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说道;“姑爷要找婆子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可。可是府里的事儿一堆,婆子总要管着,只怕没时间,又怕扫了姑爷的兴致。”
周宁看着这刘婆子挺会说话的,笑道;“在忙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你说是不?”
刘婆子道:“姑爷说的也对。可是——”
周宁打断道;“听说你管着整个赵府里的丫鬟婆子?”
刘婆子弄不明白周宁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好老实回道;“正是。”
周宁又道:“这么多人,一定管的不轻松吧?”
刘婆子讪讪笑道;“只是为大夫人分忧,劳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周宁嘴角有了笑意,道;“听说你克扣了不少丫鬟婆子的月钱?”
刘婆子脸色变了,狡辩道:“婆子可不敢。”
周宁接着道:“听说你每月还要那些丫鬟婆子的孝敬钱?”
刘婆子额头上开始冒汗,唯唯诺诺起来。
周宁打了个哈欠,咂了咂嘴,继续道:“唉,说你怎么好呢?这些事都不是个事儿,哪家不是这样?”
刘婆子心慌慌,一听这话,立马点头哈腰,马屁不断。
周宁懒得理她,突然暴喝道:“可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居然偷偷把府里的财物拿出去变卖,中饱私囊!怎么?别以为我没证据。虽然你是大夫人的人,可别忘了,一只手攥着赵家的人是谁?啊,是谁呢,你倒是说说?”
刘婆子被诈唬的脸如死灰,又是一屁股蹲坐到地上,惊恐地说道:“是,是老太爷!”
周宁看差不多了,又加了一把火,说道:“就是老太爷啊,六十多岁人了还脾气火爆。还记得那个小厮刘安吗?就是被他亲手仗毙的。唉,那个吃里爬外、不知尊卑的家伙。”
刘婆子开始哭天抢地的求饶命了。
周宁摆摆手,对着晴儿说道:“快快,把刘婆子扶起来。这把岁数了,坐在地上实在不像话。”
站在一旁的晴儿看着难以置信的场面,又看到那个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刘婆子被姑爷弄成这样,内心深处涌出难以名状的快感和莫名所以的怪诞。她被周宁的喊声惊醒,赶紧把刘婆子扶了起来。
周宁皱着眉,说道:“好了。这么大人,别哭了。姑爷我不是找你来聊天的吗?聊天就是可以有事商量商量。”
刘婆子似乎听到了希望,不哭了,老脸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周宁看差不多,说道;“咱们都是明白人儿。你的那些破事,姑爷我懒得管,你也最好别瞎参合我的事。对了,晴儿这丫头我喜欢,你也看待着点。”
刘婆子期期艾艾的点头。周宁眼睛余光瞥到脸红扑扑的晴儿,心里非常得意。
至于刘婆子这些破事,都是周宁和晴儿聊天中得知的。晴儿也时常受到刘婆子的欺负,好在她还是赵玉致的贴身丫鬟,不是太离谱。
至于有什么证据,周宁一点没有,诈唬她一下居然就怕了。不过,刘婆子得罪不少人,要是真的找证据,周宁想来也不难。
周宁要刘婆子回去,可是刘婆子唯唯诺诺,别别扭扭半天,才说道:“姑爷,可是大夫人那里,那里·······”
周宁心中不爽,吼道:“怎吗?欺上瞒下的事情还要老子教你?”
刘婆子吓得连连赔不是,一溜烟就跑了。
周宁对着晴儿眨眨眼,突然二人哈哈大笑起来。又解决了一个问题,至少那些下人们再也不敢给自己脸色看。
到了中午,伙食变得比以前好的不得了,看来有了明显的效果。周宁看到晴儿很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大好。
下午,周宁正在看春`宫`图,正看到第三十六式“隔山取火”,在大脑里模拟出苍老师与某人的羞人场面时,就听到晴儿轻快的脚步声。
“姑爷,我从小姐那里拿了好玩的东西过来。”晴儿手里捧着个木盒,放到桌子上。周宁被晴儿吓了一跳,赶紧把春`宫`图藏在怀里。晴儿看到周宁怪异的举动,又看到藏在怀里东西,心里狐疑。
周宁尴尬地引开晴儿的注意,抓着桌子上的木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晴儿放下狐疑,笑道:“是叶子牌啊。”说着,她打开了盒子。周宁伸头看到盒子内放着六叠画着各种图文的纸牌。纸牌成长方形,很薄。
周宁拿出来一张,仔细看看。从记忆中,才想起是一种纸牌游戏,挺像自己那个时代的扑克牌。
晴儿解释了规则,周宁觉得很简单。不一会儿,两个人开开心心的玩了起来。一开始晴儿仗着熟悉赢了几局,到后来就不是周宁的对手了。
周宁可是牌场老手,时常端着一缸大茶壶,到棋牌室来几圈,不仅休闲,还益智。
周宁被叶子牌弄得心痒痒,想到了麻将。可惜这个时代是没有麻将的,他又有点不甘心。忽然想到自己对麻将熟悉的不得了,何不自己做一副出来?
