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秋回到门中,迫不及待将法剑滴血认主。
法器不比寻常兵器,它略有灵性,若不滴血认主,法器则不能与操控者心神合一。简言之,便是修者无法用元识操控它离体战斗。
若是修者既不想让它滴血认主,又想操控它,便只有像使用寻常武器般,直接用手操持,劈、挑、砍、削!
所以,为了让法剑威能更大,他必须要让法剑认主。
再则,如若像寻常武夫般相斗,那衣袂飘飘、高来高去的修者形象,还有何风度可言?
李慕秋天生元魂。锻体六层时,他的元识覆盖能力有限,只能触及身周一尺。故此,那时他虽能破除储物戒指的精神烙印,但却并不能有效探查周围情况。毕竟元识只能覆盖身周一尺,就探查外界情况而言,有与没有并无多大区别。
如今达到炼气期,他的元魂愈加强大,元识外放的距离大增。按照他的体验,他的元识可以轻松将身周五十丈范围笼罩在内。
在这个范围内,只要调动他的元识,便能让纤毫毕露。这便让他元识的实用性,大为增强。
相应来说,在他元识所覆盖的五十丈范围内,他必然也可以自由驾驭法剑。
但是,李慕秋从未操控过法剑,他没有任何经验!
集中精神,控制元魂,元识外放。
当他的元识触及到法剑时,顿时与之建立了联系。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仿佛那柄剑,便是他延伸出去的手或脚。只要他意念一动,那法剑便能按照意念驱动,要上则上,要下则下,要左则左,要右则右。
李慕秋乃是第一次操控法剑。他对元识的驾驭并不熟练,因此,操控动作并不流畅。虽然法剑的走向大致不差,但是总会差上一些。好像两者还没有完全磨合,形不成默契。
起初时,那法剑颤颤巍巍,如幼儿蹒跚移行;过得一日,那法剑便略为流畅,剑身上下飘动,来去行动如蛇;再三日,那法剑便灵动如飞、来去如风,仿似生出了自己的灵魂。
此时此刻,李慕秋便似一个孩童,忽然间得到一件特别心爱之物。他驱动那法剑来回往复,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在他反复修炼下,法剑操控已日趋熟练。凌空斩刺,威力绝伦;来去如风,防不胜防!颇有可观之处。
李慕秋十分满意,决定即日前往后山。
他早已备妥装备及丹药,另外又添置了一把长弓,以及一柄质地上乘的长剑。
那法剑虽然威力巨大,令人防不胜防,但他却不准备暴露在外,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另外,此剑已是残剑,多用一次,便多一分损坏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用。他要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将用具行囊收拾妥当,再全部收入储物戒指当中。随身只将箭匣及长剑捆缚于背,手中则提着一把长弓,如此便径直往翠微门后山行去。
有了这储物戒指,李慕秋外出历练,倒是便利了许多。
在赶路的空当,便充分体现出他此次修行的成果。
他一路飞花逐叶,身轻如燕,登崖踏涧,纵跃如飞。
炼体之后,他的身体得到极大改善,在这野外无人处,他恣意畅快,勇猛迅捷,一跃之间便是十丈,一拳便轰破一块巨石,这炼体一道果然非同小可。
李慕秋便似一只不知疲倦的猿猴,纵情驰骋,神出鬼没般消失在林木之间。
他一路毫不停顿,只二日间,便直接到达后山四百里范围。此处试练弟子稀少,猎取妖兽的机会自然更多一些。他便不再快速奔行,而是一路慢行,一路搜索……
此处妖兽已对他毫无威胁,故此,他的心情从未如现在这般放松。
约莫寻了两日。
李慕秋运气颇好,居然又寻得一只咆熊。这次他倒不费太多手脚,凭借手脚灵活,寻得机会一剑刺入那熊眼中,便结果了熊命。
只是,这咆熊相当于锻体七层,并非他此行的主要目标。
他又寻了三日,相当于锻体四到六层的妖兽,却始终未见。反倒是那哮风狼,又顺道猎杀了六只。
目标妖兽久寻不到,他略感焦躁,正当他懊恼之际……
忽然,他听到一丝动静。
他迅速释放元识,不断往外辐射。蓦然,他发现右侧前方三十丈地面,有许多妖兽痕迹。他迅速往那个方向遁去。
他一路飞遁,一路释放元识追踪痕迹。约莫行了五里左右,他再次听到前方有动静。
他的元识再次往外辐射,前方果然有妖兽。
那是一群黑鬃豚,总共约有九只。那黑鬃豚有一人高,身长一丈有余,嘴边挂着两支漆黑锋利的獠牙,甚是威武雄壮,每只重量足有一千五百余斤。
这些正是相当于锻体六层的妖兽。李慕秋不由大喜过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只要能猎杀其中一头,这炼体中阶的修炼便有了着落。
黑鬃豚的防御能力超强,比那咆熊只弱上一筹,仓促间,想要留下他们,则太难太难。若是钟石道二人都在,倒是可以合围击杀,或许能全部猎杀。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现在极度缺乏元石,宗门典籍需要元石,阵法典籍需要元石,修炼需要元石,丹药需要元石,或许以后布置阵法,进行试验还要元石,购买完好的法器更要大量元石。没有资源的日子,实在难熬啊!
