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罪罚
“弟子冤枉！”董承影再一次说道，声音不卑不亢，可在大厅中，却显得轻不可闻。
“师兄。”陆掌门出声说道，“承影从小进山，你我看着他长大，难道你相信他会犯淫戒？一年前他是因为偷窥不良图片而走火入魔，可之后我曾试探过，发现此子确实不再有淫邪之念。我觉得……，此时有蹊跷。”
“事情可能有蹊跷！”青城山赵无忌开口说道，“可这淫贼被我当场抓住。即便陆师兄试探过这贼人没有邪念，可现在事实摆在这里。难道让我女儿白白受辱？”
陆掌门沉声说道：“听我那师侄说，当时他闻到一股恶臭，听他形容那恶臭气味与黄泉醉那物相似，黄泉醉乃是药性极强的迷药。赵师弟在巴蜀之地，不会不知道吧？”
赵无忌说道：“黄泉醉是强性迷药，可是能知道是不是这淫贼胡乱编造的幌子？陆掌门，我可听说此子本是贵派三长老弟子，可你却一直教导他，此刻又如此偏袒他，莫非此子与你暗中有什么关系不成？”
“住口！”
七道声音同时出口，正是陆掌门以及他六位师兄出言喝止。
大长老沉声说道：“赵无忌，若再出口辱我山门，我不饶你！”
赵无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一咬牙说道：“你不饶我，好，若是你们偏袒这小子，我姑娘受如此之辱，我回去定会禀报家祖。并力劝家祖你我两派从此不再往来。”
这话一出大厅又是一片哗然。
“混账！”六长老出口说道，“赵无忌，你口口声声说大师兄偏袒此子，可大师兄何时说此话来。分明是你胡乱造次，休要多言。”
“当时……。”大厅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陆掌门抬眼观去，却看到北极门一位弟子被她长辈拉了回去。
“沈师侄，你刚才说当时怎么了？”沈凤停有天赋血脉，而且本身天赋又高，自然让人印象深刻，陆掌门看她出口连忙问道。
不想被她师长拉到身后，她那位长辈说道：“当时即将黎明，正是困乏时，我这师侄觉得贵派这位弟子即使是被迷药，可他亲口说自己走进院子，那个时辰他走进有女眷的院子，当然他是练习完了习惯性的走进。”
那人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通，可在场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董承影是被迷住了，可他在人最为困乏的时候进入有女眷的院子，说是习惯性，可为什么别人没有习惯？自己走进又被人迷住？虽然没有明说，可他的意思就是即使他被人陷害，可也要承受一部分责任。而就他本人而言重要的是，把那位沈凤停推出了这场风波。
赵无忌朝北极门那边拱了拱手便是感谢，可北极门没有回应，也没有理他。
“弟子冤枉。”董承影沉声喊道，“即便所有种种都显示弟子行为不轨，可弟子着实没有做按龌蹉之事。弟子从小在山中长大，难道师伯师叔你们真相信弟子做出不肖之事？请各位师伯师叔明鉴！”说完重重磕头下去。
“哼，事实摆在眼前还嘴硬，既然你口中说被人迷住，那现在就在山中搜查，若真能找到那黄泉醉，无论是不是你有罪，我青城山都会为你开拓求情。可如果没有——。”
“****！”大厅中突然有人骂了一句，众人看去却是木悬翦。
赵无忌怒声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只见木悬翦从人群中走出，朝赵无忌哼了一声说道：“我说你****。”
“放肆！”五长老大声呵斥，“你又发什么神经？还不给你赵师叔道歉。”
木悬翦没有道歉，却一下跪倒在大厅中各位长老面前，痛声说道，“掌门，各位长老，这很明显是被人陷害。我不谈什么大家对承……，对师叔的印象如何，不谈他从小在山中长大你们对他的认知够不够。我只想说，如果当时真的是师叔偷窥，在听到喊叫声后他不会逃跑么？即使来不及逃跑，难道连四五米都没走？那赵傻——，那赵姓师叔从房间里出来，然后赶到师叔那里师叔却一动没动，难不成他被吓傻了？如果他被吓傻了他怎么会有胆子去偷窥？这明显说不通。”
赵无忌怒声喝道：“这淫贼还没有修行道法，他的反应怎么能跟我比？在我赶过去时他想要逃走，却被我制止住。”
没有长辈吱声，木悬翦跪在地上哼了一声，说道：“你从听到叫喊声到赶过去，若是没有使用法术只凭体能我不信你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制服我师叔，我师叔能力是不行，可他毕竟是我尘霄门内门弟子，他的体术却也不弱。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他要逃你想要去制止，要不这样，你已经踢了我师叔一脚让他受了严重内伤，在他身体这样的状况下我们来在演练一下。也不从那叫喊声开始，就从你开了门以后再让我师叔逃，若你能够不使用法术只凭借身体技能在院子能够擒住我师叔我就相信他是淫贼。顺便说一句，当时可是凌晨四点半，已经没有月色了。你是刚刚惊起，且没有用法术。”
