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转动骨节声,是很清脆的咔咔作响,但是杨奎右边膝盖的关节摩擦声里,却带了一点沙沙的杂音,如果不是离得近,罗阳也听不见。
自从有了西医技能后,罗阳能过观察到很多普通人观察不到,或者看到了也不会注意的事情。譬如说,现在杨奎关节声音的异常。
“你这只腿活动的时候有痛感么?”
膝盖发出这种杂音,一般都是有积液存在,不过杨奎的膝盖积液应该不严重,不然他自己就会有痛感。
“没问题啊!”杨奎又活动了几下膝盖,表示自己壮的跟一头牛一样。
“你这只膝盖有问题,你自己听,是不是活动的时候有响声!”
杨奎活动了右边膝盖,又动了动左边膝盖作对比,这才发现果然两只腿发出的声音有细微的不同。
“哇擦!这是怎么回事?”杨奎的表情难得的严肃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只膝盖有积液。”罗阳看看自己的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你等下跟我一起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随着罗阳的话,罗阳也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成功收获5个技能点。
“我们现在就走吧,不对,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事儿。”杨奎别看大大咧咧的,但是对身体非常注意。他家学渊源,父母都是搞体育的,知道身体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是最宝贵的本钱。杨奎这么大个子,身上一个伤疤都没有,就足以说明他有多注意身体了。
“嗯,我去车棚等着你。”罗阳点点头,先离开了。
等放学铃响了,杨奎还没到车棚,倒是莫菲菲倒是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她嘟着小嘴,生气道:“好你个罗阳,居然不回班里,直接想溜!”
“姑奶奶,我哪儿想溜了。杨奎膝盖有积液,我们赶着去医院拍片子,免得医生下班了。”
“啊!”莫菲菲吃惊的张开小嘴:“B**同学生病了啊!是不是乳腺……”
“乳腺你个头啊!”杨奎悄无声息的溜过来,居高临下,一巴掌拍到莫菲菲后脑勺上,他眼圈还有点红红的。
“你哭了啊?”莫菲菲眼尖的叫出来。
杨奎哭丧着脸道:“换你你也哭。我爸说,膝盖有积液,很可能是半月板损伤,以后我就不能再干体育了……阳哥,你不是要读海安铁路职专么,你看我这文化课成绩,能不能在职专跟你再续前缘?”
看杨奎的技能树就知道,他除了体育别的什么都不会。如果真的不可以从事体育职业,对从小就接受体育训练的他来说,打击会非常大。
“别想太多了,你不是说膝盖不疼么?半月板损伤属于不可逆转的器质性损伤,运动时会有疼痛感,应该是别的问题造成的。”罗阳安慰他。
莫菲菲也拍拍杨奎的背:“好啦,别怕,我们一起陪你去医院。罗阳,这个给你,你晚上在医院记得看啊。”莫菲菲递给罗阳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
罗阳翻开一看,是一本抄写的很整齐的物理笔记,各种重点都用不同的记号笔标出来,看起来一目了然。而且本子大小也正合适放在口袋里,方便随身携带,何时何地都能掏出来复习,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霸的。
“看完记得还给我,这是我跟人借的。”莫菲菲笑眯眯道。
莫菲菲坐在罗阳的车子后座,三个人一起到了医院。
到医院时五点,杨奎挂号拍片子,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片子拍好拿给医生,杨奎焉头耷脑的等审判。
“这位同学,你以前有过肺结核病史么?或者最近有没有接触过结核病人?”
“我没得过肺结核,结核病人也没接触过。”杨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去省城坐的那趟大巴上,有个女的一直在咳嗽,咳的全车人都看她。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肺结核患者。你被感染了,得了膝关节结核。”
“哇擦,这什么玩意儿?关节也能得结核,我读书少,医生你别骗我。”杨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医生无奈的看着杨奎,道:“我骗你干什么!结核在古代是不治之症,在现代也就是个小毛病,配合治疗很快就能痊愈。你再去照个全身CT吧,确认下你身体别的地方有没有感染病灶,好合并治疗。行了,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拍片儿,等会儿再来。下一位。”
坐车遇到结核病人,继而感染关节结核,杨奎这也够寸的。
知道不是什么大病,杨奎如获新生,激动的立刻去给他爸妈打电话报喜,让他们不要急着赶回来了。下半年东阳体校要参加好几个大型国际比赛,他父母都是带队教练,能不请假最好还是别请假。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罗阳送莫菲菲离开,才去罗小天的病房替四儿的班。罗菲菲走之前,还专门嘱咐罗阳:“一定要看笔记啊!”
