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学姐双手抱胸,慵懒而优雅,轻蔑地瞄了苏络一眼,嫣红的嘴唇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打趣道:“阿岩,她……你女朋友?”
容岩弯唇冷笑,将疑问抛给漂亮学姐,“子怡,你觉得呢?”
漂亮学姐对于容岩突如其来的温柔而亲密的叫法,有些吃惊,很快便转为难以抑制的欣喜,上下打量了一眼苏络,视线停在苏艾飞机场似的胸脯,妩媚勾唇:“我也不相信你会喜欢一个太平公主!”
苏艾羞愤欲死,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双手立刻护住被嘲笑的平坦胸部。她继续发挥她的厚脸皮精神,扬起可爱的脸,“不就长了两个大馒头,中看不中用,指不定下垂地更早!”旁观的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差点笑喷。
想这落子怡在学校如容岩一样可是风云人物,容貌学识身材都是一流。往日里都是一脸高傲,如骄傲的孔雀,是男生心中的月桂女神,是受尽追捧的小公主,何曾被人如此奚落。
而她对别人一副冷脸色,对容岩却是百依百顺,体贴有加,完全收敛了女王的强势,变为小鸟依人得小女生。她整日霸占着容岩,不许其他女生靠近。女生们早就不待见她那一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她早已经成为众女生怨怼的对象,树了一大批情敌。
只是碍于她家的权势,不敢随便得罪罢了。学校暗恋容岩的女生可不少,可是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永远都是一副棺材脸,叫人如此敢接近。
落子怡自认为很优秀,也不敢在容岩面前太过放肆,只有苏络傻傻的惹他,不怕死。旁人又是嫉妒又是惊叹,她们只有在苏艾在的时候,才能看到容岩异样的表情。
“你说什么?”落子怡尖锐质问苏艾,愤怒让她艳丽的脸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不顾影响地大叫,完全忘了容岩在场,也完全忘了要维持端庄优雅。
艾可不怕她,论毒舌,除了容岩,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她,她不愿意在容岩面前嚣张放肆,出言伤他,可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可以欺压到她的头上。“难道美丽的学姐竟是聋子,听不见!”她连连摇头,直呼可惜,眼神中真真切切的就是怜悯。
苏艾一直低调,是她不愿意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而她的穿着随性自由,并不拘于名牌,名师特制,只要她看上眼了,即便是地摊货,她也愿意穿出去。
因此,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如何,她善良真诚,天真活泼,宽容随性,没有一点高干子弟的高人一等的习气,所以交往的朋友都以为她必定出身于教养良好的书香门第,父母该是做学问的人。
她们不知她的父亲却是个暴发户,运气爆表娶到一个温惠贤淑的千金小姐。她长得不像爸妈,性子却像足了爸爸,豪爽直接,单纯热心,全没有继承她妈半点的姣好容貌,细致考究的脾性和温柔典雅的气质。
她妈总说“苏艾或许是男儿心,不小心投错女儿胎!”她那副憨劲马虎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女孩子该是笑不露齿,明媚温婉的,哪是一副大刺剌,随性如烟的样子。
旁人都在偷笑,落子怡却气红了脸,曾得过全省最佳辩手的她竟一时接不上腔,不知该如何狠厉地顶回去。她不知苏艾究竟是不知胆大包天还是有嚣张狂妄的资本。
容岩有心帮腔,打击苏艾的嚣张气焰,也将冰冷不屑的视线投于苏艾的胸上,“这么小,要喜欢你还真是难!”
这一换上容岩嘲笑她,她顿时息鼓蔫气了,整个人从气咻咻的小豹子变为蔫答答,霜打了的茄子。她完全是凭着喜欢容岩的一股冲劲在支撑,他却如此绝情狠心讽刺。
“你太过分了,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哪里就错了?”苏艾倔着脸,生气地瞪他。眼圈微红,却不肯显现脆弱,流下一滴眼泪来。
容岩可不会怜香惜玉,看到苏艾这副表情,他反而觉得心里一刺,脑海里浮现出某张让他憎恶的脸来。
“可我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你只会恶心到我,让我觉得厌烦。”容岩英俊的脸上冷戾厌恶,一字一顿,打破苏艾心底最后一丝希冀。
大家都看着她,或鄙夷,或嘲讽,或怜悯。容岩绝情的话像是数道春雨惊雷劈在她的身上,劈头盖脸,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头脑空白,脸上却火辣辣的。
容岩残忍地剥去了她身上最后一道伪装,所有的坚持犹如荒漠戈壁里被风沙掩埋的古迹,悉数崩塌,烟消云散。
她扬起脸,用无比陌生的目光迎视容岩,盯着那令她迷醉的俊颜看了许久,内力迸发出巨大的绝望。原来她日夜奋战,天昏地暗地学习就为了来自取其辱的,上天果然厚待她。
“我豁出去的爱,竟是一场笑话……”“呵呵……”她突然大笑不止,笑得眼里流出泪水,那眼底深处涌动的是绝望,不再灵动活泼,死灰一片。
容岩眉头一皱,看着她凄凉惨淡的笑,犹如疯婆子一般癫狂不止,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丝丝愧疚涌出。或许自己迁怒到她了,她毕竟无辜。
可骄傲的他是绝对不会道歉的,那还不如要他去死。况且他觉得自己本来也没错,他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该任由她纠缠他,彻底死心最好。
在他漠然克制的表情下,苏艾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这一次,他带给她的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以前他不理她,当她隐形人,实在烦了她的喋喋不休,犹如跟屁虫一般,就出言讥讽她几句,绝不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这也是苏艾能恬不知耻地跟在他的身边,穷追不舍三年的原因。他其实嘴硬心软,外冷内热,也并非完全没有心肝。
无数次,倾盆大雨冲刷着教学楼大理石柱台,雨水都淋进低矮的教室,流淌在地砖上,湿湿滑滑的。
她一向粗神经,即便昨晚听了天气预报,今早念叨叨说要带伞,转眼就会忘了。她坐在教室里,外面淅淅沥沥,电闪雷鸣,她就无限懊恼,生气地捶自己的脑门,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被淋成落汤鸡,而是担心容岩没有伞,淋了雨,万一感冒怎么办?事实上,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下雨天,容岩的课桌里总是提前塞满了花花绿绿漂亮的小伞。
那都是爱慕者悄悄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