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路布满石子，我们赤脚走过，鲜血淋漓。即便如此，也不愿丢下彼此。
只因为，舍不得。
……
1
记得那个暑假天气热得要死，连柏油马路都被烤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那一天，我，胖子，斯文，一起在我家吹着空调，打着扑克。
打着打着，话题不知怎么移到了爱情上面。
“胖子，你绝对会是我们三个中最先找到女朋友的。”我打出一个王炸，结束了这一场。
“怎么可能！”
胖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打死也不信。
我看了看胖子的脸，说道：“你就等着吧。”
没有原因，那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后来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2
大一上的某天晚上，胖子发QQ信息给我，说他喜欢上一个女生。
我大惊，双手一抖，手机掉落，砸在脸上，砸出一道红印。
“我靠，真的假的？”我发了个惊讶的表情过去。
那时候才刚上大一，大家基本都还处于单身狗的状态，胖子竟然就已经确定了目标。
“当然是真的。”胖子很快回复。
“666！”我发了三个鼓掌的表情过去。
“那女生是谁，我认识吗？”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不认识，我们班的。”
“有照片吗？”
“有。”
“发给我。”
胖子发了一张照片给我。
我点开一看，是一个女生站在讲台上的照片。
那是个小巧的女生，有点婴儿肥，带着黑框眼镜，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双眼睛弯成月牙。
“我靠，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那当然。”胖子回了我一个酷酷的表情。
“追到了没有？”
“没有……”
“……”
“那女生知道你喜欢她吗？”
“应该不知道。”
“……”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正在和她室友打好关系。”
我心里不由得对胖子竖起了大拇指。
3
后来胖子经常会跟我聊起那个女生，聊起他和那个女生之间关系的进展。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某天晚上，胖子发信息给我，说出大事了。
我问怎么了。
胖子说他的一个情敌提前向那个女生表白了。
我沉默了三秒，然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
胖子，情敌都表白了，难道你还不快行动，难道等着情敌告白成功吗？
你是要我也去表白吗？
废话！
会不会太早了。
早个毛线，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胖子沉默三秒。
好，我去表白！
胖子是个羞涩的人，即使已经下定决心表白，但还是磨磨唧唧的。
他的这场表白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里我的手指一直敲击着手机屏幕。
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可以分享给胖子，我所能做的只是鼓励他。
凌晨一点的时候，胖子才发来最后的结果。
他表白成功了。
4
胖子恋爱了。
他果然成为了我们当中第一个找到女朋友的人。
和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胖子也开始了狂虐单身狗的秀恩爱。
那段日子里胖子的空间总是充斥着许多照片，都是他和小冉的合照。
小冉就是胖子的女朋友。
这小子最无耻的还是不停地跟我炫耀，刚开始我还会发个信息鄙视一下他，后来干脆不回他信息了。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到了冬天。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天空总是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风不停地刮，出一次门再回来就是满面的尘土。
那一天大风，小雪，又恰逢周末，我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冬眠，好久不联系的胖子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
韬韬，我想分手了。
这一次手机没有砸到我脸上，我当时是侧身睡的。
“为什么？”我有些僵硬的手指敲打在手机屏幕上。
“好累。”胖子的回复只有这么两个字。
我沉默，没有再回复，将冰冷的手缩回被窝里。
这鬼天气，真TM冷。
5
第二天早上，我登上了去胖子城市的火车。
火车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也是我的一个毛病。
我坐车的时候总喜欢发呆。
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景色也不断变换，渐渐变成了一片雪白。
下雪了。
这一趟路途并不遥远，两个小时后火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迎面扑来一阵寒风，让我不由得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我四处张望着，寻找胖子的身影。
远处有人向我挥了挥手，正是胖子。
我一路小跑过去，才看清了胖子的脸。
胖子瘦了许多，面容有些憔悴。
火锅店内。
我吃着刚刚涮好的羊肉，吹着店里面的暖气，感觉着之前流失的热量不断地恢复着。
“你和小冉怎么了？”我隔着火锅炉中冒出的热气，有些随意地问道。
“没什么。”胖子那天罕见地喝了酒，说这话时他刚刚将玻璃杯中的酒一口喝光。
口是心非从不是女人的专长，它是人共有的特性。
没什么。
其实问题大发了。
“吵架了？”我吃完最后一块肉，将筷子放下，看着对面的胖子。
胖子沉默着。
胖子和小冉吵架了。
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小冉想要转专业，去他们学校的外国语学院，学翻译。
胖子的英语差得一塌糊涂，而且他觉得计算机专业挺好的。
吵着吵着，两人就要闹分手。
我来之前，两个人已经冷战了一个月，谁也没有理睬谁，谁也不肯让步。
我不认识小冉，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我只能劝胖子。
“我靠，这可是你初恋，就因为这事就分了？”
“你不懂。”
我最烦别人以一种“你不懂”的语气对我说话，事实上，他们自己也不懂。
我选择了沉默，埋头苦吃。
“我要分手。”胖子说道。
我不睬他，继续吃我的。
当天晚上，我乘火车回了学校。
临走之前我没有再劝胖子，我知道他这种死脑筋劝一次不听，劝多少次他都不会听。
5
回去后不久就是期末考试，我整天忙着复习，也就没有再和胖子联系。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下午，我就赶上了回家的火车。
火车上，我又看见了胖子在空间秀的新一波恋爱，人还是那个人。
“没分手？”我发信息问胖子。
“没有。”胖子回答。
“怎么不分了？”
“舍不得。”
我又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胖子仍然留在了计算机专业，而小冉去学了翻译。
之后的很多年里，胖子和小冉之间仍然争吵不断。
但每次吵完，胖子仍然还牵着小冉的手。
他牵起之后就舍不得再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