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大婶来拿斧子和菜刀了。冶刃固然已经打好了。
王大婶提起斧子试了一下,说道:“阿刃啊,你打的铁器和冶师傅不能比啊。冶师傅的不知要锋利多少,好使多少倍。”
冶刃站在一旁傻傻地笑,他知道自己的打的铁器不及师傅的千万分之一,但是现在师傅不在了,打得不好也得他下手啊。
王大婶给了钱给冶刃,说道:“你知道你师傅去哪里了吗?”
“师傅,云游四海,闲云野鹤,不知其所往。”
“唉。”王大婶叹了叹气,然后拿着斧子和菜刀便走出了匠房。走了不到五米,又回过头来,说道:“阿刃,打铁器没前途,铸剑吧,拜一个好的铸剑师为师,教你铸好剑,这才是正道。”
冶刃笑了一笑。没有回答王大婶。
冶刃何尝没有想过拜一个铸剑师为师,学习铸剑之法,但是为什么要拜铸剑师为师呢?师傅不比玄铁之城最好的铸剑师差,他不教冶刃铸剑必定是有缘由的。虽然冶刃不知道,但是他隐约感觉到师傅不教他铸剑之法,是对的。另外,即使冶刃去找铸剑师,铸剑师也不一定会收冶刃为徒。
太阳快要落山了,师傅走了不到一天,冶刃就很想师傅了。他唉声叹气了一刻。觉得自己不应该消沉,他便打了一盆水,脱掉汗啧啧的外衣,擦拭着自己的身子。正在此刻,柏候气喘喘地跑了进来。
“阿刃,阿刃。”柏候喊道:“冶师傅走了?”
冶刃依旧用毛巾擦着自己的上半身。冶刃是一个铁匠,打铁器是个费力活儿,所以一身肌肉,形体很好看。
冶刃点了点头,说道:“师傅云游四海去了。”
柏候走到冶刃身边,刚想叫冶刃将衣服穿上,柏候的妹妹柏崖就进来了。柏崖长得水灵灵,一双大眼睛,长发,皮肤雪白。她提着一只烤鸡,还有一瓶好酒,兴致勃勃地走进匠房,却看到了冶刃赤着上身。
柏崖用手遮住眼睛,吼着让冶刃将衣服穿上。然而她又时不时地松开手,看冶刃的上身,柏崖觉得冶刃的身子很好看,便索性将手放了下来。
柏崖调皮地走到冶刃的身边,用手捏了捏冶刃的肱二头肌,说道:“还挺结实的嘛。”说得冶刃一脸羞愧。
柏崖和柏候是冶刃的好朋友,他们三个人是一块长大的。冶刃和柏候相差两月,柏候为长,柏崖比柏候差一岁,为同父异母之妹。柏候兄妹的父亲是铸剑师,虽不是最上乘的铸剑师,但是一年俸禄不少,所以家境还算富裕。另外,或许因为柏候的父亲是铸剑师,柏候从小耳濡目染,获得父亲不少指导,柏候铸剑水平要比冶刃高。虽然柏候才十八岁,但是现在他已经是锡王麾下直属的玄铁门中的一员了。
冶刃穿着衣服,柏崖则拆开包着烤鸡的荷叶,柏候则掀开酒盖,三人坐在地上就吃着烤鸡,喝起酒。
“阿刃,你有何打算?”
“暂时先打着铁。”冶刃大喝了一口酒,说道:“师傅走了,我暂时管理这个匠房。”
“打铁器?”柏崖说道:“打铁器没前途啊。”
冶刃知道柏崖没有不怀好意,是的,打些生活用的铁器没有前途,这是玄铁之城中最低层次的工作,但是冶刃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这匠房是师傅留下的,而且冶刃也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了,不能放下,于情于理都得经营下去。
“我也可以在打铁器的同时,琢磨铸剑之法啊。”冶刃说道。
“你会铸剑吗?”柏候问道。
“会,不,不会,虽是知道最基础的铸剑流程,但是打造不出好剑。”
柏候笑了笑,说道:“铸剑可不简单,其中小窍门万千余,大窍门千百余,大法百余。没有人教是不可能铸好一把好剑的,即使铸出来的剑也只是武器而已。”
冶刃听着柏候说,冶刃心里唤起一股热血,他有一股抛下匠房,拜师学铸剑之法的冲动,但是这股冲动冲上心头不足三秒,他便按捺下去了。他说道:“柏候,你铸剑现在达到那一阶段了?”
“魅。”柏候有几分得意地说道。
铸剑有九重境界,境界的划分由千年之前铸就无阙剑、诛阿剑、铨影剑三剑的千百余铸剑大家一起商讨划分出来的,其九重境界分别为:钝、厚、利、魅、灵、烽、无缺、无上、上尊。前三重境界又统称为下绝。一般铸剑人都能够达到,铸的剑锋利,好使,可以用作三十丈以下将领的用剑。中三重境界又唤为灵绝,达到魅等级铸的剑可以用来作为百尺以下将领用剑,剑重而不沉。而魅为一道分界线,能够达到灵、烽境界的铸剑师就少之又少了,灵境界的铸剑师可以铸就好剑,烽境界的铸剑师可以铸就宝剑,达到烽境界的铸剑师在玄铁之城不超过十人。而上三重境界称为无绝,千古以来最高峰,就是当年铸就无阙剑、诛阿剑、铨影剑的首席铸剑师自古以来的铸剑奇才鼻阿大师也只到达无上。至于第九重境界——上尊,若有人达到上尊境界,鼻阿大师认为,上尊所铸之剑将能够斩尽世间妖魔,开辟新天地,统帅妖魔人神。
“哇,恭喜。”虽然自己内心有些妒羡,但冶刃是真心实意地祝贺柏候,因为柏候是他最好的朋友、兄弟。
冶刃接着说道:“柏候,你是什么时候达到魅境界的?”
柏候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就是今天,我铸的一把剑交给了泉龙大师,泉龙大师使了使我的剑,叹了一声好剑,然后同其他几位大师一起商讨,赐予我魅的铸剑玄铁牌。”柏候从他的腰间摸出玄铁牌,玄铁闪着寒光,上刻着“魅”字。
冶刃和柏崖两个人一起拿着玄铁牌,一起好好端详了一番。
“龙泉大师不仅赐予我玄铁牌,我成为了灵绝铸剑师了。另外,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柏候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接着说道:“龙泉大师收我为徒了。”
冶刃和柏候两个人都带着钦佩的眼神看着柏候。龙泉大师是玄铁之城最好的铸剑师之一,是为锡王打造宝剑的十名铸剑师之一。其铸剑境界已经超越了烽,向着第七重境界无缺挺近,或许再隔几年,龙泉大师就会成为无缺大师,铸就绝世好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