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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旅程 17

17.梦醒

凡娜辛加的柔情,并未纠缠艾力许久,他也不必再为了是否继续装扮成梅托里斯而苦恼,因为他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昏迷在加林多脚下,也没有看到约.纳乔的笑脸。

达科利尔正在拍着他的肩膀,“嘿,我说小子,你怎么睡了这么久?”

艾力发现,自己睡在默多人的小床上,“我睡了很久?”

“当然,你睡了整整两天,谁也叫不醒。”

“约.纳乔先生呢?”

“约.纳乔?那是谁?”凯蒂关心的问道。

“就是款待我们的默多人,那个给大家讲故事的家伙。”艾力已经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讲故事的家伙?艾力,你是不是睡得太久,分不清现实和做梦了。”

“我确实做梦了,不过这个稍后再说,谁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默多人的小村子,加雷德Khaleide。

没错,只不过,一切回到了原点。或者说,艾力回到了原点。

…………

傍晚,热心的默多人送来了食物,艾力顾不上是否鲁莽,一把抓住了主人,急切的问道:“先生,请问如何称呼您?”

“贵客,您还真是健忘,不过也是,听说您睡了整整两天。我是格里高Gregor,格里高.纳乔。”

“所以您确实姓纳乔,那么约.纳乔和您是什么关系?”艾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的问道。

“额,您说的,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应该是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或许再加上一两个曾。”格里高皱着眉头说道。

“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作为他的后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是的,他的确很了不起,梦境大师。”

“他更出名的是毁了红树林,否则,我们也不会住在这个灌木丛里,如果不是村子后面的几棵大树对我们还算友好,可能连这个灌木林也待不住。”

那是加林多,没错。

艾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的梦乡,他完全不记得了,但是既然有加林多,那么整个梦就不那么虚假。至少,除了约.纳乔变成了格里高.纳乔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的。

“朋友们,我想我需要搞清楚一些状况,同时我也有事和大家分享。”格里高先生离开后,艾力对大家说。

“两天没吃饭,难道你不饿吗?”

…………

艾力将抹满了香菇肉糜和土豆泥的粗粮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这两****的“奇遇”。当然,这一切建立在他先弄明白了自己坠入梦境的时间。

确切的讲,当大家走进小村,艾力就已经有些反常,他没有言语的倒头就睡。鉴于一路颠簸,疲惫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无人打扰,可这一睡就是两天,谁也叫不醒。

“你在约.纳乔的梦中,做了梦,还梦见了自己监狱中遇到的那个神秘人?”

“最关键的是,你说的约.纳乔先生,似乎已经不在了。而你在梦中看到的约.纳乔事实上只是格里高。”

“可是,加林多确实存在,说明我的梦并不是假的。另外,约.纳乔在梦中告诉我,梦境,只是另外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我只不过是穿梭进了他的世界,又在他的那个世界中,穿梭到了另外一个属于我的世界。在那里或许埋藏了很多属于我的秘密,而这些是我一定要知道答案的。”艾力在竭力说服他的同伴。

“好吧,年轻人,不要激动,假定你判断的都是正确的,那你现在希望做什么?”达科利尔问。

“我,”艾力想起了布兰索西斯,想起了种族的灾难,他心中隐隐作痛,可是他明白,他看到的一切都发生在很久以前,既然他被人叫成儒灵,而嘉雅族成为了传说,那么想必那场灾难已经降临,而自己的族人应该已经几乎灭绝。可能真的像加林多所说,梅托里斯是最后一个嘉雅人。

他非常渴望重新回到那个梦境中,不再犹豫。梅托里斯也好,艾利克也罢,无论什么身份,他只想成为那个拯救自己种族的安达,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想回去,救那些族人。”

“哪怕变成另一个人?”

“是的,哪怕变成梅托里斯,我不在乎,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民族毁灭,那是我一直找寻的东西。”

这个时候,威弗列德站起身来,走到好友的身边,他冷不丁的挥手,“啪”的一声脆响,艾力应声跌倒。他愣了几秒,然后抚着自己的脸颊站起来冲向威弗列德:“混蛋,你疯了吗?”

矫健的威弗列德侧身闪过,他冷冷的说:“是你疯了。”

“难道拯救我的民族我的亲人也有错吗?”艾力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激动异常,甚至一根藤蔓从手腕中钻出,蓄势待发。

“好了小伙子们,如果你们有使不完的力气,积攒起来应对我们今后的艰难险阻。”达科利尔见势不对,马上跳出来充当和事老。

“蠢货。”阴沉的费德罗突然蹦出一句。

“你这个冷血的疯子骂谁?”此刻的艾力,像是一头好斗的小牛犊一般气急败坏,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朋友突然一致跳出来针对他,而他所想完全是符合一个人的逻辑。

“都够了!”达科利尔大吼了一声。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老商人愤怒的样子,他脏兮兮的面颊上的胡子一抖一抖,双拳紧握。他先来到威弗列德身边,严肃的要求他向自己的好友道歉,然后冰冷的对费德罗表示,如果作为一个成年人,看到孩子们争吵,不去劝说或解释,而是冷嘲热讽,那么可以马上从这个队伍中离开。

最后,老商人来到艾力的身边,深深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看着小儒灵的眼睛说:“你真的明白,如果去了那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艾力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只不过是去那边挽救亲人,之后再回来就是了。”

“我问你艾力,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嘉雅人吗?”

“我想,监狱里的梅托里斯算一个,其他的,我不清楚。”艾力答道。

“如果,你去了那个世界,无论用什么方法,好吧,就像你说的,你可以像约.纳乔一样在梦境中穿梭,然后,你拯救了他们。那么你还能回来吗?”

