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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劫云散后和秦源的希望

翔云山是宁州城北的一座秀丽名山,虽远远不如附近的华山、崤山来得有名,却也算得上是一处福地。

翔云山天元峰归属于宁州城豪族颜家,天元峰的一处山洞内,一位身穿麻衣,白发如霜的老人睁开了双眼,他拍了拍盘坐的双腿站了起来,踱步走到洞口,看了看远处的宁州府城喃喃道:“多少年没见过天劫之象了啊,呵呵,这牢笼里又钻进一个同道之人啊,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倒要恭喜主人了,这宁州城里,有了他,想必主人也不会太过寂寞了。”老人身后是一个同样苍老的奴仆。

“颜六,一会你下山让松儿查查到底是谁引来的劫云,这一路走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哪,现在知道有人同我一样,我很高兴!”老人也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但他知道这个消息,却笑得像个孩子,甚至眼角都有些湿意。

宁州文院之内,身着灰袍的院长季寺带领着文院司业、参承等一众官员站在灰白页岩铺就的文院广场上,众人皆昂首看着已经变得清明的天空。

“诸位。”

“院君。”

“方才的黑云当是劫云,没错吧?”季院君身材高瘦,须发花白,颧骨颇高,额头的皱纹深若沟壑。

一位头戴纶巾的红脸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院君,方才的确是劫云。”

“鲁司业,宁州城内有劫云,看来居然有人敢在城内渡劫!完全不顾城内十数万百姓的安危!”季院君眉头一挑,气势一凛,那灰色长袍居然无风自动。

“院君,在下认为,此人并非渡劫,那人应当是仿效颜家老祖,躲进了遮天阵中,毕竟那劫云还未聚拢便已消散。”说话的是一名文院博士。

“言之有理,只是这遮天阵似在城中,对宁州百姓而言,这太危险了。”季院君皱着眉头后对自己身边的官员道,“给州府衙门发公文,建议秦太守彻底搜查宁州府,看是何人渡劫,及早消除隐患才好,他若人手不够,自可到文院申请,在宁州府内,还容不得这帮修真者肆无忌惮!”

“院君说的是。”众人拱手称是。

其实不必季院君提醒,作为一个主政宁州八年有余的成熟官员,秦朗不可能不重视州内的风吹草动,他在太守府内,劫云一起,便知道州内有人在渡劫,当雷云散去,他便发出数道命令,一时之间,府衙和县衙差役尽出,纷纷查探劫云的来源和起因。

当秦朗经差官来报得知劫云笼罩于半月书院之上时,他心内一喜,机会来了!自多年前秦朗要求将自己的儿子转入半月学院被拒开始,秦朗便已经耿耿于怀,怀恨在心,自己是一州父母官,主政一方,这宁州城内,除了掌着民团的颜别驾和管着文院的季院君,还有谁可以忤逆自己?可惜,江半月那女人居然不识时务,偏偏拂了自己面子,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若非上头有人打招呼严禁随便招惹她,他秦朗早就将她捉拿下狱了,最后他想直接拿半月书院下手,可惜半月书院归州文院管理,他插不上手,今日查明劫云笼罩于半月书院之上,实在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州文院的公文送到州府衙之时,秦太守正在长白街的太守府内,他一边喝茶一边寻思着如何用这次机会好好整治下江半月那女人,他倒要让她看看,这宁州城是谁的天下!

州府衙的官差接过文院的公文来到后堂之时,正巧碰到前来玩耍的太守公子秦源。

“唉,毛哥,刚才好像是文院季院君的差官吧?”

“啊,秦公子啊,对,刚才那就是文院差官。”

“我们府衙和文院分属不同系统,他们一向不怎么和我们走动,怎么今日倒派人来府衙了?”

“这就不清楚了。”说完,毛姓官差便提着公文离开了。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很多时候,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比如,我们的宁州第一公子秦源此时便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好奇。

而秦源是一个行动派,从来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考虑做事的后果,例如,私拆公文这般“小事”,秦大公子从来不会觉得很严重。

当秦大公子打开那写真鹰头小楷的书笺时,他发现这次他做了这一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若非在父亲的官衙之内,他一定会高兴的满地打滚,公文内的两个字刹那间让他的眼睛变得很红:渡劫!

他不是没看过仙侠志怪小说,那些小说中的仙长个个神通广大,有用之不竭的银钱,有各种各样美若天线的女徒弟,还有的很长很长的的寿命,这样的生活才是他这样的宁州第一公子该过的生活啊。

秦源很怕死,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怕死的人,他经常和自己手底下那一帮纨绔开玩笑:“若是辽人攻进宁州,我觉得我一定是第一个跪地投降的,一定是一个带路的汉奸。”

怕死是秦源的第一要务,活着是秦大公子最渴望的事情,含着金汤匙长大,无论何时都有一大群奴仆跟着办事,无论多困难的事情都有人替自己办好,自己无论犯了多大错自己父亲都会替自己摆平,当然,还有那件事,那件自己想想都会让自己从睡梦中笑醒的事,自己又怎么舍得这花花世界,怎么舍得去死?

当秦源拆开了那份公文,当天劫二字出现在了他眼前,他高兴得简直都快要流出泪来,因为,那就意味着长生成为可能,小时候父亲告诉自己人都会死那样的噩梦就不会到来。

秦源放好那拆开的公文,也不管那送公文的毛姓差官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整了整衣袍,双手搓了搓因为高兴而扭曲着无法恢复的脸,和没事人似的走出父亲的官衙。

在府衙前堂,秦源见到带着十几个捕快刚回府衙的捕头陈虎,他学着江湖人的做派手一拱:“陈哥,忙什么呢?”

那满脸胡渣子的方脸大汉陈虎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回话道:“公子,这些事您本不该问,您知道,太守的规矩很严,咱们做捕快的稍有不慎就要人头不保,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妨就给公子说说,不过公子千万不要出去外传。”

“陈哥放心,我的嘴巴,那是用姑娘小脚都敲不开。”秦源一阵银笑,右手勾上陈虎那健硕的肩膀。

“说来奇怪,太守让我带着所有下属去查昨天那雷云在哪家正上方,不知道是何用意。”

“雷云?”秦源脑袋反应不错,眉头一皱,心内却一喜,这不就是那天劫嘛!

秦源心内喜悦,脸上却不懂声色:“查到了吗?”

“这简单,方才就带着兄弟们查出来了,在西园上面。”

“半月书院?”

“就是半月书院!”

挥退陈虎,秦源内心活泛了起来,他联想到了很多过往小事,他发现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经过今日之事一对照,那就想通了。

到底为什么当时自己父亲非逼着自己从州书院转学到半月书院,为什么书院的小小院长居然可以拒绝一位权势滔天的太守的要求,为什么自己那最好面子的父亲在被江半月那漂亮女人拒绝后会无动于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半月书院,是仙家门第,有仙人坐镇,又怎会把一个小小的太守放在眼里?要不然,那里怎么会有天劫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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