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犯夷罚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但羁縻之策行之并无实效,其因在于与之并推的‘树其酋长,使自镇抚’,既能自治便处处分庭抗礼,无复统辖之制。公子以为如何消除双策之弊,使得巴蜀与秦真正融为一体?”
“无复统辖之制。。。。。。融为一体?”赵政一时语塞,想了片刻道,“仍须怀柔,但革除自治巩固王权。”
覃藻心中畅快喜极而叹。他明白了,自己教不了赵政多少东西,只能适时从旁引导,做一个暂时的领路人。很快,赵政将不再需要他,也不需要任何人了。
“‘正文’之正,守一而止,公子可知这四个字还有一解?”
“不知,先生教我。”
覃藻稳慎而言:“天下统一。此解尚含两层暗义,不知公子有兴趣听否?”
“当然有,先生快讲!”赵政往覃藻近前挪了挪,热切地望着他。
“其一,为统一天下而战;其二,止战于天下一统之时。令尊有鲲鹏之志,无奈质于赵国犹如无翅灭蒙,才将厚望寄予公子,并非一味让公子专心向学。公子,可要对得起你的名字啊!”
赵政愣怔了一刹,低头道:“先生果为我师,日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赵政不胜感激!”
“公子言重了!怀柔巴蜀革除自治一说覃某甚为感佩,实不相瞒,我一向有此想法却无人可说,今日听公子言竟然莫逆于心。才疏学浅,覃某不敢妄称人师,偶尔与公子清谈悬论或可为之。”
“和公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巴二爷过来插话道。
“闲聊而已。”覃藻笑道。
赵政对巴二爷道:“先生大才,我想请他多教教我。”
“老覃是不是大材我不敢断言哪,我就知道他家的书简多得用车拉,公子以后想看书随便拿,我做主了!”巴二爷拍着胸脯笑道。
艳阳西坠,不知不觉已过了小半个时辰。覃藻看了看天对二人说道:“该动身了,今日与公子聊得畅快,改日接着聊!”
三人往驿道上去,天佑和姬寻安已回喂过马,此时正在套车。给覃清按摩腰背的赵姬见了,忙带秋儿扶覃清回车里。
“聊吧聊吧,你那满肚子书文是得找个人倒一倒,这些日子都把你憋坏了。公子啊,你听烦了就跑,千万别为难自个儿啊!”巴二爷道。
赵政笑道:“求之不得,愿听先生教诲,不知先生家都有些什么书?”
“哎呀,他那些书可杂了,哪国的都有。不怕公子笑话,好多字儿我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认了。”巴二爷道。
赵政问:“这是为何?”
“列国壁垒相望因袭已久,即便同一个字也是各写各的,难怪二爷不认识了。”覃藻道。
“如此阻滞多多,岂不碣事?”赵政摇头。
“公子一语中的啊!”
异人公子若自比鲲鹏,其子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覃藻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政一眼,无端想起那块玉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