多杀一头黑鬃豚,便多出许多元石,近在眼前的机会怎能错失?
绝不能让这群妖兽轻松溜掉。后山妖兽虽然不少,可是颇为难寻。来此已有五日,也仅仅遇到如此像样的一群。要么不遇到,遇到就干一票大的,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可是目前只有自己一人,倒要费一番思虑。
李慕秋抬首往周围张望。发现前方尽头,有一处峡谷,其余方向全部是密林。
那峡谷两侧山壁如刃,若是将它们驱入峡谷中,它们必然无处可逃。这般倒是能一举将它们猎杀。只是,我要如何做才行呢?
黑鬃豚虽然也有头领,但是头领对队伍并不具有绝对的掌控力。这是它们与哮风狼的不同之处。黑鬃豚并不会对头领绝对服从,它们更像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散兵游勇,遇强敌则四散,遇弱旅则逞威!我若冒然杀将上去,群兽断然不是我的敌手,惟怕它们眼见不敌,便立刻四散而逃!以我的速度,最多只能追踪其中一只,并将其斩杀,若是这般结果,岂非大大失策?不妥!
李慕秋反复思量,忽然心头一动,隐隐抓住了什么。
遇弱旅则逞威?遇弱旅则逞威?他忽然灵光一现!
我若单独杀一只黑鬃豚,自然如杀鸡屠狗。但是,自己可不是为了杀一只,而是为了杀一群,自己又何必直接迎上去斩杀它们呢?我方只有一人,而黑鬃豚有九只,先撩起它们的凶性,再示敌以弱逃跑,引他们到前方峡谷,再一举歼之,岂非大妙?
看来,自从一开始,自己的思维便陷入了误区。
李慕秋悄悄掩到黑鬃豚一侧,蓦然立起身来。他弯弓搭箭,“咻咻”便是两箭,射向其中一只雄性黑鬃豚脊背。
他下手自有分寸,弓上只用了五分气力。那箭矢疾如闪电,应声击中那黑鬃豚的背脊。那箭矢仿如击在石上,瞬间断为两截。黑鬃豚的防御果然惊人。
那箭矢虽未击破黑鬃豚的皮毛,但力道却丝毫不逊,其声势颇为惊人,将那黑鬃豚射得隐隐生疼!
李慕秋一击得手,并不恋战,转身往外逃去。
那群黑鬃豚见来人胆怯,立刻被激起凶性,挺着尖利的獠牙,气势汹汹地往李慕秋冲去。
李慕秋当先往前跳跃腾挪,不时往回射出几箭。那奔跑而来的黑鬃豚气势汹涌,来势如风,加之林中树木密集,那箭矢倒有九成射空了。
双方的距离拉得太远,李慕秋担心兽群不再跟上来,便故意放慢步伐。待那些黑鬃豚接近身前,李慕秋故意面露害怕之色,手忙脚乱地向外逃去。那逃遁的速度并不快,堪堪就在那群黑鬃豚眼前。
李慕秋抬手往后便是几箭。黑鬃豚近在咫尺,他故意射偏了些,仍是重重射在那群黑鬃豚脊背上,让它们不断吃痛,却并不至于受重伤,渐渐撩起他们的凶性!
正自纠缠间,他不小心被石头一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顿时便有一只黑鬃豚冲上前来。那尖利的獠牙,如枪头般,瞬间刺破了他的衣衫,划出一道伤口。一缕血红瞬间自伤口流出来。他险险往前一跃,避开了要害之处。
李慕秋心头一颤,那黑鬃豚獠牙居然如此锐利,莫要阴沟里翻船了!他顿时提起十二分小心。
那群黑鬃豚见一击得逞,立刻气势如虹,愈发疯狂地追逐着李慕秋。
如此一方撩拨逗弄,一方凶狠追逐,双方始终纠缠不休,不久便抵达峡谷入口。
李慕秋眼望前方,那峡谷已近在眼前。他心中暗喜,让你们现在嚣张,待会让你们逃也逃不掉,哭都哭不出,统统都要成为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