艾力听了老人问话,沉思着,突然,他想到了一种情况,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如果他拯救了自己的族人,那么他就永远都无法再回到现在这个世界中,因为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嘉雅人。

这也就意味着,当他做到那些时,现在所在的世界里,那个沉睡中的艾利克,身边的这些朋友,他的养父母,希风,以及整个世界都有可能破碎消失,这压根就是两个无法共存的世界。

“他们那么真实的在我身边存在过。我真的好难过。”

“珍惜眼前吧,离开我们的,让他们留在心中。至少,你还有可以珍惜的人。孩子,很抱歉我刚才骂了你蠢货。”费德罗破天荒的向艾力道歉,他目光黯然,仿佛又回忆起了伤心的过往。

“对不起,费德罗先生,可能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这时的艾力恢复了冷静,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很难过。

那是一种矛尖挑过心脏的感觉。

他一度感受到了同族的亲密无间。与曾经那些梦相比,最近的这次,更加真切,他甚至有了身份,哪怕这个身份本应属于他人。最令他难过的是,他有了梅托里斯的部分记忆,也就沾染了对方的部分情感。布兰索西斯的柔情蜜意使得艾力由一个“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

当他想起那个深爱着梅托里斯的女孩,也是自己种族的领袖,未能在灾难中幸存下来时,就有一种整个人要破碎的悲伤情绪紧紧的缠绕住了自己。这种感觉一度超越了与希风分离时的压抑---至少那时他知道自己迟早还会回去,而这一次却是与某人的诀别。

“朋友们,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静一静。”他有气无力的说着。随后拖着脚步踱向屋外。

达科利尔跟出了门外。

“孩子,我很抱歉。”

“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可能就好了。”艾力呆呆的看着远方快要沉入地下的夕阳。

“艾力,我并非要简单的安慰你,而是想告诉你一个或许你会开心的事情。”达科利尔像往常一样干笑着。

“也许现在没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事吧。”艾力黯然答道。

“这一件除外,我保证,因为和你的身世与民族有关。”

艾力猛的转过头,他的眼中泛出了些许光彩,有些急切的握住达科利尔粗糙的手掌。

“你先别急,哎,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其实一切也都是我的推测。”

“无论如何,如果有能够拯救他们的方法,请您告诉我。”

“逝去的,或许已经无法找回了,但是孩子,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是那个见鬼的约.纳乔口中的天命者,那是否代表了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

“假如神,真的在向你传递某种旨意,我想绝不仅仅是告诉你身世的秘密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神或许是希望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去做些什么?比方说,振兴已经衰落的嘉雅族?”达科利尔小心翼翼的启发道。

“振兴嘉雅?”艾力眼前一亮,但随后又失落的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达科利尔先生,我能感受到您是期盼我不要丧失希望和勇气,但是,嘉雅已经覆灭了,或许真的只剩下了梅托里斯一个人,加上我,两个人怎么算是一个种族。”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孩子,你说过自己是儒灵,现在你又知道了自己实际属于嘉雅一族,那你有没有想过,儒灵本身就是嘉雅人?儒灵很少,但是至少,现在某些地方还是零零散散有那么几个,甚至或许还有不少,只不过大家分散在了各地。”

“您是说,让我将散落在各地的儒灵聚集起来?”艾力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他感激老人的同时又非常担忧,因为寻找儒灵是个完全摸不着头绪的事情。

“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做,只是,恰巧几年前,我在某个地方见到过那么几个家伙,或许是十几个?”老人微笑着说。

“您是说,我的同胞,您曾遇到过,而且不止一个?”

…………

自从冒险以来,艾力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振奋。哪怕这些同胞远在帝国之外,哪怕达科利尔再一次露出了奸商本质,要求在带着艾力找寻同伴之前,至少先想法子弥补上多普利斯丢失货物的“巨大损失”。也就是说,艾力首先要和老家伙学习如何经商。

当他迫切的表达出了想见到达科利尔口中的儒灵时,没有任何人表示出反对的意见。

他十分感激自己的挚友,威弗列德与凯蒂,他们从未有过太多的要求,一切总是以自己为主。威安慰他说,冒险的意义在于感受和经历,不需要目的地。但艾力心中明白,他和威走出蒂纳的初衷是去坦帕城找寻菲尔斯先生,并设法做他的学生;而凯蒂的母亲也曾托付自己帮助凯蒂找寻其余的瓦基兰。

达科利尔向众人透露,接下去,可能会去几个地方,做几笔大生意,鉴于他们逃犯的身份,这些生意也只能瞄向几个邻邦----反正哈伊帝国太危险了。

如果一行人知道了这场越狱风波,早已被神秘的梅托里斯消除于无形中,不知作何感想。当时的众人,尚未从惊弓之鸟的状态中解除。

达科利尔一本正经的告诉几个年轻人,万不可瞧不起商人,经商的过程也就是学会察言观色与人交流,另外,辗转各地,买进卖出,需要了解每个区域的特色,文化,否则生意或许就会失败。在这过程中所积累的知识和见解,都会是宝贵的人生财富。

对于老人广博的知识面,众人还是比较佩服的,所以均无异议。艾力和威心存自己的小算盘---将来要去坦帕城拜访菲尔斯先生,他们可不想被繁华首都的人笑话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无知少年,这也算是他们肯勉为其难“卖身”给老商人做保镖的一个实在理由。

那么提升见识,就从学习经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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