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身旁有一人突然开口说道:“殿下,这位便是前两日进得沧海榜的少年天才,现在应该是第九十七位。听闻可是传说中的天生剑体,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这话看似褒奖称赞,实则暗自讽刺苏洛在修行上一无是处。天生剑体修行之快,天资之高众人皆知。既如此,却是前两日才能进得了沧海榜,还是末尾的位置,这当然是讽刺。
说话的不是李煜,而是其身旁身着玄色衣衫的少年,眉宇间有些阴沉,神色却是比李煜还要狂傲上数分。
以赵寅的手段,又怎会不知李煜与苏洛的比剑之约,今日他才动身要来苏洛这处,这两人便跟了过来,就知晓其中缘由,怕是要让着苏洛难堪。
一念及此,赵寅微微一笑,顺口说道:“看来你对他颇有了解,不如今日就让你来与其喝上一杯,也算相识。”
赵寅到底是皇族众人,一句话便将自己摘出了其中,更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陈家,陈古,不若那****与你也切磋一番,在下对你这天生剑体可是仰慕的紧。”那人轻声开口,嘴上说的客气,可神色间满满全是高高在上的意味。
苏洛刚要说话,身旁却是有一人说的更快,人未到,话音先到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家的小蛇儿,这次撅起嘴咬到我独孤家来了?”
来的是墨雪,方才见众人过来苏洛处便知有事,急忙赶来为其解围。
“墨雪,这小子不过是暂住你家而已,何时又成了你家的人。”陈古皱眉看着前来的墨雪。
“吃穿用度皆是我独孤家一应交予,自然是我独孤家的人,何况他与我小叔关系匪浅。”
“即便如此,可他终究是个外人。”李煜终于开口说道。
“我独孤家从来没有外人,即便是家里的狗,挂了独孤的牌子,你等也欺辱不得。”墨雪柳眉倒竖,轻斥出声。
听闻此话,一众皇子皆是皱起眉头,只有老四赵正挺着小脸,流着口水看着墨雪,大概是觉得身前这位姐姐当真有些好看。
而其余皇子皱眉则是墨雪此话太过狂傲,竟是连皇家也没放在眼内,这便让人觉得不悦。
身旁的李煜与陈古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神色,八大世家间明争暗斗多年,墨雪如此得罪赵氏皇族当然是他们想见也乐于见到的。
即便李煜再如何喜欢墨雪,一旦关乎到家族的利益,那便再也不值一提,这是世家子弟的天性。
倒是墨雪身前的苏洛显得好生尴尬,悄悄伸手拉了拉墨雪,低声说道:“你如此言语,真的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如此护他,我便当你对他有些意思,可终究只是你的意思,独孤家始终还是独孤家。”陈古并未理会苏洛,对着墨雪说道。
此言一出,就让墨雪有些愤怒,不论她对苏洛有没有意思,那终究只是她的意思,而不是独孤家的意思。那就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因为陈古说得对,墨雪再如何维护苏洛,终究只是家里爱玩闹的小丫头所言,独孤家无人出面,自然算不得家里的意思。
看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许久,终于是彼此吸纳入沉默,苏洛也终于能够开口,于是说道:“方才你我酒尚未喝完,话也由你一人说了,现在或许该我了。”
陈古与李煜抬眼看着苏洛,并不言语。
“西北地骑卒,苏洛,甚幸。”苏洛说完,一口干了杯中酒。
轻轻摇了摇杯中酒,李煜与陈古皆没有喝下的意思,仍是抬眼看着苏洛,只是如何也掩盖不住其中那居高临下的俯视神态。
喝完杯中酒,苏洛等了片刻,见二人仍然不言不语,不由轻笑一声,说道:“二位,何意?”
听到苏洛此言,李煜当先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随意,就像听了些荒唐的笑话,笑得如此张狂。
“听闻你的伤好了。”李煜压着笑意的说道。
“好了,可我们的比剑之约是在秋试。”
“我自然记得,而且也不会行哪卑劣的违约之事。今日是陈兄想来看看你这天生剑体如何了不得。”李煜一脸的得意。
于是苏洛转头看向陈古,也终于想起了此人是谁,陈家嫡子,沧海榜第五,排名比李煜还要高些。
陈古听着李煜的说到自己,只是笑笑,然后异常诚恳的看向苏洛,说道:“某听闻天生剑体乃是无上修行资质,自然心生向往,今日倒是想与你切磋一番,还请成全。”
陈古说的风轻云淡,甚至话语中还有那显而易见的诚恳,可是又有谁能信。
且不说其三境的修为,离哪四境也只有半步,已看见了四境的门槛。单是沧海榜第五便已足够让人生出绝望,现在的苏洛怎会是他的对手。
而说好的切磋当然不会仅是胜负如此简单,怕是苏洛一旦败下阵来,轻则被废,重则性命不保。
再次拉住了一旁怒不可遏的墨雪,苏洛眉头轻皱,说道:“今日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可以在秋试中一较高下。”
陈古闻言却是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修行之人最为讲究一往无前,道心无碍,你如此干脆认输,倒是真让我小瞧了你。”
苏洛只是将眉皱的更紧了些,却没有言语,明显不想与其相争,而是选择了避让。
未曾想哪陈古见苏洛沉默无语,竟是再次说道:“如此怯懦心性,想必家中父辈与师长皆是如此乌龟模样,白白浪费了如此天赋。”
此话一出,就连赵寅等皇子也有些诧异神色,而赵正年岁尚小,更是指着陈古说道:“这大哥哥心地很坏,哪有随便说人父辈师长不好的。”
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太监抱着走开,不过仍是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赵寅赶紧说了些圆场的话,因为即便他们是皇子,也不好得罪场间的这些人。
苏洛紧皱的眉在陈古说完之后就已彻底舒展开来,甚至表情也有些木讷。这是流火骑卒冲杀之时才有的神色,一股凛冽的杀意更是笼罩其间。
正要开口与这陈姑切磋,不料远远的再次传来声音:“今日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舞刀弄剑的伤了雅色,不若我们来赌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