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将捏在手中的白帕放到石桌上。
覃藻猜着几分心下有些忧虑,望了一眼白帕道:“夫人这是。。。。。。”
“为我儿提亲。”赵姬见覃藻犹疑不免窘迫,低了眉眼道,“眼下我们母子境遇是差了些,礼数也就能免则免。先生若不嫌弃我也讨个清小姐的八字,再央巴掌柜执柯,日后我们安定下来,三书六礼一样不少,绝不轻慢了覃家。”
“公子和我家清儿都还小,童言无忌,夫人怎就当真了呢。。。。。。”覃藻作难道。
巴二爷走后覃藻踟蹰不知所措,想去巴府看女儿,又恐打得她心寒失了往日父女情分,因此才在这江边凉亭里独自懊恼。如今突遭求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覃藻无暇应接只得找个借口虚虚应付了。
赵姬闻言松快些许,若论年龄倒不是大事儿了。
“我儿正值龆齓之岁,却是从小行事有度不会口无遮拦的,既然他说要护清小姐一辈子,想必是认定了清小姐。”
覃藻欠身道:“夫人容我斟酌一二。事关小女终身,我得问问她的意思,她若无意,怕是要负了夫人的盛情了。”
“那是自然。今早我与巴夫人过府拜访,先生谈及我儿,言词间多有赞誉,看得出,先生是喜欢我儿的。不瞒先生,我对清小姐也甚是满意,这门亲事若能早些定下来,我们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不是?”
覃藻推脱不过,唯唯应了:“是。”
女家端着些显得郑重,赵姬料到覃藻不会一口应承,也就带着秋儿回去了。换作旁人,王室求亲该是莫大荣耀,覃藻拿起那方白帕,却是愁上添愁,不知如何是好了。
翌日,覃藻惴惴小心去了巴府,自然又是挨了巴二爷几句数落,才去见了女儿。
“清儿。。。。。。”
一宿的功夫,女儿清瘦了许多,脸上也没了往日的灵秀神采,覃藻悔得落下泪来。
“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欺哄爹爹。”
“爹爹也有错,让我的清儿吃苦了!”
覃家父女相互拭泪之际,破涕为笑冰释前嫌。想起昨日赵姬提亲的事,覃藻心里忐忑,不知如何向女儿说起,只得硬着头皮先绕弯子了。
“清儿,爹爹平日不喜权贵,是何缘由?”
覃清伏在覃藻肩头,贴心问道:“是不是有人为难爹爹了?”
“你先回我的话。”
“爹爹不喜的只是阿谀弄权之辈,天下有那么多郡那么县,偌大官场当是清流如许,女儿觉得和爹爹一样的人大有人在。”
此言一出犹如醍醐灌顶,覃藻这些年对“权贵”二字的模糊敌意,一下子泾渭分明起来。竟然没有女儿那般看得清楚自己,这令覃藻十分惭愧。
“那。。。。。。你可愿意嫁入权贵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