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承泽端详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出这本《金刚经》哪里有问题,内容完全一致,字迹陌生,注解偏于小乘佛法……
除了这些,没有任何线索,而这些东西随便来一个修行《金刚经》的大和尚都可以写出来,或许类似冀承泽这样的伪和尚都可以。
这让冀承泽略略有些失望,随即想到这种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便将注解完毕的《金刚经》放在一边,晨间出去用了掌柜的特意送来的清淡早餐,出了客栈门转悠了开来。
小镇子虽不若大的城市繁华,却也别有一番风情,转悠一上午,中午回来吃罢午餐,午后休息,起床,执着自掌柜的那里借来的书翻看,或是为掌柜的讲解经书佛法,一直到晚间,用罢晚饭,打坐修炼。
一晃就这样过去了十天的时间。
这天早晨,冀承泽伸了个懒腰,感叹着这几天日子过得散漫慵懒,准备与掌柜的辞行。按照当初自己的计划,该出去转悠转悠了,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用过早餐,将《金刚经》还给掌柜的,言明要离开,掌柜的一脸惋惜,再三挽留,奈何冀承泽执意要走,只好作罢。
正当冀承泽慢悠悠快要出了镇子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人在高声呼喊。驻足细听。
“大师!”
“大师!!!等等,大师!”
确原来是掌柜的追了上来。
冀承泽站定在原地,微笑着等掌柜的追上来。
掌柜的左腾右挪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气喘吁吁地说到
“大师,刚刚隔壁粮店的老王来告诉弟子觉法禅师回来了。”
觉法?
冀承泽心里一惊,他曾经听掌柜的说过,这些经书隐约都是从这个觉法禅师那里流传出来的。再结合经书上认真的注解——别看冀承泽注解的十分轻松,那是因为他直接将曾经在少林寺听到的讲解默了下来——十分浅显易懂,冀承泽隐隐有些期待,这个觉****不会就是达摩呢?
掌柜的观冀承泽脸上隐隐流露出的神色,知道自己追上来是正确的,忙不迭的说道
“老王告诉我觉法禅师正在东头树林外做义诊呢。”
冀承泽再按捺不住,抬腿就朝着东边迈开步子。
“走,去看看”
掌柜的还从未见到过大师如此急切,一时有些痴呆,等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招呼着追了上去。
………………
小镇子东边是一片宽广的草地,草地被官道整齐地分开,再远些,官道一边是一条小河,一边是一片树林。
此时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样子,树林边上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人,人们向中间拥挤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外面还不时地有人加入。
冀承泽很想快点儿进去见识一下觉法禅师,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达摩。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样子,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冀承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后面及时赶来的掌柜的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掌柜的一看眼前的情况,便知晓冀承泽站着不动的原因了,他抖了抖肥胖的身体,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当先上前,挤开了一条道路。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你谁啊?”
“找死啊……啊,是张老爷啊,”
“张老爷来了,快让一让。大家让让。”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咒骂,当第一个发现拥挤的人是掌柜的的之后,很快大家都知道镇子里的大善人张老爷来了,于是大家拥挤着,推搡着,勉强给肥胖的张老爷挤让出来一条道路。
看到这儿,冀承泽才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为何小说当中的男主角都爱到处收小弟,看看眼前的情况,有时候不适合自己出手,小弟就会代劳的嘛。
也是在这个时候,冀承泽才知道原来这个掌柜的姓张。说来也惭愧,人家张姓掌柜让冀承泽白吃白喝了十天,他竟然连人家姓什么都不清楚。
张掌柜拥挤开一条道,却自己并未上前,而是向让路的人们拱了拱手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就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张掌柜去而复返。
他引着一位年轻的男子向前走着,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容貌俊朗,身材挺拔,身后负着三尺青锋。面露和煦的微笑,款款走来。
冀承泽僵着脸庞冲着四周让路的人打着招呼,内心早已经把在前面引路的张姓掌柜妈了个狗血临头。
想那觉法必然是一代高僧大德,若不是达摩还好,就算觉法对自己有些意见也没什么,可若是达摩,看到自己这般大张旗鼓,大动干戈,劳师动众地进来,第一印象肯定坏到了极点,万一到时候再出点儿什么岔子,自己就可以绝了学习一苇渡江以及少林寺众多绝学的、、的想法了。
冀承泽抽搐着面皮,终于挤了进去。
“拿贫僧开的药方去抓药吧,只需三副就可药见效了,不用着急。”
一阵空灵的嗓音传出,很奇怪,明明这里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比之菜市场还要吵闹,可是这个嗓音却虽然不大却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人们因为拥挤、熙攘而导致的焦躁心情归于平静,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下一位施主请上前来。”
嗓音再次响起,冀承泽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发现下一位正是加了塞的自己,便厚着脸皮走了上去。
“不知施主哪里不舒服?”
队伍前面是一张椅子,椅子面前是一张掉漆了的桌子,对面坐着一位穿灰布袍的和尚。和尚安静地坐在那里,脖颈上挂着一串锃亮的佛珠,头上的戒点香疤泛着淡金色的光芒。
冀承泽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不是达摩也一定是比之达摩不恍多让的高僧大德了。想到这儿,他心里一动。
如果我只是病人的话,估计诊断完之后就这样过去了,跟身后那么多病人与他的关系一样。根本没办法搭上话,甚至打听一下他是不是达摩,或者他人不认识一名叫达摩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