赵无忌脸色一变，随即大声吼道：“小子，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故意让自己女儿受辱去害一个与我青城山毫无干系的人？我图什么？”
木悬翦没有理会他，却看着掌门以及众长老说道：“我只是推断一下过程看合不合理，至于目的我怎会知道？”
四长老开口说道：“你也说了只是推断，人在着急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谁也不可知。”
赵无忌随即说道：“这淫贼被抓现行，尘霄门却还说在演练一下，当时的情况谁会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如果演练他必然会有防备，如何与当时情况相比？好好好，你们尘霄门竟然让一小辈出言为此淫贼庇护。也罢，我这就领着我那两位可怜女儿会青城山，受此大辱竟反被诟病，让家祖把她们关禁闭，永远不要见人了。”
说着就要离开。大厅人群中走出两位尘霄门二代弟子连忙劝住，“赵师兄，这都是木师侄自己胡乱讲，他和我那董师弟一起长大，关心亲厚，言语有些冲撞你不要见怪，长老不也呵斥他了？掌门也还没下结论。”
“好啦！”上面陆掌门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事情进行到如此地步，那我来提个建议如何？”
四下顿时无声，陆掌门沉声说道：“承影说他被陷害，可又拿不出证据，事实已经发生，不能因为此时坏了我尘霄门有罪不罚的声誉。这样，我后山有一座凌风谷，我想大家都知道那处所在，我提议把他投放到凌风谷内，日夜受那风刃折磨。”
此话一出四周一静，尘霄门年轻弟子都感到一寒。他们都听说那凌风谷谷内不时有风刃吹过，风刃堪比法术，不过远比法术快速和无痕，而且毫无规律可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体术大成之前根本无法抵挡地住风刃攻击。
“同时我们也会日夜测查此事，若排查出后面有其他凶手，则把承影从凌风谷中救出来。若查不出来，那就把他一直困囚在那里。若是他能够从那里爬出来，那便是天意。但他从此不再是我尘霄门弟子，若胆敢用我尘霄门名义行事诈骗，定会受我尘霄门追杀。”
大长老听后大声说道：“师弟，不可。把他投放到凌风谷内那就是让他受千刀万剐之罪，即便能够勉强撑住最开始几天，可一旦困乏最后必然会被那风刃凌迟致死。若你怨他不争气却也不必如此处置，还是依照门规，废功断筋逐出山门。”
陆掌门沉声说道：“若那样，那就是坐实了他犯罪事实。而把他放到凌风谷，虽然接受风刃袭击，可毕竟还能支撑一段时日，若是期间能找出线索也能救他出来，若找不出来，那就只能怨他自己深夜乱走，给自己招来横祸。若他能够侥幸承受下那风刃之劫并能从凌风谷出来，那也是他自己造化。以后所作所为也与咱们尘霄门无干。”
大长老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却连忙忍住表情，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自己选，若是他选了认罪，那便依照淫戒一等罪处罚，若是选择凌风谷，也不必再行废功断筋之罚，他还没修行到本门法术，至于学到本门的内息之术，让他在凌风谷内保命。毕竟此事还要彻查。”
大长老说完，沉声喝道：“承影，我和掌门的谈话你也在听。若是认罪，废功断筋逐出山门，不过不用承受多大的苦楚，若是选择凌风谷，你将日夜受谷内无迹可寻的风刃袭击，一旦承受不住就会被那些风刃凌迟致死。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听到大长老说完，大厅中静的能听到众人心跳的声音。
“弟子选择后一种。”董承影沉声说道，“弟子本就没有做那龌蹉之事，若在身死之前还查不出事情，那害弟子之人手段高超，弟子死也认了。”
“你傻啊？”木悬翦大声喊道，眼中的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能活着总好过受那罪过，你……。”想要再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董承影看着木悬翦，说道：“能活着，前一种真的能活么？”
北极门的沈凤停听到后，眉头没有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