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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个

崇祯六年十二月初九,腊八刚过,以经“龙体欠安”了七八天的圣明无过的天子崇祯爷,终于又叫起大朝,当圣君驾临皇极殿,殿前丹陛上的响鞭校尉,便抽响九声响鞭,鸿胪寺的礼赞官也赶紧下令道:“皇上驾到——!”长长的公鸭嗓音,在偌大的金銮殿中回响,久久不绝。

礼赞官又高呼道:“群臣跪拜——”

文武百官随即由两列纵队变为横队。齐齐跪地,三跪九叩:“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的山呼声,直接掩盖了住了悠扬的典乐声音,仿佛昭示着大臣对皇帝忠心与决心。其中分明能听到,还有激动的哽咽声夹杂其间,显然有人动情了,可能是哪位第一次上朝大大臣,今日终于得见天颜,感动的都快要落泪了?

崇祯大袖一挥,道:“众卿平身”

待百官平身后,礼赞官道:“有事早奏,无事退草”鸿胪寺的奏事官对御座禀告致仕官员,以及派往各省与新任任职的京官姓名,这些人便出列上大殿谢恩,这些人向皇帝行五拜三叩大礼,崇祯按照礼节,给与温言勉励。一些四品以下的便谢恩下殿去了。最后剩下内阁大学士,温体仁、王应熊、吴忠达,礼部尚书何吾驺、吏部尚书毕自严、户部尚书侯恂、兵部尚书张凤翼、刑部尚书胡应台、工部尚书刘荣嗣、御史余应桂、史范、高捷等四品以上的各部堂官、侍郎、御史言官,文武官员分列两旁站立。

按尊卑,首辅大人温体仁来第一个出班,他从袖中拿出道奏本,微微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奏。”

“接来……”崇祯平声道。

待王承恩接过奏本,奉到御前后,温体仁便禀奏道:“陛下,河南巡抚上奏,陕西流贼流窜河南,奏请朝廷发派大军,以助剿匪”

崇祯对兵部尚书道:“此事兵部可有对策”

兵部尚书张凤翼出班对奏:“启奏陛下,兵部合议、流匪四处流窜,各地事权不一、相互观望,剿匪被动,宜集中兵力,逐步合围,全面围剿。臣已经责成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会同河南巡抚、四川巡抚等联合汇剿,臣提请圣上责成一人,统筹全局”。

“善……”崇祯点点头,又转头对温体仁道:“内阁可有人选?”

温体仁出班道:“启奏陛下,臣举荐右佥都御史陈奇瑜,其曾巡抚延绥,剿匪有功,可担当大任”

崇祯见朝廷没人反对,点头道:“准奏”

这件事情就算搞定了,只见户部尚书侯恂出班对奏道:“启奏陛下,朝廷连年剿匪,天下又灾害不断,建奴时时入叩,户部已经入不敷出,臣奏请圣上加派粮饷,以解国库空虚之急”。

崇祯点头道:“户部可有了方略”

侯恂道:“北方连年天灾,田赋已不可再加,臣奏请陛下加派江南商税,江南商贸发达,又无天灾影响,每地每年增响三五万两,可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毕,朝堂一片哗然,大家开始纷纷交头接耳,殿前大汉将军连忙挥动响鞭,喝道:“肃静!”此时朝堂之上还是东林党居多,看着眼前乱糟糟一片,崇祯心想,过去崇祯意气风发,般倒了魏忠贤,造成朝堂一党独大,被东林党完全把持了朝堂的话语权。记得***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也许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终极思想,一句话,平衡才是王道。也许历史的崇祯爷,在后来处处受掣肘时,也很后悔吧,连想逃跑,让人上个奏折都找不到,这就是一种思想统治下的弊端,没了选择,就没了退路。

只见刑科给事中出班奏道:“臣弹劾户部尚书侯恂有祸国殃民之嫌,太祖立国之初,就定制不得随意加赋,与民修养,如此才得大明承平两百余年,如果今日随意加赋,百姓不堪重负,则官逼民反,天下大乱......”

又有一个御史言官喝道:“陛下,治国之道在与治心,只要陛下励精图治,任人唯贤,大行圣人之道,如此必定天人感应,列祖列宗保佑,不会降下灾祸......”

“......”

顿时朝堂开始一片争论,崇祯的耐心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大明就是如此而亡,面对如此严重的内忧外患,还要内斗,看来自己的计划得赶紧开始实施,不然......崇祯的思绪开始飘到了他的计划中去。

退朝之后,崇祯回到乾清宫,立即找来王承恩,吩咐他去宣锦衣卫都督骆养性觐见,随后又叫来太监孙连杰,一行人往内府御用监而去,他今天要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看看还剩下什么。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曹化淳早就在御用监等候着了,崇祯进了御用监内库,就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着二十个朱漆大箱子,曹化淳命人将箱子打开,崇祯立即被一片白花花的银子亮瞎了眼。曹化淳介绍,一箱是一万两,刚好二十箱,二十万两整,崇祯虽然前世开过公司,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估摸着算了一下,古代一斤十六两,二十万除以十六再乘以五百在乘以每克大概四元人民币,也就是这里差不多有两千五百万人民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而且还是银子。

按下心中的小小激动,掩饰好自己财迷的本色,装作漠不关心地说道:“恩,朕今日除了看你准备的银子,还想问问你,朕说的开源一事你想到了办法没有”。

曹化淳这些天找来下属帮忙想办法,但这些硕鼠自己捞钱还行,但要叫他们去赚钱,那是一窍不通,他只好跪在地上,惭愧地道:“启禀陛下,奴婢实在愚笨,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哎”崇祯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让你一内侍宦官,去操持这银钱之事,有些为难你了”

