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子山中
享受着一路战友们的恭维,轻飘飘的踩在回家的路上,破厄久违的感受了下长久不见的快乐。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回营之路的缩短,背后的说笑声也在变小。破厄开始还以为是口渴体乏,毕竟经历过一场大战之后又是死里逃生,这些流氓惯偷肯定难免有些疲惫。
可几番休息,不但没见起色,几个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那胆小的如墨竟然都凑上去聊开始了
“哎哟,救命恩人这就被冷落了?”自嘲的想到,忽地瞧见前面有一汪清泉,眼珠子一转尖声说道“停停停,我看你们也说累了,大伙休息休息,等下再上路,我们就别这么拖沓,争取在傍晚赶回去。”
果然,看着似乎再瞒不下去,几个人一番推搡,这蝙蝠妖李元白走了过来,破厄眼角一扫,装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言道“白兄弟,一番大战我也累了,你们兄弟几个聊天就聊吧,不用管我。”
这李元白想来认为自己是个爽利人,听到这话却也只能尴尬了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也学着破厄拖掉鞋子把脚放在了这清水中,疲惫不堪的脚丫子浸入这清泉的一瞬间顿时舒服的浑身一抖,会意的对破厄点了点头,好像在夸奖破厄这样确实是好办法。
破厄接住那目观,会眨了眨眼睛开口道“身子既然已经松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李大白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清了清嗓子严肃到。
“破厄,我们造反吧!”
“什么!”感觉脑袋被砸了一锤,方才还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破厄,这回去是满面的不可思议,像只猫头鹰一般,瞪着眼睛转过头去,好像这眼前的李元白是个幽灵一般。
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这李元白低下头去,避开破厄那略带凶意的目光,微微一笑重复到“兄弟几个一起落草为寇吧!”
可这话语说完,沉默良久等来的不是应允,却是那破厄唾面的怒骂。
“我个一等旗猎魔人前脚刚救了你们,后脚你们却想叛国!?”猛的站起身子,愤怒的指责三人吼道!
这蝠妖被破厄一吼还有些震动,可吼声里的话语显然让他觉得有些可笑,指着破厄胸口那粗制的剑奴章骂道。“荀破厄,你他妈做梦吧,还猎魔人?你现在就是个犯兵!”
“老子犯你个大头鬼!我是龙旗下的歃血盟誓言过的猎魔人!老子以前是,以后也是!猎魔人!”
“好好好,,我就算你....好你就是猎魔人大人。”看到破厄那杀人的目光扫了过来又急忙改口到“那我问你,叛国?叛什么国?叛谁的国?南苑国还是圣妖国?如果是那圣妖国的话,那妖王今又何在?!”
“再说了,荀破厄你一口一个忠心忠心,你当初又是如何进来的,表忠心表到天牢里了吗?你要忠心,他们何必踹碎你那魔杖....呃”这是那破厄愤怒的掐住了蝠妖的脖颈,蝠妖虽然敏捷但是破厄的雷霆一怒,启是他能阻挡的?毕竟那把被踩碎的魔杖可是破厄的心头逆鳞!
盯着疯狂挣扎的蝙蝠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目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虽过救你,可也该记住,我也可以杀你!”说完松开已经脑袋充血翻起白眼蝙蝠妖,霸道的转过身子又泡起脚来。
而这宝大石和如墨被这突来的冲突惊骇之后,也终于赶上前来给那咳嗽不停的蝙蝠妖顺气,破厄这下捏的不轻,这蝙蝠妖黝黑的皮肤都可以看出一条恐怖的红印。
“破厄兄弟,你这也未免太过了些”说话的当然是那矮人宝大石,如墨那个胆小鬼虽然这里面和破厄关系最好的,但是他那胆子现在却只是借着给李元白顺气,躲在背后瑟瑟发抖。
“我老石,道理懂的没有白兄多,但是我们终日在那军营里清汤寡水不说,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还是那有去无回的断头饭,这回是我老石运气好,否则一个不小心,今日也许就成了石头。还有那石放鸟人,终日只知道一味的大骂羞辱我们,虽然这回是死了,可这回去难道就会换个好的?”
“还有这出去以后,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终日美酒喝得,美味吃得,美女抱得,难道不比这军营里吃糠喝稀强?”
“愚昧!肤浅?终日只知道美酒佳肴,那和那行尸走肉般又有什么区别?还有美女?美女?”似乎有是触到痛处,破厄连道了三声反问到“觉得我们精灵都是好色之徒?所以就以美女佳人诱惑?且不说你有没有?再说我荀破厄,君子爱美,求之有道!成了那些流寇山贼叛国者就算有美人在伴,又有什么味道?!”
