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女儿啊,被我娇生惯养惯了,我的话,她是从来都不听,让各位见笑了,张贤侄不要在意啊。”看着张玄精准的运针行气,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他脸上状若刀削的线条,有那么一刻,颜松居然觉得,这小子不错啊,星眸剑眉,英姿勃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也能有这般风采?
“颜松,你在这儿叨叨什么啊?”秦朗听着颜松在那不停地聒噪,心中烦闷,也顾不上仕宦的体面了,直接就骂开了,“他娘的要是我儿子出了问题,我饶不了你!”
“怎么,秦大人,你是在威胁我吗?”颜松一声轻哼,“若不是看在你儿子中毒的份上,我倒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秦朗现在是满心的郁闷,这几日来,他所做的每件事,所定的每项计划都非常不顺利,精锐的部下丧命,儿子身中剧毒;带兵去那人被人挡住了,带人去让人给儿子治毒直接被拒绝,到最后还是自己老娘豁出一张老脸才求来的机会,为了儿子,自己都忍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还有个老对手对着自己聒噪,他心中的烦闷恼怒可想而知!
秦朗冷冷的看了颜松一眼,他正待发作,不想张玄那小子停下了手中的伙计道:“如果你们谁希望我给秦源扎针时扎错地方就使劲吵吵吧,使劲吵。”
秦朗憋了一肚子火,刚才已经到临界点就待爆发了,结果硬生生的又被张玄这句话给压了回去,秦朗郁闷啊,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刚才颜松在那使劲聒噪他不说话,刚才他颜松攀亲拉女婿时他也不说话,现在我秦朗还没说话呢,他小子就说话了,这是硬生生的要把自己憋出内伤啊!以后一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秦太守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张玄也不去理会这正在斗气的宁州最高官员二人组,他继续施针,将散布在秦源身体中的奇毒逼迫至一处,他捏着细细的银针,插在秦源的穴位中不停的用一种奇特的韵律震颤不息。
就在张玄全神贯注的为秦源疗毒之时,异变陡生!啪嗒一声脆响,书院教室的屋顶顿时塌出一个大洞,顺着大洞落下的是大片的瓦砾,还有一个人影,穿着黑衣的人影!
张玄被巨大的动静骇了一跳,他昂首朝着屋顶望去,一片灰尘瓦砾从天而降,扬起的灰土阻碍了张玄的视线,张玄只觉得一团黑影朝着自己扑来,而那团黑色中又分明夹杂着一道雪亮,是兵器!
张玄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到,比如他没想到这教室的屋顶上居然还有人,而这人还在自己努力祛毒之时打破屋顶瞬间发难,而让张玄最难以置信的是,那团黑影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小张玄,你到底是有多少仇家啊!尼玛,秦源和他老爹我就不去计较了,毕竟为了女人为了朋友,这些仇替你接着没话说,可是这杀手也要杀自己,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仇家这么多,你哥哥知道吗?
张玄开始有恨了,他恨自己不会武功,对,就是武功,他亲眼目睹了秦太守和江半月老师的战斗,自然羡慕异常,他自己武力的不足,他也想法设法去弥补过,火药,计策,张玄考虑过很多保命之法,可他现在却发现,有些时候,脑子好使,安全并不是万无一失!
面对呼啸而来的刀客,更准确的来说,是刺客,张玄不像等死,可他却动弹不得,是害怕?是不知所措?又或者是胸有成竹?张玄不清楚当时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想闪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刺客的见到块刺进张玄身体时,秦朗动了!为防止张玄做什么小动作,秦朗一直看着张玄为自己的儿子施针,故而他一直都是离张玄最近的那个,看着刺客尖刀刺向张玄,秦朗是一万个满意,他心中本能的冒出一句话:这哪位英雄啊,最好能一到刺死这小子!
然而,秦朗并不能让张玄死,张玄死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要跟着一块陪葬,自己儿子身上的毒也就靠着张玄来解了,若张玄有什么三场两端,哪怕只是受点伤,张玄也绝对有可能丢下自己的宝贝儿子不管!
秦朗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他身手依然非常敏捷,只见他一撩袍子下摆,左脚后撤点地,右腿屈着支住身体,冷眼看着空中呼啸而来的刺客,他伸手一叹,就轻松的捉住了刺客的脚踝,略一用力,那刺客便被扔出老远。
“啪!”刺客的躯体砸散了一张课桌,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灰尘。不待秦太守吩咐,随着秦朗出生入死的卫队就直接将刺客捉了起来。
“呼——”被这阵仗吓得有些无语的张玄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秦大人,令公子人缘真不错啊,中了毒,他们还不放心。”
“哼!”秦朗一声轻哼,“这刺客是刺杀你的,可不是来要我家源儿性命的,若说人缘好,源儿自然比不得张神医你!”
“秦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张玄尚未说话,颜松就憋不住了,他笑道,“这宁州的**是南疆奇毒,这中毒之人中恰好是令公子,你真觉得刚才那刺客是来杀张贤侄的?为何张贤侄为其他人治疗没有人来刺杀,张贤侄上课时没有人来刺杀,偏偏在为你家宝贝儿子治疗时被人刺杀?”
“颜松,今日你来这里就是要和我作对的么?”
“我颜松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不论是私事还是公事,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的同僚作对!”
“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一切都由证据说话”秦朗一甩袖口,“待老夫审过这刺客再找你算账!”
“好啦,你们作为宁州的最高长官在民众面前骂骂咧咧成何体统?”老头儿季院君见这两人没完没了顿时就喝止了他们,“是是非非一会再说,我们先让小玄把秦源的毒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