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法剑始终在李慕秋身周旋转,中年男子若有所悟,随即想到李慕秋只是炼气一层实力,他狞笑道:“好小子,隐藏得够深啊!不过,这又如何?根本改变不了你二人败亡的命运!”
李慕秋满脸凝重,露出无法掩饰的怯意,“哼,要我的命,恐怕还没那么容易!死我也要拖你垫背!”这番话说来,颇无底气,任谁都能看出,他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炼气一层的家伙,妄言让我垫背,口气也不嫌太大么?你不妨接接我的法剑,我倒要看看你能接下几招?”
中年男子颇似找到一丝趣味,元识一动,法剑闪电般向李慕秋袭来!
李慕秋完全采取守御。他的法剑在身周十丈内快速掠动,任中年男子如何施为,他都能勉强抵挡攻来的法剑。而当他的法剑超出身周十丈,便会走如蛇行,仿似随时会掉到地面似的。每到此时,他便眉头紧皱,立刻集中精神,方能勉强稳住法剑,驱使它飞回身周十丈范围内。待法剑飞回到十丈范围内,那法剑便如鱼儿入水,飞掠间透着无尽灵动与欢快!
中年男子嗤笑道:“法剑恍如行云流水,控制力倒是很不错。只是可惜得很,炼气一层,只能将法剑控制在十丈内。今日你只能防守,却不能进攻,终究难逃被我诛杀的命运!”说罢,他一脸得色,加速运转法剑,猛然向李慕秋攻击。
李慕秋运转法剑,勉强将攻来的法剑挡住。他满脸倔强,“我偏不信,我偏就要攻击你!”他拼命驱使法剑,那法剑倏一下,便窜到身前十一丈之处。可是那法剑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再也难进一寸!他急忙将法剑驭回,又驱使它往前进攻,如此来来回回,时而十丈,时而十一丈,时而十丈半,距离不尽相同,可始终无法逾越身前十一丈。
起初,中年男子被那法剑唬得一跳。待望见李慕秋驱使法剑,纵然使尽全力,亦不过如此,他彻底放下心来。不由得嘲笑道:“炼气一层便是炼气一层,这法剑使到极致,也不过如此。我便收了法剑,倒要看看你如何来攻我?你来啊,你来攻我啊!”仗着自己与李慕秋距离二十丈距离,他有些肆无忌惮!
中年男子愈嘲笑,李慕秋不服的脸色愈浓,他频繁尝试着攻击中年男子,脸色早已憋得通红。
那少年见他这般施为,无疑是自虐,实在于心不忍,劝阻道:“别试了,以你元识的覆盖范围,根本攻击不到他,再这般尝试下去,你的元魂必然受损,以后的道途便彻底毁了!”
中年男子听得那少年言语,满心得意,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噗”,场上蓦然传来一声闷响。
中年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望着胸口那柄满是裂痕的法器,有些不明所以!他的意识一片模糊,缓慢瘫倒在地!死都死成了糊涂鬼。
惊,彻底震惊!
虽然那中年男子死得糊涂,但那少年却看得分明。
就在中年男子得意大笑,心神松懈的那个瞬间,那件法剑如流光一般,无比流畅地横跨二十丈距离,瞬间扎进他的胸口!
原本不能突破的十一丈距离,瞬间成为一个笑话。
望着面前少年已恢复正常的脸色,那少年顿时醒悟,这分明就是坑杀!
一切都合乎常理,一切都如此完美,未让人看出丝毫破绽!
那少年彻底震惊了!他以从未有过的眼光,再次审视眼前这位少年。那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修为也只有炼气一层,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不论哪一阶修真者,其元识覆盖皆在一定范围内,几乎没有修真者能够突破界限。以炼气期修者而言,炼气一至三层,元识覆盖范围为身周十丈;炼气四至六层,为身周三十丈;炼气七至九层,则是身周五十丈。
能够在多大范围操控法剑,完全取决于元识覆盖范围。但是,这并非说操控法剑的范围就一定与元识覆盖范围相等。元识对外界的感知力愈强,则对法剑的操控力愈强。故此,如果修者的元识感知力足够细腻,那法剑的操控范围,则有可能与元识覆盖范围相当。
因此不难理解,当发现李慕秋的法剑能飞到十一丈,那中年男子为何会如此吃惊了!
