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瘴丛生,人迹罕至。
赤弥山脉深处的一座幽静的山谷上面,也是一处悬崖的边缘,忽然传来两个人的谈话的声音,将山谷的寂静打破。
“大山,你真要下去?这个山谷太深了,崖壁也太滑了,危险啊,要不,咱再跟其他地方找找吧?”
一个粗旷的男人声音却带着些许畏惧,胆怯的对着同伴劝说。
“大力,正因为这里既偏僻又危险,方圆百里的村寨才没有人敢来这找药草,但同样啊,这里绝对有老年份的野生药草!要是能找到,咋说也能给俺爹在多吊口气,要真找不到……唉,那也是老头的命吧!不用说了,你拉好绳子,俺的命现在可把你手里了!”
另一个男人声音也同样浑厚,但话语中却带着孝顺与朴实,接着就见这个叫大山的男子系紧腰间粗壮的藤绳,背着个竹篓,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镰刀,慢慢的向着深不见底还弥漫着淡灰色烟雾的幽谷崖壁下坠。
留在山谷上方的大力小心翼翼的趴了趴头,看着慢慢消失在浓雾中的大山,感觉就像是被这幽深的山谷吞噬了一样,吓得收回了脑袋,小心谨慎的把着越来越少的藤绳,牢牢的掌握着藤绳的力道,也牢牢的牵着大山兄弟的命。
一路下坠,还真让藤大山收集到了不少的药草,还都是够年份的,有的甚至有几百年药性,但是下坠了七八十米也没有见到最想要的野山参,这多少有点不如心意。
低头看去,竟然还是茫茫浓雾,根本看不到山谷的谷底,但准备的藤绳也就只有一百多米的长度,藤大山咬紧牙关,打算藤绳到底要是还不触底再上去,说不定在下面一点就有苦苦寻找的野山参呢?
当藤绳一点点拉下去,就在快要到头的时候,藤大山脚下竟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原想是到了山谷底部,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足有十多米长一米多宽的一个石台,这让藤大山轻吁了口气,毕竟一直用着力道也怪累的,正好可以在这歇一歇缓缓劲。
遗憾的是还是没有见到野山参,站到台阶上,四周的烟雾太过浓郁,只能看到两三米内的景物,感觉了下台阶应该还算大,便横向准备看看,万一台阶那边有野山参呢。
一米、两米、三米……
当藤大山横向在石台上摸索了五六米时,一个意外的身影直接吓得他魂魄都快没了!
在山谷百米之下,一处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石台上,竟然神秘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从身段上隐隐约约看起是还是一个女人。
身处昏暗幽深毫无生气的场景中,竟然会出现一个人,难免让藤大山心脏猛跳不停,千万不要碰到老人传说的山魅之类的存在!
可是当藤大山咚咚急跳的心脏都慢慢稳定下来,却也没见视线里不太清晰的女人有所动作,难道是个女尸?
狠狠吸了两口气,平缓了急促的心跳和精神的压力的同时,藤大山眸子不由闪过一个惊疑,他呼吸时,竟然闻到了血腥味。
对于长在大山里的藤大山,捕猎受伤是常态,对于血腥味更是格外敏感,他甚至能通过血腥味的差异区分出是什么动物的血液!而这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放缓了心神,因为他确定这是人血的气味!若非之前太紧张,则早就会发现这个端倪。
在确定眼前的竟然是个人后,他便没有想太多,径直走进这个女人身旁,只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横躺在石台上,周身的血液已经有些凝干,藤大山一眼就判断这个女人受伤已经有大半日光景了。
难道是被人从石台上扔下来的?也不对啊!这么高的石台从上仍下了,绝对成为肉饼,必死无疑!可这个女人却还有丝丝的呼吸,还没有死……
山里的淳朴养育的藤大山还是选择了出手相救,这也是他一贯的为人。
“姑娘?姑娘你醒醒!姑……”
蹲下身子,摇了摇昏迷不醒的女人,当女人从背着的身子被他摇露出正脸后,看着眼前美丽绝伦的脸庞,藤大山的心被狠狠的一击,一时间不禁看呆了……
若是一日三秋的话,藤大山呆呆地看着倾国倾城容颜的女子已经看了七八日光景后才恍然间回醒了过来,太阳一般健康的脸庞也不禁红呼呼起来,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痴呆的看着一个姑娘这么长时间,羞也不羞……
心里费了老大劲才从人家姑娘脸蛋上挪开视线,藤大山仔细看了看女子的伤势,才发现竟然遍体都是伤,衣衫上好几处都已经撕裂,露出下面血红的伤痕和隐约晶莹如雪般白嫩的肌肤,而伤口处渗出的血迹几乎将她整个染成了血人。
又叫了叫昏迷的女子,却始终不见女人清醒过来,只是那一双柳叶般的黛眉好似因为疼痛而轻蹙一起,格外惹人心疼。
起码健壮的汉子藤大山就绝对心里很疼,为这个显得格外娇弱的女人的伤痛而感到一种心痛,这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知道,他的魂魄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时,就已经被收走了……
山里人是淳朴的,也是封闭保守的。
看着浑身血迹的女人,哪怕是为了救她,但多少还是有些冒犯。
认真的看了女子一眼,对着女子喃喃说了一句:“姑娘,俺、俺叫藤大山,今日多有冒犯,放心,俺爹教过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俺绝对会对你负责任的!”
女人没有丝毫反应,但藤大山却觉得说出来这句话后心里感觉格外踏实,接着便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教条,从背后的竹篓里挑出几种止血疗伤的药草,直接嚼碎了敷在了女子身体上明显的伤痕上。
虽然偶有春光,但藤大山却无心在意,而是格外认真的给女人伤势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帮她治疗。
这一刻,藤大山并不觉得是一种冒犯,更何况,他已经决定了要对这个女人负责……虽然是他单方面决定的,但这,对于一个山里长大的汉子而言,却是一种磊落!
然后将背篓舍弃掉,将身上为抵御深谷阴寒的外衣套在了女子的身上,只在怀里放了几株百年之上年份的药草,便将女子用腰带牢牢的紧固在身后,拉了拉藤条,上面一直等待的藤大力便开始用力拉动藤绳。
早已经在悬崖顶端等待的心焦的藤大力在感受到藤大山要上来的信号后,一扫担心,用着吃奶的劲一寸寸的拉动着手里的藤绳。
而藤大力也用力的向上攀登,就这样慢慢的带着受伤的女子顺着湿滑的崖壁往上攀爬,只留一个竹篓和一把小镰刀永远留在了那处石台上面。
一直用力攀爬的藤大山不曾知晓,在他眼光不断转化攀爬点时,背后之前一直‘昏迷’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眸,清明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幽芒,静静地看着汗流浃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