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承泽并未偏袒任何一方,在这个局面之中,飘零宗不能惹,圣天教更惹不起,所以他占到了中间。
将抱着的高轩放到地上,冀承泽开口说道
“今日你们双方打也打了,杀也杀了,都损失不小,不如就此作罢吧。”
冀承泽话刚说完,陆有放与圣天教管事还未开口,秦无双就急急忙忙地说到
“杀了他,冀师兄,杀了他!”
冀承泽嘴角抽了抽,暗骂秦无双脑残,同时觉得这一句台词是如此的熟悉,怎么有一股浓浓的灭绝的味道?
冀承泽没有理会秦无双,见双方都不说话,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如果你们双方仍旧不服气,那就当在下没说刚刚那席话,在下师徒二人这就离开。”
圣天教管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笑了起来,他冲着冀承泽抱了抱拳。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冀承泽脸色略微缓和,回了一句
“冀承泽”
管事手腕一抖,垂在地上的鞭子重新缠绕到腰上,他冲着冀承泽拱了拱手
“冀兄,在下斩天狂刀萧天禄座下管事,萧执事最是喜欢结交冀兄这样的豪爽之人,如有时间,还请冀兄赏脸,来一趟斩天山庄!届时必扫榻相迎。”
“今日给冀兄面子,就此告辞!”
“我们走!”
管事说完,拱了拱手,带着余下的圣天教弟子离开了。
秦无双愤愤地冲着冀承泽跺了跺脚,责怪他不肯动手杀了圣天教管事,陆有放低声喝道
“不得无礼”
朝着冀承泽郑重道谢
“刚刚多谢冀兄了。师妹在师门之中被宠坏了,还请冀兄不要见怪”
冀承泽知道陆有放谢的是他虽然不出手是因为害怕圣天教报复,到最后看到陆有放使出了花自飘零水自流之后圣天教管事还有再战之力,明显飘零宗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然出手。这是救命之恩。
冀承泽本身与圣天教无仇无怨,出手与不出手都在他一念之间,而这一念之间却决定了陆有放等人的生与死。
就好像有时候别人帮你是出于好心,出于道义,人家不出手,袖手旁观,那也是人家自由的选择。帮,人家没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责任,帮了你,只是人家的善心,要懂得感恩。不帮你,也不要抱怨,愤懑不平,要懂得理解。
陆有放明白这些,所以他郑重朝着冀承泽道谢,冀承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受了陆有放这一礼,秦无双不明白这些,所以她还在愤愤不平责备冀承泽不肯出手杀了圣天教管事。
“住口!再如此无礼,就回无念门不要出来了!”
陆有放见秦无双一直嘀嘀咕咕抱怨着冀承泽,而冀承泽原本挂着微笑的脸色也随着秦无双无休止的抱怨渐渐冷了下来,这让陆有放有些尴尬,他低声喝斥了出来。
冀承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率先开口说道
“如今看也看了,打也打了,我还有些许私事处理,不若就此别过。”
陆有放有些歉意地冲着冀承泽抱了抱拳
“如有机会还请来飘零宗一叙。”
“好。”
冀承泽应了下来,就离开了。
该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消息也额外的到了,甚至还收到了两份邀请——一份羲皇人榜十七名的斩天狂刀萧天禄,一份来自牛家镇地头蛇飘零宗。算是额外收获。
冀承泽脑海中规划着接下来的计划,勾勒着屠村案的一条条线索,有些头疼。
就目前来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圣天教——在高老庄发现的圣天令,那块黑漆漆的地面,尤其是圣天教管事的到来,更显得圣天教底气不足,似乎在欲盖弥彰。
可是冀承泽始终觉得不太对劲,换个角度想想,圣天教是数一数二的庞大宗门,飘零宗只是在这牛家镇附近有些名声,两者相比就好像省长见了村官还害怕一样。这不太对劲儿。
尤其是刚刚那一队人来的,太巧合了,太“是”时候了,就差明摆着在脑门上贴着“我来自圣天教,我来灭口”的字样了。这几乎就是昭告天下:高老庄与牛家村的屠村案都是我们圣天教做的,现在你们有人发现了线索,我要灭口!
圣天教脑残吗?
这完全自相矛盾,说不通!
冀承泽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转而他又想到了那位管事的邀请。人榜十七名,斩天狂刀萧天禄。人榜前五十怎么说都得是脱凡圆满的修为吧,这样的人邀请自己?邀请一个锻体还没到的人?
那位管事的语气好像把斩天山庄当做自己家一样,根本没有考虑萧天禄是否愿意,这要么说明他与萧天禄关系非同小可,或者他在斩天山庄地位非同一般,要么就是他信口胡诌。观他神色,信口胡诌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他开始介绍的时候,却说自己传的是圣天教护法的法旨,而不是外门执事萧天禄的,圣天教内部管理如此混乱不成?
冀承泽直觉告诉他这里有问题,可是他又想不通这些疑团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问题,只好暂时放下。
回到了客栈,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冀承泽叫了饭菜到房间,与高轩师徒二人吃完晚饭后,开始修炼。
金乌渐渐西陲,玉兔缓缓东升,洒下一片清辉,外面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偶尔传来一阵阵犬吠之声,更衬得夜的静谧。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屋顶之上。黑影仿佛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天空中一片云彩缓缓飘过,遮住了月亮,黑影手掌之中闪现一道及其炫目的白光。下一刻朝着脚下的屋子斩落。
与此同时,坐在床上的高轩突然睁开了双眼,
“杀气”
说着,指了指房顶。
冀承泽悚然一惊,只感觉背心根根汗毛竖起,他抱起高轩就地一滚,只感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头也不回,撞开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