知行合一。周宁的执行力还是刚刚的。没有塑料,用石头刻字也很麻烦,于是想到了木头,经过各方比对,周宁找到了铁桦木。这木头够硬,够份量,握在手里厚实感刚刚的。
周宁又让晴儿找来了木匠的工具,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始了自己的宏伟计划。晴儿跟前跟后,帮这帮那,又问个不停。周宁的耐性十足,一一解释。
铁桦木真够硬的,周宁费了老鼻子力气才锯成了一百多个小方块,再接着打磨光滑,再接着刻字刻花。
周宁大学时代,为了追求一个书法社的小学妹,厚着脸皮参加了书法社。当他第一眼看到瘦金体字的时候,就发自内心的喜欢。到最后虽然没有追到小学妹,但是居然学了一手瘦金体字,有了一定的火候。
周宁先在纸上画好条、筒、饼,觉得画的很差,让晴儿试试,没想到她倒是画的很好。周宁这才想起,这丫头是跟着赵玉致这个第一才女身边的,琴棋书画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了晴儿。周宁专门写万字牌。然后再把这些大小图画从纸张上裁剪下来。
裁剪下来的小纸片,一张张的贴在木头块上。再接着,就是拿着刻刀慢慢地刻印、上色了。就这样,弄坏了十几个后,经过精心的雕刻,终于在半个月后制作完成。
周宁看着桌子上排成四个方阵的麻将长城,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晴儿在旁边也挺高兴的。两个人一起合作,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情,自然关系更上一层楼。周宁的固有书呆子形象早已在晴儿心中变了样子,变成了聪明而又有点风趣,有点无赖的好人。
周宁不知道晴儿的想法,看着桌子上的麻将,伸手一推,散成一片,然后搓起了麻将,“哗啦”“哗啦”声,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晴儿看着周宁的怪异的举动,早已习惯了自家这个姑爷的行为有异于常人,只是在一旁吃吃地笑着。
麻将需要四个人。周宁教会了晴儿规则,也才两个人,完全不够。周宁想来想去,没有多少熟悉的人。倒是想到了刘婆子,那妇人挺聪明的,应该能学会。于是,他让晴儿把刘婆子喊来。
刘婆子现在看到周宁连眼睛都不敢抬,总是唯唯诺诺的,算是彻底服气了。周宁认认真真的教她,她也认认真真的学,倒是学的很快。
周宁还在愁着缺一人,就见到晴儿把赵玉致的另一个婢女玉儿领来了。这玉儿丫鬟一开始挺生分,不敢有所放肆,在摸透周宁的脾气之后,就大胆起来。
周宁看着一对碧玉般的九分小美女,感叹着老天对自己不薄。四个人分四个方位做好,周宁一边打着,一边教着。
来过四五局之后,其余三人已经找到了窍门。整个牌桌上,也精彩纷呈起来。周宁瞟了一眼牌桌上的三个人。对面的晴儿正在低眉苦思如何出牌,下家的玉儿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转,悄悄的侧着身子偷看了晴儿的牌面一眼,又立即缩了回去。
而上家的刘婆子的表现吓了周宁一跳。只见她呼吸粗了起来,右手食指中指上下弹动,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牌面。周宁立即猜到,这刘婆子要胡牌了。
到了傍晚,结束了牌局。这样好玩新鲜的游戏,对于这些古人充满极大的魔力。刘婆子少有的依依不舍得离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玩这个叫什么“麻将”的游戏。玉儿是被晴儿拽回去的。
令周宁意外的是,这麻将的游戏,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赵府。整个赵府的大人物、小人物,内心都极度充满着好奇,想要知道麻将为何物。各自从刘婆子、玉儿和晴儿处得到了不太清晰的答案,集合在一起就是太有趣、太神奇、太好玩了。
这事也惊动了赵玉致。好奇心她也有,由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居然直接让晴儿来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