“好好好!”罗阳把笔记揣在裤兜里,笑眯眯和她作别。
罗小天病房里还是只有四儿一个人在看护。罗小天在睡觉,四儿在玩手机,一片和谐。
“阳哥,你来了啊。天爷刚睡着,我去给你们买晚饭,等你们吃完我再走。”四儿麻溜的出门,留下兄弟两个。
罗小天睡得很浅,没一会儿就睁开眼睛醒过来,看见罗阳,他长吁短叹撒娇:“哥,我腿疼。”
“你活该。”罗阳毫不怜惜:“早不让你混社团,偏不听。我看你还疼的轻。”
罗小天被罗阳打击,只好干瞪眼。
四儿提着几份医院食堂的饭菜回来,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两名穿着皮鞋大裤衩的风风火火男子。
“天爷,你什么时候出院,有准信么?”其中一个男人问道:“不行的话,手里的权暂且放放。虎爷在海安占场子,收小弟,扬言把海安变成他地盘。再这么下去,兄弟们怎么混饭吃。”
“是啊,天爷你本来年纪就小,前程不急着在这一时拼。你看你,到底年轻,跟虎爷一碰,不就躺下了。我劝天爷还是多看看,多学学,过几年再顶你三叔的位子吧。”另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道。
罗小天咬咬牙:“谁说我不行的。我是罗家人,我三叔能干的,我也能干。不就断几根筋,砍断腿也没问题。我这就出院。”他一边说,一边强撑着半边身子要坐起来。
罗阳火大,猛地把罗小天摁在床上:“你给我躺好!”他转身看看那两名言辞夹枪带棒的男子,道:“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是罗小天的哥哥——罗阳!他三叔也是我三叔,有什么事儿,我罗阳顶。”
“哥!”罗小天不敢置信的看着罗阳。
别人都以为罗阳太过平凡,根本不像是天才辈出的罗家人,只有他知道,小时候的罗阳有多惊才绝艳。直到罗阳的母亲离开家后,罗阳才开始韬光养晦,刻意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平凡”的罗阳,从来不参合罗家那些天才们做的事儿,现在为了他,这头睡狮醒过来了。
“你别管,好好养伤。上次你答应我的,南翔中学倒了,你就回去读书!别想赖账。”罗阳对着罗小天一笑。
罗小天胸脯一挺:“好!说到做到!”
他不信罗阳能把南翔中学搞倒,可是只要罗阳能振作起来,他可以假装相信。
“四儿,麻烦你晚上继续看着我弟弟,我跟这两位走一趟。看看是什么样的难事儿,让你们值得专程跑医院,打搅一个本来年纪就小、还下不了地的病人。”罗阳讽刺的对两个男人说道。
罗阳平凡的面孔带着坚毅和一股邪性,让这两个男人彻底闭嘴了,他们在罗阳的身上,看到了他三叔当年的影子。
梦飞翔溜冰场,地下仓库。
几盏雪亮的探照灯居高临下,笔直的光柱击在不停转动的换气扇上,被绞成细碎的光影,发散四周。屋内的高大集装箱和一排排柜子里,阴影瞳瞳,如藏着无数伺机而动的魑魅魍魉。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罗阳踹开。他偏过头,递给身边的庞宏伟和杨飞一个微笑:“你说我们的人在这里和虎爷的人火并?”
室内一片寂静。
“刚才还在。”杨飞心有些慌,忙不迭的说道。
“有人吗,救救我……”一个低沉虚弱的男声忽然在层层遮挡的仓库角落里断断续续响起。
“是小招的声音。”庞宏伟和杨飞对视一眼,赶紧跑了过去。
罗阳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跟在他们后面走过去。
绕过几个集装箱和柜子后,展现在罗阳面前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景象。
三个血淋淋的男人躺在一小片空地上,其中两个已经陷入昏迷,另一个还勉力睁着眼睛。
“小招,怎么回事?”庞宏伟吃惊的握住小招的手。
“咳咳……”小招喷出一口血沫:“这两个人是虎爷的人。有个秘密……他们不能死……”他话还没说完,眼睛一翻,也昏倒过去。
“我打120。”庞宏伟一探那两名虎爷人的鼻息,已然十分微弱,立刻慌了神,掏出电话。
“不能打!”杨飞和罗阳异口同声阻止了他。
“你他么头顶上长的猪脑!医院接到这样的病人,肯定会联系条子。小招说他们身上有秘密,条子插手,秘密还能到我们手里。”杨飞狠骂庞宏伟。
撺掇着大伙去逼罗小天交权的人也是这个庞宏伟,结果倒好,把一个不知道深浅的罗阳给招惹来了。即贪权又无能,他看庞宏伟这条路恐怕是走到头了。
“我来!”罗阳深吸口气:“你们,去帮我搞药物和医疗设备。”
“你?”杨飞吃惊的看着罗阳,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一个中学生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