“没能为皇爷分忧,奴婢实在无用,请皇爷责罚”曹化淳听皇帝的口气,担忧失去崇祯的信任,连忙请罪,自从魏阉倒台之后,宦官已经基本失去往日的权势,现在还有谁来巴结宦官,没人巴结就没人送银子啊。

崇祯说道:“朕记得府库里面,多有些陈年积蓄起来的贡品,与其让他烂在里面,不如你去清理出来,放到皇店中去发卖,如此换的银子,也可救如今的燃眉之急”。

曹化淳没想到万岁爷原来想的这出,也是,历年各地地方、藩镇、属国多有进贡,除了一些皇帝自己用外,还有就是皇帝平时赏赐给有功的大臣们,而这些贡品也不是每件都是精品,所以许多玉饰、药材、书画、布匹、瓷器等无人问津,都堆在内库的最里面。

“万岁圣明,奴才一定办好此事”曹化淳立刻答道。

崇祯知道,这是一桩好差事,想必大家都能捞些油水,弄钱的事,太监们最爱干,他们已经失去做男人的基本快乐,除了银子还图个什么呢,但要人做事,就要给些甜头,没有利益就没有动力,后世的公司除了发工资外,还得给员工点股份奖金什么的,激励大家卖命不是。

出了御用监,原本打算回皇后哪里吃饭休息的,这时内侍来报,说锦衣卫都督觐见,于是崇祯又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正殿内,皇帝做在御座上,锦衣卫都督骆养性正在给皇帝汇报这些天整理的结果。“启奏陛下,锦衣卫现在京师内还有六千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校尉七百四十三人,力士五千三百八十四人。另皇宫侍卫三千九百一十人,大汉将军一千三百零六人,共计一万一千三百四十三人”

听完骆养性的汇报,崇祯道:“恩,这次算你过关,但朕要的是一支威武之师,过段时候,朕还要检阅他们,你且好好训练一番,可不要让朕失望,要是让朕看见一群乞丐,朕就要你的项上人头,你下去找曹化淳提两万两银子,好好去做”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为陛下练好锦衣卫,为陛下效力,臣等愿肝脑涂地”骆养性匍匐在地上,信誓旦旦,向崇祯表决心。

“孙连杰”

“奴婢在”孙连杰上前将一个信封递给骆养性。等骆养性恭敬地举着双手接过。崇祯才道,“这是朕要你要去办的事情,你要保证机密,切不可泄露,朕不希望除你之外还有人知道,此事是朕让你办的,你可明白?”

“微臣遵旨,此事微臣定当百般谨慎”

崇祯端起茶盏,没有再说话,骆养性知道皇帝话以说完,便知趣地行礼告别,退出了乾清宫。崇祯喝着茶,细细地想着自己这几天来的事情,现在事情刚刚开始,一切还都是未知,希望自己的计划一切进行顺利,在这个大明朝,自己有时真的觉得好孤独,连个沟通说话的人都没有,自己的很多想法,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人接受,就像自己头上的头发,现在天冷不好洗头,头皮都痒死了,只得在心中抱怨:“哎,还是有电吹风,洗发水的年代好啊”

崇祯独自一人在乾清宫发了一会呆。想想还是去南书房,去看看那些兔崽子学的怎么样了,那可是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九九八十一”南书房里书声朗朗,二十个太监宫女正在背乘法口诀表,崇祯进去的时候,也没让他们行礼,只是问王承恩,有没有不用功,学的怎么样了。教这些人读书识数,等他们学会了,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一说他们就能明白,而且自己不仅要教他们语文数学,还要教他们一些基本的化学和物理,虽然自己现在还记得的不多,但对于十七世纪的科学水平来说,那绝对是有的多了,比如这个时候大明的人还不知道地球是圆,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什么是物理三定律。还有化学,机械,这些稍微指点一下,就能创造许多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东西。

其实很多东西并不难,比如蒸汽机,基本的道理现代人都懂,造一个会转的蒸汽机应该很容易,虽然要达到实用阶段有许多困难要克服,但如果自己加大投入,相信一定很快便能克服,穿越者的优势在哪里,不就是有先知这一点,很多事情,你只要知道正确的方向,其实彼岸很容易到达。

“赵德泽,你这道题错了,不是这样算的,是从左往右数,而不是从右往左数,朕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崇祯狠狠地敲了这个叫赵德泽的小太监,赵德泽今年十二岁,小小年纪就进宫当太监,想想也是可怜,不过和那些饿死的人来说,又好一些,最起码在宫里不会没饭吃。

赵泽德见万岁爷责骂,吓的赶忙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崇祯见了更生气,道:“朕说了,在这南书房了,你是朕的学生,要行师生礼,不用老是跪地上”。

赵泽德又赶忙起来,重新鞠躬行礼,“奴婢愚笨,望万岁爷责罚”

“恩,今日就罚你抄写乘法口诀十遍,你要用心写,明日朕要考校,你要是不会背,便罚你不许吃饭睡觉”。

“奴婢遵旨”赵泽德其实很喜欢学这些东西,虽然万岁爷经常拿教鞭打他,但他能感觉到,其实皇帝不是真的想罚他,那真是一种长辈对晚辈才有的关爱,这比起以前在别的地方干活,可要好的多,而且能得到皇爷的赏识,到时候就会有出头之日,想到出头,他就会想起和自己一起逃荒的亲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是被父母送进宫的,因为长得还挺秀气,所以被王承恩挑中。王承恩当时也不知道万岁爷找小太监和小宫女做什么,还以为陛下想要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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