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枫道:“自然是在这槐树下了。“一言罢了,他竟不再多言,只是看向四人。
耿八虎看着老槐树,若有所思,楼青生如何看不出,依旧冷淡,越红药偷看一眼楼青生,再看一眼老槐树,不知是个什么打算,只有李兼,一副热辣辣的表情全在脸上。
余枫吩咐道:”小董,将铁铲拿来。”
那小叫花应了,拿了铁铲过来,余枫将铁铲递出去,道:“不知四位谁来挖呢?”李兼一把抢过,道:“不劳烦众位了。”一言即罢,登时就开挖起来,耿八虎瞧见这农家院里还有铁铲,于是也拿了过来一起帮忙,楼青生不动,越红药犹豫一下也是没动,就在一旁看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果然挖出一个铁盒子来,那盒子外部已经绣了,隐约可见上面雕有鹊虎蛇鱼四物,李兼抱着盒子,刚要从怀里拿钥匙,余枫却道:“李公子莫急,咱还有一事未定,当年四位前辈可以因为谁要继承这秘籍才有了今日之约,不知今日四位可决定了谁来掌管此书。”
李兼听闻此言,手顿了一顿,他本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只是四望其余三人。
耿八虎沉吟一阵道:“此事.....我们自然不能再起争斗,否则不就是辜负了我辈先祖?要我说不如这般,我四人一同翻阅如何?”
楼青生这时道:“啰嗦,先打开看看是个什么。”
李兼喝道:“那可不行,某些人原本......原本就......”他瞪向楼青生,忽然道:“姓楼的,说不定就是你的先祖,仗着自己功劳,不希望别人也学到这本秘籍,说不得你早就知道,你的本事比我们大伙都大,肯定就是早知道此事,早就学了秘籍里的功夫。”
此话一出,楼青生哪里还肯忍,不过令人意外的却是他一脚就踢向那乞丐余枫。
余枫双拳交叉挡过,但却连连先后退了几步,楼青生冷笑:“你这老乞丐,惹事生非胡言乱语,先结果了你。”说罢,一拍腰侧,寒光一闪,匕首直刺向余枫胸口,匕首铮铮,声音煞是好听,而且速度极快,余枫慌忙躲闪,前襟也被挑破。
李兼喝了一声,一把折扇甩开,扇面前段竟然是一丛钢刺,或扇或推,他轻功极好,兵器又古怪,与楼青生接连对了数十招。其实楼青生虽不喜他,本不欲伤他,方才之争,也不过是吓唬他而已,真的动起手时,并不想杀人。李兼可不是,李兼原本心里就对他有百般抱怨,此时招招致命,越红药看楼青生侧身躲过李兼一推,很是凶险,也仗剑刺了过来,道:“李兼大哥,你莫要伤他。”
李兼怒道:“你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三个。”
越红药道:“反正我不许你伤他!”李兼叫苦不迭,越红药剑法清丽,她本是崆峒外家弟子,加上自己本擅长用毒,是以她的剑上是涂了一种可使人瞬间麻痹的毒药的。李兼晓得此事,不敢上前硬拼,只拿轻功在周遭缠绕。
这时楼青生忽然看那个小叫花凑过去对余枫说了什么,说时还向楼青生看了一眼,楼青生当时就二话不说,一柄剑横扫茅屋。
也就在那时,忽地一道血线就滋了出来。
原本只是斗狠,可一见血,情形就不一样了,众人不由停手,那楼青生似乎也愣了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鲜血成线,滴在地上,砸成一串血坑。
就在这时,一个娃娃破天嚎地的哭起来。楼青生两三步闯进那屋里,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倒在血泊里,那老妇人双目瞪着,小妇人圈住正在啼哭的孩子,一双眼睛也是睁着。
原来这楼青生恰好在虎啸之时到了院外,隔得有些远,只看到那小叫花将刘大娘婆媳二人送进了角屋。他并没有听到那小叫花与那一老一少说了些什么,但是想起江湖上有两个女人杀手,正是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江湖传言那两个妇人看似无害,却极为心狠手辣,最会以老弱模样哄人,他平时最厌恶骗人之道,这老少叫花,老少妇人联合一处,背在人后,定有勾当,处处都犯了他的忌讳。
他虽然早笃定这四人不是好货,存了冷眼旁观的心,熟料果不其然,那余枫言语之中处处针对,他便明白这是挑拨之计。又看那二人说话时瞧着角屋,心里便知道那一对妇人杀手就是他们的埋伏,方才一下只是想逼迫二人现身,也让其余三人晓得这其中的计谋,他内功深厚,虽然短短匕首,竟可横断草屋,那刘大娘春芸本就贴在草屋之上,也是天道不仁,就这样划断了二人的喉咙。
可怜那春芸年纪虽幼,可护子之心早就是天然种下来,临死之前还顾上将孩子护住。
楼青生心里后悔,可是又如何愿意说,面具之下也没有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楼青生看了看那削金断玉的匕首,摔在地上。然后俯身抱了啼哭的娃娃,向后看了一看,微微一顿,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越红药急忙问道:“青郎,你去哪里?”
楼青生不再理会众人,跃上房顶,几个腾挪就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