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二爷鼓着腮帮子,急急替赵政辩道。
“有几分道理。不过万一你看走了眼,他是心胸狭窄之人,可就不值得你这般维护。”覃藻笑道。
“信我一回吧!兄弟走南闯北识人无数,可交与不可交,那是一瞅一个准儿!来,喝酒!”
覃藻端起酒樽,旋又放在案上:“你还是没说明白。”
“我就不喜欢你们读书人较真儿。成,那我就说个明白,政公子是你的义子,你如今就是王亲国戚,这酒喝不喝得?”
巴二爷笃笃定定,倒把覃藻惊得差点跳起来。
“义,义子!?”
“对,你儿女双全啦!”巴二爷多少有些无奈,看样子覃藻非但不知道,而且很不喜欢,自己也就失了兴头,自顾自呷了口酒。
“我几时收过他做义子!”覃藻阔袖一拂,气儿不打一处来。
“由不得你不收,你的掌上明珠替你做主啦!”
“清儿?!她替我。。。。。。”
“你先别着急,别上火!”巴二爷微微起身,隔案按下覃藻手臂道,“今儿寻安来接政公子,政公子和清儿下棋,我也是在门外听了一耳朵,清儿自称姐姐,那政公子可不就是她的弟弟你的义子吗?”
“你可听得真切?”
覃藻心中千悔万悔,悔不该带着女儿来邯郸,更不该由着她照顾赵政。
“我又不是眼花耳聋的小老头,自然听得真切!要我说,不如顺水推舟收了政公子,你百年之后清儿也有个兄弟照应,多好的事儿啊!唉,我家巴豆是不在眼前,他要是能跟政公子做兄弟,巴家也算祖坟上冒一回青烟啦!”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巴二爷不无感慨。覃家女儿如花似玉人见人爱,政公子想有这么个姐姐不难理解,自己那个愣头青儿子,给政公子当跟班都不配。
“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收便收了,可政公子不一样,收不得!”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倒是给个实打实的理由啊!”
覃藻道:“二爷看重的,无非是政公子的出身,实不相瞒,这正是我忌讳之处。我只想和清儿平安度日,不想与权贵有任何瓜葛!”
“你啊,就是个书呆子!权贵有什么不好,再说政公子的出身又不是他自己挑的,瞧你那副油盐不进的架式!”巴二爷怨了几句,缓了口气道,“这么着,不收就不收吧,你也别怪清儿。小孩子家家的,兴许是闹着玩,等咱们回了巴郡这事也就结了。”
“二爷言之有理,但愿吧。。。。。。”覃藻执了酒樽,与巴二爷互敬。
酒一入喉,覃藻便辣得变了脸色。前些日子喝的是巴二爷从巴郡带来的巴酒,今日换了赵酒。这赵酒刚烈有余醇和不足,不比巴酒清雅甘润,尾净余长。食俗即民情,可见赵人勇猛不输秦人。这一战,秦国怕是凶多吉少,不知会有多少秦军锐士命丧他国异乡!
覃藻心中悬此一念,越发抑郁。
果不出覃藻所料。赵人同仇敌忾浴血守土,围城秦军屡战屡败,又被魏楚联军夹击,几近溃不成军。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