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在楼梯口拐角,苏艾捏着容岩刚刚喝过的牛奶瓶,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盯着眼前的垃圾桶犹豫不决,里面剩余的牛奶已被她倒进垃圾桶。
她想着容岩冰冷疏离阴佞的脸,恶毒冷鹜的口气,眼睛浮现怒意,真的很想豪气地将牛奶瓶丢进垃圾桶,大骂一句:“去你的,本小姐不稀罕!”
可踌躇了半晌,依旧没有勇气丢掉,该死的,她舍不得。她没有任何一件属于容岩的东西,这是他喝过的,上面有他的温度,她舍不得。
雾气在眼角凝聚,视线有些模糊,她抬起眼睛,忍了又忍,才把那股酸涩按压下去。她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小心地拭去瓶口残留的奶渍,再塞进盖子,放进书包里。这是他用过的,她想要珍藏,爱屋及乌,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她统统想保留。
这时,容岩已不在教室,站在长廊上,倚着栏杆,锐利的眸子盯着苏艾瘦弱的身影从楼下树荫之间穿梭而过,不知怎地,他的心钝钝的,一股难言的闷涩弥漫。
有些苍白的唇翕动了一下,只发出了一个单音“你!”不过他意识到自己的疯狂举动后,又急遽地走了进去。
苏艾没精打采地走着,冥冥中听到有人似乎在叫她,她猛一抬头,什么也没有,长廊空荡荡的,鬼影也没有。她自嘲道:“苏艾,你又白日做梦了!”
……
不过自此以后,苏艾发现容岩似乎变了一点,以前她在林荫小路上碰见他,笑靥如花地和他打招呼,容岩都是无视她走开的,要不就是甩她一个冷酷的白眼或者冷言冷语嘲讽她恬不知耻。
后来的容岩也算不得多好,只是当她和他微笑打招呼时,他要不然就是面无表情走过,要不就是鼻音哼出一个淡淡的“嗯”
面无表情走掉就算了,一旦他会回应她,即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她都能傻兮兮地偷乐一整天。
她这般地容易满足,时常会遭到朋友们的嘲笑,她们说她跟个花痴一样,被美色所倾扰,将她们的脸都丢光了。
不过他只要不是一直那般无动于衷,对她的所作所为漠视不理,或冷言冷语,她每日即便伤痕累累,第二日也能打满鸡血般,又充满了战斗力。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她执著之下,容岩对她的态度改善不少,很少冷言冷语嘲讽,就算他不喜,也选择缄默,或者直接无视。
苏艾发现他有了胃病之后,基本上每天都要去给他送早餐。他若不接着,他走到哪,她跟到哪,简直就跟跟屁虫一样。
容岩再冷酷淡漠,有时也会被她气得牙痒痒,路人的暧昧神色快要将他逼疯。他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脸皮之人,做事不循常理,我行我素,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发展到最后,别人都认为他高冷倨傲,故意耍酷,苏艾就是被他欺负的小绵羊,每次都被他训得可怜兮兮的。
事实上,他每次都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一整天都心情不爽。他虽然气,可他从不跟女人动手,僵持之下,他只得屈服接受她手中的早餐,不然他不知要被别人当怪物看到几时。
每次奸计得逞,苏艾都笑开了花,蹦蹦跳跳如同兔子般,露出两排贝齿,狡黠道:“明天我还送哦,你不许扔掉,不然我知道了,别说学校,回家我都跟着你。找不到你,我就打爆你的电话。”
他曾试过躲她,对于这种无赖,他注定无辙,可他发现苏艾总有办法找到他,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死缠烂打,她是他整个高中的梦魇。
可他没想到苏艾竟然如此执着,还追到大学来了,看见她的那一刻,他是愤怒的,他觉得他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扰乱,鸡飞狗跳,所以他是那么抗拒她,不惜自损风度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
……
“阿钰,她喝醉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替她洗把脸,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苏艾说罢,就拿着衣裙冲进了卫生间。
对着浴室的镜子,她拉下睡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身体凹凸有致,玲珑曼妙。正要穿上裙子,她发现手肘部位青紫了好大一块,还微微肿胀了起来。她一碰,“嘶”一声,秀致的眉毛立刻拧起。
“这下该怎么见人,看来裙子是不能穿了!”她愁眉苦脸唉叹一句,纤细白嫩的手指搭上门栓,将其拧开,探出一个小脑袋,冲外边喊:“孟雪,替我把床上那件针线衫拿过来。”
“哦,好!”孟雪脆生生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巾,转身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