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y呢?怎么人不见了。刚才还在那里跟一个穿红毛衣的女人聊天的。”小兰四处张望着,“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不早了,我看我们应该回去了。”
宫藤和萧平表示赞同,尤其是宫藤,对于这种场合从来就不感冒。他喜欢安静的环境,闹哄哄的场面有时候会让他头皮发麻。如此嘈杂热闹的派对气氛像马德保半球实验中大气压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骆小圆——还意犹未尽。
“我们等Cindy来了,跟她道完别再走吧,现在不辞而别不好吧。”骆小圆一心只想多呆一会儿。
“啊!”只听见别墅里传来了一声尖叫,那是褚嘉仪的声音。
宫藤、萧平心里一惊,顾不上其他,往别墅里奔去。一楼正常,上到二楼,西侧的卧室门口围了好些人,Cindy,Ted,Max,倪然,宋其喻,还有摊在地上的褚嘉仪。宫藤和萧平冲过去从缝隙中向里面张望过去,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胸前一片深红,看不清脸,但是从那件显眼的长裙看应该是吴秀娜没错。
“我报急救,你报警。”说着宫藤掏出手机。
“已经报过了。”Ted黯然地说。
宫藤拨开人群,将鞋子一脱,快速走到床边,摸了摸吴秀娜的脖颈,朝众人摇了摇头,人已经没救了。
20分钟过后,救护车和警车相继到达,救护车上的医生探完情况后随即离开。
慕牧队长进入现场后,命令欧阳俊廷和宫齐飞进入协助采集信息。原本围在门口的人也被警察清退到最东侧,只剩宫藤萧平在门口。慕牧了解宫藤的专业能力,也知道若是这时候不允许他在门口看着,后果将“不堪设想”。
起初Cindy曾经带宫藤来参过过这间卧室。整个房间陈设不多,一张驼色的欧式实木大床,窗边摆放着配套的一张床头柜,宽约80厘米,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放置在靠窗的位置,除此之外,就是两张板凳。
吴秀娜仰面躺在床上,被子掀开在一旁,应该是被凶手掀开的。最值得注意的是床头柜上的一个破碎的啤酒瓶,这个啤酒瓶底部缺失,茬口呈不规则的断裂状,瓶口处完好,断裂部分沾满了鲜血,估计是凶手将啤酒瓶敲碎,再扎进吴秀娜胸部,导致其心脏破裂失血过多死亡。床头柜周围的以及周围地上留有大量啤酒。
欧阳俊廷全方位拍摄了现场照片,宫齐飞则采集现场指纹、血迹等信息。欧阳俊廷拍摄完照片后又小心地将玻璃碎片、啤酒瓶等重要物件放入塑料物证袋。
“吴秀娜之前还去过哪里?”
“她原先在最东面的房间和大家一起看足球比赛,还喝了酒。”
“然后喝醉了?”
“说到这点很奇怪,她原先很能喝酒的,可是今天才喝了一罐啤酒就不行了,说是特别困,让Cindy带她去卧室休息。”
“宫齐飞,去那个房间提取证物,尤其是那罐啤酒。”慕牧正色厉声。
宫齐飞很利落地去执行队长的指示。
“我们有必要把整个别墅里外做个彻底的勘察,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慕牧安排另外在楼下待命的三个警员将别墅外露天院子中的人员集中起来录制口供及搜集指纹,“提取今天所有到场宾客的指纹,一个都不能落。”而自己和欧阳俊廷则留在别墅里收集各类信息。
Cindy贴着二楼东边的墙壁站立,双腿软绵绵的,,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出人意料,她想不明白刚才轻松欢乐的场面怎么竟酿变成现在这场悲剧。对于吴秀娜,她怀有太多的遗憾与抱歉,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她的亲人交代,也不知道如何向经纪公司交代,人们会怎么想她,是她害了秀娜?Cindy越想越糊涂,越理不出头绪。
慕牧和俊廷仔细勘察了二楼,首先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凶手是怎么上来的。三个开放的铁艺阳台面朝南,与房间的连接均为落地窗,落地窗的安全锁是从里面锁上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阳台上很干净,没有明显的鞋印。
“凶手是不可能从阳台爬进来的。”宫藤对站在阳台上的慕牧队长说,“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这三个阳台都是朝南,而派对举行的地点是别墅西南面的草坪上,楼底下的庭院灯发出的高色温白光能够辐射到阳台。虽然当时场面很热闹,但是并没有混乱到有人爬上阳台却完全没人注意到的境况。而且,我记得我和小兰在聊天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面朝别墅方向,慕牧队长应该相信我的观察力吧,如果有人做那么大的举动我是不会不注意到的。”
慕牧点点头,他内心已经同意了宫藤的观点,但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点头的意思,在其他人看来表示的是听到了宫藤的话,但实际上表示的是完全赞同宫藤的分析。
“别墅的北面是全封闭的,那只有南边一楼大厅这一个入口是吗?”慕牧此时走到了Cindy面前。
“嗯,是的。当初设计的时候也是基于安全考虑,只设计了这一扇大门。”Cindy平日一个人住在这幢别墅里,多余的出口会增加歹徒进入的风险,增大危险性。
“那也就是说凶手要进入二楼将睡在床上的吴秀娜杀掉,只能走正门。”慕牧转头,与宫藤四目相对,这句话,仿佛是说给他听的。
欧阳俊廷在做着笔记,又向Cindy发问道:“这别墅的大门今天一直敞开着,任何人都可以进吗?”
“今天是这样,因为开派对,有些公司同事想要到楼上看足球,所以一楼大门就没有关,而二楼房间的门我自己专用的卧室之外,其余两间房的门都没锁。”
“你们都是在二楼看电视的吗?”慕牧询问Ted他们一群站在KTV房间门口处的人。
“是啊,我和Max、秀娜、倪然、老宋一起上的楼……”Ted说。
“老宋?”
“噢,宋其喻。”
“也就是5个人。”欧阳俊廷总结道,笔不停地记录着。
“嗯,大概过了二十分钟,Cindy和Candy上来跟我们一起看球赛。褚嘉仪是最后上来的,她说她找吴秀娜,我们告诉她秀娜在西边房间。接着就发现……”Ted没有说下去。
“具体时间能不能回忆起来?”
Ted右手托着下巴,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们五个上来应该是在9点半,因为球赛是北京时间9点40开始,我们提早了10分钟。这样推算,Cindy她们两个上来的时间应该是在9点50左右。”
慕牧关注刑事案件尤其是凶杀案件的每一个时间节点。
“除了你刚才说到的这些人,还有谁曾经上来过吗?”
Ted两眼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翘起,脑海里,像扯毛线般努力回忆着。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好像没有。当时我们看球看的太认真了,所以真没有注意。”
慕牧看看其他人,他们也都摇头表示记不起来了。看球赛的兴奋连通酒精的作用一起,记不起来一点都不稀奇。
这时宫齐飞已经将现场重要物证提取完毕,并把几个重要人员的指纹采集妥当,向慕牧报告,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把物证带到局里去验,尤其是检查酒瓶口是否存在凶手指纹或者DNA,还有就是啤酒里面的成分,这个一定都要仔细检验。”说“一定”两个字时,慕牧队长食指指向地面,用力向下一戳。
宫齐飞领命后带着物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