而那少年看到的却更加离奇。
在面前少年的操控下,法剑流畅地飞过二十丈空间。这完全突破修真界常理。不仅如此,法剑飞到二十丈外,还能将超越自身七阶的修者一击斩杀。那便是说,面前少年元识操控能力,远不止身周二十丈范围。
不论是双方争斗的结果,还是面前少年元魂的强大程度,皆足以骇人听闻。即便使用了计谋,也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光彩。
李慕秋意念一动,便将法剑瞬间收回。
“这中年男子是严家何人?”
那少年面色古怪,“严铁,严修之父,严家老祖严东凌之子!炼气八层修者。”
李慕秋亦是脸色震惊!若是之前便知,那人是炼气八层修者,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勇气一战!他愣神好半晌,方才缓过劲来!
他转向那少年问道:“你师尊便是刘崇敬长老吧?”
那少年听他询问师尊,心内暗生警惕,“问这些做甚么?适才你不都已经听去了么?”
李慕秋微微一笑,笑容中明显透露出善意,“莫慌,我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下罢了!既然你不否认,想必应当不假。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他语气谦和,完全是商量的语气。这让那少年对他略微有些好感。
实际上,如果李慕秋愿意,以他的战力,完全可以逼迫那少年就范。但是他并未如此!
“你问吧,如果我不愿意回答,你也别指望得到答案!”那少年自知不是李慕秋敌手,故此对他颇为防范。
李慕秋面色一整,盯着那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为何口口声声说,刘长老是受人诬陷的?可有何凭据?”
此事与他或多或少有些关联,他也想弄清楚事件的关键。
那少年始终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说出!过了许久,那少年始终未曾言语。
“既然不方便说,那你便走吧!”李慕秋不愿强人所难,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少年望着李慕秋,面色惊疑不定,“你这便让我离开?难道不想知道个中缘由么?”
“想!但这并非我可以强迫你留下的理由。”李慕秋脸色一正,继续说道:“身处逆境,还能不忘恩义,这世间并不多见,你是其中之一,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走吧!”
那少年听出李慕秋语意至诚,并非一时奉承之言,不由得对他好感倍增,“不得不说,你这人是修真界的异类!修真界弱肉强食,遵循的是丛林法则,你与他人全然不同!毕竟,我曾欲出手将你留下,更不必说,此处还有一座宝库。若是易地而处,我绝然做不到这般洒脱大度,定然会选择杀人灭口!”
李慕秋并未因那少年夸赞,便得意忘形,“你是你,我是我,人各有异!惟一切行事,皆遵从自己的本心便是!心中的自在方是大自在!”
那少年听得此言,微微点头,稍后便准备迈步离开。孰知此时,李慕秋的话语又传到耳中。
“临行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一二。你师尊之事,并非许驰风存心诬陷。据闻,他得到一方传讯玉简,其中有你师尊通敌的证据!”
那方传讯玉简,乃是得自梁俊彥身上,由李慕秋与钟石道二人交予许驰风。他自然知晓,那证据并非许长老捏造。
那少年对师尊向来敬爱,怎容得下他对师尊的质疑?他登时满脸愤懑,反驳道:“那玉简自然是言之凿凿。可我早有调查,传讯玉简记录的声音,并非出自我师尊,其中只有师尊如何通敌的内容。若要伪造,何其简单?这又如何算得上铁证?可恨那许驰风、严东凌二人,一口咬定师尊通敌,定是他们伪造传讯玉简,那不是诬陷是甚么?”
李慕秋对那少年的判断不以为然,“可是据我所知,那玉简并非许驰风伪造,乃是两名外门弟子斩杀内门弟子梁俊彥后,自他身上搜得。”
听得李慕秋这般说法,那少年微微有些失神,“不可能,不可能!定是许驰风提前伪造好玉简,再藏于梁俊彥身上,然后派两名外门弟子取出证据,如此便能名正言顺地诬陷我师尊。”他越往后说,越觉得有此可能,最后更是深信不疑。
李慕秋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想他这般固执下去,“若我便是那两名外门弟子之一呢?”
那少年异常震惊,脱口而出道:“你?你便是那两名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