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热天的,慕煜进去洗了个冷水澡,酷暑消去,全身都凉爽起来,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短裤就这么出来了。
他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从小型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苏打水,拧开盖子,冒泡纷纷涌出来,全都流到他的手上,那凉爽顿时让他心中狂狂的火焰消散不少。他邪笑着问:“阿岩,你今个儿发生了什么事啊,火气这么大?”他下意识去瞟了室友一眼,一脸吊儿郎当样。
室友埋头专心致志玩着自己的游戏,仿若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是一个隐形人。
对两个室友都甚为熟悉的他更加觉得古怪,有浓重的猫腻。玩游戏的室友性子直爽,心里是瞒不住事情的,就算他不知道,也会好奇地附和两句,而现在他埋头玩自己的事,一看就是在掩饰什么。
慕煜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暗,怪异地凝了正闷头用毛巾擦水的容岩一眼,他明白想必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室友已经被警告过了,不要乱说。
“容岩竟然连我也瞒着,不能理解啊!”他心里暗自嘀咕,瞳仁幽如寒潭。
他慵懒地走到容岩身边,颀长的身躯在他旁边坐下,略带调笑般痞气地试探:“阿岩,你不会是看见某个妹子,春心荡漾了吧!”
“你还别说,今日我可看见一学妹,那身段,那样貌,那气质,颇为几分出尘的味道,干净纯澈得不行!”慕煜眯着眼,似在回味。
容岩心下一紧,蓦然就想到了苏艾,她今日一身打扮,的确有几分符合慕煜说的。不过他太了解慕煜了,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说谎。他冷冷地戳穿他:“什么学妹,若喜欢,去泡便是!只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你就别妄想了!”
容岩草草解释两句就算了,偏偏还神秘兮兮的样子,嘴严实得要命,慕煜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嘟囔道:“告诉我不就完了,装模作样!”
容岩没有搭理他,径直站起来,走近洗漱台,去挂毛巾。
容岩这副完全没得商量地模样又挑起了慕煜的火气,他大声质问道:“那晚上还去不去啊?”
一直沉默寡言玩游戏的室友这才有了一丝反应,迷蒙着眼睛,困惑道:“去哪啊?”
慕煜大喝:“玩你的游戏去,没你的事!”
室友撇撇嘴,又默不作声了。
容岩在听到他的话时,眉眼骤然就沉冽了下来,幽色的眼里翻卷过煞气,他负气地将毛巾一甩,怒道:“还去什么去,不去了?老子心情不爽,没心思管你泡妞这破事!”
他恶声恶气真是嚣张到爆,即便有数十年情谊,慕煜也动了气,他眉眼冷峻暴戾,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暴跳如雷道:“容岩你吃了火药存心找茬是不是?你今天若不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
玩游戏的室友一看形式不对,两个人都表情愤怒,隐隐有要掐架的架势,他赶紧放下ipad,穿鞋下床,企图充当和事佬。
“唉,唉,你们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从没红过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干起来呢?”他站在他们中间,生怕他们打起来。
“你闭嘴!”两个人同时朝他怒吼。
“得,得,我不管了!”室友气恼地说了句,灰溜溜地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好吧,是他多管闲事。他们当中谁被打死了,他也不管了,让他们闹去,谁叫他们荷尔蒙太多,没处发泄呢。
容岩也没有继续对峙,他还没到丧失理智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地步,对象还是他的好兄弟。
他举起手,作投降状,“Ok,我的错!”
可慕煜看着嘻嘻哈哈,纨绔不羁的模样,真动了气,脾气上来,也犟得好几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冷眉倒竖,硬气道:“不行,今儿个你非要解释清楚了!”
容岩没有办法,总不能跟他说自己被苏艾强吻了吧,他这兄弟已经认定苏艾要成为他的人了,他这样,岂不是夺妻,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打死了他也不会说出来。
他神色镇定,胡诌了一个借口道:“那女的,今晚来不了,她回家了。”
“啥?”慕煜危险的眸子眯起,犹如对猎物虎视眈眈的野豹,想从他这个知根知底的好友脸上看出一丝不正常的端倪。
可容岩镇定自若,幽邃的瞳仁转都不转一下,看起来淡定极了,慕煜看不出一点不对劲。他只得继续盘问:“那她什么时候会来?”
容岩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喜欢她。”
“那下次她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慕煜略显魅惑的眼睛带着笑意,手指指着容岩,一脸暧昧。
“嗯!”容岩哼出一个淡淡的鼻音。
……
苏艾回到寝室,孟雪正在洗衣服,听见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她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上的泡沫,探出头问:“苏艾,是你回来了吗?”
苏艾脚步虚浮,有气无力,包一丢,软软地在自己的床铺上躺下,淡淡地应了“嗯!”
孟雪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到她身边,轻柔地问:“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苏艾不想说那么羞囧的事,怕被孟雪笑话,只含糊道:“没什么,就是走多了路,累了!”
孟雪是个心思细腻缜密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怪异,她又瞧见她身上弄了一身伤,手心手臂都擦破了皮,讶问道:“苏艾,你不会是跌了一跤吧?”
苏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都是容岩那家伙,冷硬地像千年寒铁,不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他要不推她,她怎么会跌一身伤。不过她该知足了,她吻了他,赚到了不是吗?这说不定也是他的初吻耶。她心里暗自窃喜。
孟雪见她不说话,只嘿嘿地傻笑,以为自己真说中了,她继续喋喋不休:“早知道不要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出去了,我去给你拿点药抹抹,不然这细嫩的肌肤该留疤了,那多丑啊!”
“谢谢你啊,孟雪!”苏艾冲她明媚地笑笑。
孟雪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拿跌打肿痛的伤药了。
苏艾百无聊赖,拿眼瞅了瞅寝室四周,谢钰没回来,那喝得醉醺醺的苏百合也不在。
她觉得奇怪,便道:“孟雪,谢钰和苏百合去哪儿了?”
孟雪埋头翻找着东西,口气淡淡,心不在焉道:“哦,谢钰去食堂打饭了,说要去偶遇帅哥,苏百合回来洗了个澡,醒了酒,又出去了!”
苏艾轻笑一声:“谢钰真是个花痴!”
孟雪找到药,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撩起她的衣袖准备擦药,还边笑道:“说她花痴,难道你就不花痴了吗?普天之下若有女子见了大帅哥无动于衷的人,除非她是……”“蕾丝”两个字孟雪没有说出来,她暧昧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难得地邪恶了一下。
苏艾抬起手,掐了一下孟雪的脸颊,嬉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不谙尘世的精灵呢,原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