这慷慨激昂的一段话,说的宝大石是面红耳赤不知言语,可这说的了粗鄙的矮人迷糊,又怎么能让那本就见多识广的蝠妖信服?
果然,喉咙还有些酸涩的李元白喝了口甘甜的清泉后说道
“说的好啊。荀大人说的好啊。咳咳,在下佩服。我在这先祝荀大人日后高升。不过在下有事不明,就是荀大人你个牢狱之徒,想来我不问也知道,当初为了让你进去,你这妖案上必定是满满的劣迹。所以小人十分想知道,你个重犯如何才能从回那窗明几净的朝堂这是一不明,还有这御魔营中用着那破如柴禾的劣质魔杖,荀大人如何建功立业暂且不说,这终日被用作炮灰冲锋陷阵,靠着这那根劳什子........荀大人,你又如何保证你不英年早逝呢?”
重重的从牙口挤出那最后四个字,看着一时语塞的破厄,李元白不由的有些高兴仰头哈哈一笑,大宝大石和如墨似懂非懂的也一起干笑不停。
不过这虽然语塞,可破厄心里却还是不在乎,这李大白说的都是事,但是对于现在的破厄来说却都算不了什么,毕竟这怀里还有个宝贝。
“还有荀大人,你可别忘了,私藏法器在军中可是重罪。”
“你。。。。”猛的回过头去,狠狠的一瞪,眼看被这蝠妖占尽口舌便宜,气愤道“好,你说的都有道理,我是可以跟你们去,可你们告诉我?起兵造反也好,落草为寇也罢,我提醒各位现在是元历1324年,第九妖王五十四年,可不是两百多年前!几为将军,一穷二白,你们的法器谁给你们造?指望那些炼术师给你们施舍吗?没有法器,谁跟你们造反?别给我说你们去抢个乡绅富豪就成,你们自己都知道那魔杖是柴火棍,还指望他去抢那些动辄养兵数百的富豪?记住了?这是1324年!没有法器的魔法师就是个废物!废物!”
面红耳赤的吼出那两个自己都不情愿承认的字眼,却似乎再也没力气说话,喘着粗气回过身去,把头死死的埋在膝盖里。
是的废物,破厄渴望力量,经过了这些事情破厄比以往更渴望力量,所以破厄只能选择这唯一的一条路,这最没有希望的一条路去追寻力量。
终于,沉默了良久之后,在每个人都了解了对方的心意后,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
不过这回不是李元白开口,而是那比破厄还要莽撞的宝大石。
“好好,我不管自己是不是废物。我只知道,你荀破厄不愿造反,我们愿意,那你就走你的阳关道去,反正我们和白兄弟是绝对不回那鸟地方了!”
“我们?”破厄扫了一眼如墨,这侏儒虽然长相老成,但是这么久来一直粘着自己也算是有了些感情,况且平日里一直都对自己很是帮扶,他也要走吗。
因为害怕而早就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侏儒,似乎感觉到了破厄的目光,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对着破厄点了一点,说道。
“我.....我以前是个小偷,从来不知道当山贼是什么样,大石说的威风我也很想,可.....可我怕,我我,我跟着破厄走,破厄去哪我去哪。”似乎是鼓着很大的勇气,急促的说完又把脑袋埋到了膝盖里,想团肉球一般伏在了地上。
好好好,连道三声好,扶着大石的肩膀,李大白摇晃着站了起来,接着拉过那满脸不情愿的宝大石,对着破厄深深的鞠了个躬道“兄弟救命之恩,再下他日定当回报!”
说完扯过扭过矮人的肩膀,向着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一只红色的大鸟飞过树头,扰的树头一阵剧烈的摇摆,还没从争吵中恢复过来的破厄,看着那地板上摇动的树影忽然有些莫名的恶心,扶着如墨的头,闭上眼睛问道“现在是下午几点?”
“刚过三点。”如墨使劲撑着脖子,摇了摇藕臂上那已经破烂不堪的手表说道。
“我们赶路吧,再往点这林子里就要出凶兽了”
说完就装身走往军营走去,可这才迈出一步就感觉到大腿被个东西撞了下,抬头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又怎么了啊”
“没什么.....我们快走啊,凶....凶兽。”
“好了,那是晚上啊,大哥,现在光天化日,那些黑夜属的野兽怎么出来?”
“哦”
又恢复了安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迈着快慢的步子各怀心事的回军营去了。
“你们精灵都是色鬼,这是真的吗?”
“胡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