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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04往事(4)

转眼间我小学毕业,上了初中,步入了青春期。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出现了种种叛逆的迹象。

先是故意不完成爷爷的任务,粗鲁地顶撞他,气得他把我关进小黑屋。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怕得哭着喊着要出去,而是倔强的卧在墙角就是不服软。一连对峙了两天,最终还是爷爷败下阵来,打开门为我送来香喷喷的晚饭。

那次胜利之后,我终于发现了爷爷的软肋。他敢打我骂我,却不敢饿着我伤着我。于是我开始用绝食和离家出走对付他。一次,两次,三次……终于爷爷不得不放弃了森严苛刻的管教。他再也不敢强迫我画符、冥想、结手印了。我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地自由!

学校我也几乎不去了,反正我爷爷不用手机,班主任联系不上,就算找到家里,爷爷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于是我开始疯狂的玩,使劲的玩,甚至夜不归宿!把压抑多年的怨恨尽情的释放出来!

那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第一次遇见她是在我家巷子的路口。当时我已经离家出走三天了。说是离家出走,其实就是在巷子周围转悠,等着爷爷找我回去。

出门时拿了五十块钱,两天就花完了。到了第三天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想回家又拉不下脸,于是坐在巷子口望着马路对面的面馆流口水。

这时,小玲出现了。

小玲是她的名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她扎着马尾辫,穿着连衣裙,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挺又尖,嘴巴又薄又嫩,好看的不得了。更让我感到新奇的是,她腰上挂着一只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清脆又悦耳。

她手里拎着一袋包子,递到我跟前,甜甜地说:“大哥哥,吃吧。”

那包子是韭菜馅的,可我吃起来却觉得是蜂蜜馅儿的,甜得我从嘴巴到心肝,抹都抹不掉。

从那以后,我天天盼着跟小玲见面。

说来奇怪,小玲从不告诉他住在哪里,每次都是来找我,或者在巷口等我。有时候在外面玩的迟了,天黑透了,我要送她回家,她说什么都不同意,硬是独自走进纵横交错的漆黑巷子里。我还挺佩服她,一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大胆。

严格来说,她应该算我的初恋。至少按照当年我情窦初开的思想来看是这样的。然而悲剧的是,这个初恋却成了我一辈子的阴影,导致我他妈从此见了扎马尾的小萝莉就腿软,见了漂亮妹子就胆寒。如此结果,只能用“报应”二字形容。

重回话题,我很快就沉浸在与小玲在一起的快乐中,两人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打街机,一起玩闹。她身上的铃铛成了我最喜欢的声音。那时电视台热播一部爱情电视剧,名叫《情深深雨蒙蒙》。又一次我俩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剧中男女主角激情热吻的场面,看着看着我竟然有反应了,一把抓住小玲的手,要跟她学着演示一遍。

小玲当我是大哥哥,一向很听话,可这次却死活不同意,把嘴巴捂得死死的,我费了好大劲终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红着脸,又羞又恼的跑开了。我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更加喜欢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耍起了流氓,整天缠着小玲索吻。可小玲就是不配合,找各种理由拒绝。但是在我死缠烂打之下,她终于动摇了。

“你为啥非要亲我!”小玲气鼓鼓地说。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么,咱俩也体验一下呗。”

“真心想亲么?”

我看到小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但并没有在意,连连点头。

“那好,不过你得先帮我找一样东西。”

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急嚷着说:“先亲了再找。”

“不行,先找了再亲!”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只得答应,问她找什么。

“你家里面有没有一本书,名叫《百鬼册》?”

我一愣,这是啥书呀,咋起这么个名?我从小就不爱看书,自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

见我摇头,小玲又说:“你把这本书书找来,我就让你亲!”

“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我生怕她反悔。

小玲翘起细腻的小拇指,与我拉钩上吊。我当即就要回家找,可小玲却拉住了我。

“这事儿千万别跟你爷爷说。”

“为啥呀?”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要是说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小玲嘟着嘴说。

其实在这个时候她就露出了破绽。我从未跟她提起过自己的爷爷,可她却知道这事儿。如果当时我细心一点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的矛盾。可那时我沉浸在所谓的爱情里,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在漂亮女孩面前更是降为了负数。跟一头发情的蠢驴似的,飞一般的冲到家里。

自从我变得叛逆之后,爷爷就更加沉默寡言了,原本灰白的头发变得全白,对我的管教越来越松,整天坐在门口抽烟。见我回来,爷孙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理谁。这正合我意,我进屋关门,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把大堂,卧室,厨房甚至厕所都找了一遍,压根没有看到什么《百鬼册》。我急忙跑到与小玲约定的地点,告诉她我家里没有这本书。

“你爷爷的屋子找了么?”她眨着大眼睛问。

我愣了愣,说:“我爷爷不让我随便进他屋子。”

小玲瞪我一眼,“说不定就在那屋子里呢!”

“这……”我有点犹豫了,毕竟爷爷天天呆在家里,没有合适的借口进他的屋子肯定要被怀疑。

小玲一跺脚,“你还想不想亲我了?”

我赶紧说了好几句“想!想!想!”,又化身发情的蠢驴朝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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