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彻底看清楚,那是一张没有人皮,鲜肉模糊的脸,两个没有眼睛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我,他身上穿着一件快要腐蚀完的军绿色保安服,那漏出白骨的双手看着十分的瘆人。
我趁着他张嘴的功夫,已经将手电筒塞进了他的嘴里,同时弯身拉着孙军良的手就跑,本来还痛叫的孙军良,看见那血尸后,瞬间直起腰,动作也非常灵活,不等我拉他,就弯身朝地上打了个滚,然后撒腿就跑,我跟在他后面,一边大骂:“靠,你他娘的打了激素了啊!”
孙军良头也不回的喊道:“臭小子,不知道礼貌吗,真是的,快跑,大柱子不是在墓室下面吗,怎么跑上来了!”
我顿时皱起眉头,突然好像想通了什么,却又想不通,不由喊道:“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前面的孙军良大叫:“啊……!”
我一惊,刚想问他啊什么,突然脚下一空,也啊的大叫了一声,手电塞在血尸的嘴里,因为没有光线照明,所以在拐了几个弯以后,也不知道脚下没有路了,一没留意就掉了下去,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不过那种感觉很快就被屁股上的巨痛取代了,正晕旋间,突然一道光亮起,是孙军良又打着了他的打火机,这里也是个墓室,跟刚才那个格局一样,孙军良苦逼的说道:“靠,该不会又掉进来刚才的地方了吧!”
我没留意他的话,而是很担忧的朝上瞅着,很惊讶,血尸居然好像没有追来,不过同时一个担忧也在心底想起,就是没有光怎么办,没有光就等于永远待在黑暗之中,等孙军良打火器的气用完以后,我们寸步难行,就算不被血尸弄死,也要困死在这里。
我将我的担忧告诉了孙军良,谁知道他白了我一眼,笑道:“果然是小娃娃,其实很简单,我们还有穿的衣服,等下我们可以点衣服取光,而且这里既然是墓室,肯定有油灯一类的,只要我们好好找,一定能找到的!”
孙军良说着就起身,在墓室的墙壁上搜寻着油灯和出路,一时间就剩下我瘫坐在地上,我苦闷的想着,老张头到底去哪了,要是有他在,我也不用这么狼狈了。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孙军良怪叫一下,吓得我急忙起身,朝火光处跑去,可是刚起身,孙军良的打火机瞬间就灭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在这种环境下,在这种节骨眼下,有光亮绝对是最好的事情,可是现在黑乎乎的一片,我真的不知所措了。
就在我担惊受怕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远处灯花跳跃,居然有油灯,那灯光是一种诡异的淡绿色儿,飘忽不定的灯光映照的整个空间更有一种恐怖的氛围,可是看着这种颜色的灯光我反而不慌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亮光中,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孙军良一脸嘚瑟的说道:“哈哈,这里有壁灯,也不知道灯油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这么久了还不干!”
我心里那个怒啊,亏我还担心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闲情雅致研究壁灯,我郁闷道:“我说叔叔啊,你刚才是要吓死我的节奏吗?”
“没,没,你先过来再说!”孙军良急忙摇头,
我走到孙军良身边,观察着壁灯,这壁灯就是简单的灯托形式,可仔细一看也诡异,诡异的原因在于壁灯背后有一个小小的壁画,壁画上是一只没有手指头的手,黑色,骨节嶙峋,在拖着壁灯。
这样的壁灯一共有七盏,我催促着孙军良全部点燃以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七盏壁灯点燃以后,都是那种诡异的淡绿色火焰,看起来很是微弱,却很是神奇的交相辉映,把整个空间都照亮了,至少能让我们看清楚,我们是身处在一间墓室当中。
在墓室的另一角有一口石棺,石棺上刻满了各种符箓,也不知道这些符箓是做什么用的,我居然一个也不认识,在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的。
孙军良探了探头,指着那个石棺,问道:“你知道这里葬的什么人吗,棺材上刻的什么东西啊,好像鬼画符啊!”
“不认识,好像是某种镇尸符,却又和我见过的不一样!”我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迷茫。
这时孙军良走到了石棺前,抬起手就要敲,我一看,急忙就要阻止:“别……!”可惜慢了半拍。
‘咚咚咚……!’孙军良一连敲了三下,那石棺居然发出了青铜一样的声音,让我很是惊讶。
我还在愣神的时候,孙军良就弯着身,准备将棺材打开,同时喊道:“小子,过来帮忙,这里面肯定有古董!”
“我草!”我心里现在真是一万只***奔驰而过啊,这老家伙真会找事啊,我疾步上前,就在这时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材里传出来了阴森的让人不寒而战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锅烧开的声音,咕噜噜的响。
孙军良见状,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也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我强稳定心神,急忙跪倒,脑袋里想着太玄医葬经里的安魂咒,念道:“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离合骤散,缘情归盏;我似菩提,纵化归虚。幽幽明明,静静平平,滚滚纷纷,淡淡嗔嗔。灵合至此,醒今世之滔滔:净,世之安泰,随吾之法令。魂灵易安,人心难安,纵若彼此,殊途同归;吾随天定,魂凝禅定,心合聚一,无根无尽;魂栖归息,淡然止意,明镜之水,无尘之风;心若聚散分合,神则天清明德;惶惶不让,苍苍彷徨,茫茫不慌,冥冥悠康。欲还三千法愿,号黄泉之奈何,诸魂寂静,敕。”
随着安魂咒念完,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不抖动了,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又从背包中取出三炷香和黄表纸,对孙军良招招手,道:“叔叔,过来上柱香!”
“额,啊!”孙军良早就吓懵了,听到我的召唤,他才醒悟过来,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石棺,急忙连滚带爬的朝我这里过来,抓起香,拿出打火机点着,道:“就这样插在地上就行了吗?”
“恩,是的!”
孙军良手握着香,急忙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他低下头,看着没有一点缝隙的地板,苦着脸道:“我说,这没有插得地方啊?”
“唉,不用,你只要将香直立起来就行,如果香能立着不倒,咱两就没事,要是……唉,你快做吧!”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只能催促他赶紧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