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孩子到底是十来岁的孩子,听到下课给予他们的动力明显要比种族生存主义更大些。面对这个情况,学友也是十分无奈。
就在这时老陈老李和可心都走了过来,老陈先开口说:“小钟啊,你小子志气不小啊,孩子们可能还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可是很清楚啊。我们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都被你一堂课讲的有些热血沸腾啊,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厉害。”说着对学友竖起了大拇指。
老李接到:“是啊,这堂课内容一环扣一环,虽然似乎每一样都没有说清楚,可又偏偏能抓到人心里,各种例子简洁而有力,给我的感觉你准备的十分充分。这不像是临时的想法啊,你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吧?”
“这个怎么说呢,也算是突然间有感而发吧。毕竟很多时候,想法来的是非常快的,而要把想法真正实现也许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了。对吧?”学友说着笑了笑,这个笑容里既有开心,又有担心,还有一点洒脱,最后透着一丝疲倦。
这么些种情绪都在这一笑里,有的人看到了学友的开心,有的人看到了他的担心,也有人感觉到了学友的洒脱,可是在场的学生和老师们里面找到那一丝疲倦的只有可心一个人。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的习惯,而习惯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最多的就是小动作,无意识的小动作。也就是一个人明明这么做了,他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过。一般情况下,想要找到这个人的习惯动作除非经过特殊的训练,系统而专业的学习过,否则必将是十分漫长的过程。显然可心能找到学友的小动作,能明白那些小动作代表什么意思,是属于后者——通过时间的积累。
于是可心走上前对学友说:“昨天晚上你几乎没睡什么觉,反正上午你也没课,去睡会儿吧,到时候我喊你吃午饭。”
学友一堂课下来,一直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又被可心这么一说,一股困意顿时也涌了上来。其实在上课的时候学友已经找到了更多的问题,并且有了种无法下手的感觉。脑子有些乱,困意更浓,学友也是干脆的就回宿舍休息去了。
在这种小山村里面,日子是过得非常快的,不管是有父母陪在身边的孩子还是没有父母陪的留守孩子,尽管他们都知道生活和不容易,可毕竟家庭的担子还不在他们身上,除了上学外,更多的时间孩子们还是用在了玩上面。
孩子们学习有认真的也有不认真的,有听话的,也有调皮捣蛋的。在学友和可心已经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环境的时候,9月已经到月底了,国庆节来了。
面对七天长假,小山村的小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开心的,毕竟相对于寒暑假其实国庆和五一两个长假才是更能让学生和老师开心的。要问为什么,暑假热啊,两个月暑假尽管时间那么长,可能出门到处跑着玩的日子能有几天?同理寒假冷啊,要不是和春节在一起,寒假估计是孩子们最讨厌的长假了。可五一和国庆就不同了,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虽然长假不长,可是只要不下雨,天天都能出去野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孩子们的?(近年来电子产品以及网络技术的飞跃发展,带来的游戏业社交业传媒业也飞速发展,孩子们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电视电脑手机平板上,信息获取途径繁多,信息量庞杂。而孩子们的分辨能力并没有足够的强,于是很容易被诱惑、欺骗、误导等等,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再有很多不法分子,或者说是他国间谍的信息战行动更是导致了互联网严重的不安全性。不能正确引导的话,孩子们就会深深陷入互联网的泥潭,迷失自我。相对来说在信息技术没这么发达的时代,孩子们更多的欢乐是在田埂上、小河边、草地、树林等等跟大自然亲近的地方。)
岚岗小学的孩子们和常年一样,在国庆长假期间出现在了周边每一条小山路、溪水边、林子里。每一个山头都传出来过孩子们的嬉闹声。
跟常年不同的是,在距离岚岗村两三个山头外,差不多四五公里的样子。规划好的铁路路线修建到了这里,虽然铁路不从岚岗村这边穿过,可毕竟就八九里路远,很快岚岗村上几乎每个人都去修铁路的工地上玩过了。本来修铁路这是好事啊,可老天有时候总会在人们正开心的时候,浇上一盆冷水。
10月3号晚上,村子里丢了三个孩子。
不知道是去山里迷了路了还是遇到危险了,受伤了,碰着事儿了,关键是大半夜的人还没到家,找不着了。本来三户人家都只以为是自己一家丢了孩子,可村里到处一找,才发现有三个孩子不见了,这下事情大了,整个村子发动起来到处去找,也不管是不是半夜了。毕竟山里说不定有什么野兽,等到明天再找,大人们等的起,孩子们也等不起。
只能坝下村全体青壮年期的人们每五个人一组,分别去各个地方开始找人。丢失的三个孩子分别是陈松,陈兴林,还有刚刚获得陈姓的针叶。
尽管尽力去找了,可一个晚上还是没有什么收获。毕竟晚上能见度不高,除非是孩子们听到喊声后大声呼应,否则想要找到线索也是过于困难了。
事情在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整个村子沉浸在担忧和悲伤中。
学友以及老陈老李老齐喊上了失踪孩子们的父母讨论孩子们在失踪前的情况,说过些什么话,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在三个孩子的父母回想过程中,发现了三个孩子都曾经提到过说想看看铁路工地,想看炸山洞,铺铁轨等等。这一下瞬间让大家伙找到了方向,孩子们思想简单,既然有过这样的想法,那么几乎八九不离十就那么去做了。
天也亮了,齐伯和学友加上三个孩子的父亲朝着铁路工地一路找去,陈李二人和三个孩子的母亲留在村子里等消息,毕竟孩子们也可能被其他队伍找到,再说山路也不是那么好走,老陈老李年纪也上来了手脚多多少少没那么麻利了,老齐硬是说自己对地形路线特别熟悉,身子骨跟牛都有一拼,大家拗不过他也就这么安排了。
事情有时候转机就是来的那么快,刚刚翻过一座山,就在第二座山的山脚下发现了孩子们吃完的零食包装袋,由于是树生亲手买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下子明摆着至少针叶到过这里,一行五人看到了希望,加快脚步,沿着这个方向找下去。
铁路修建工地当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尤其是在可能需要用炸药开山洞的地段。基本上距离工地还有好几里远就已经用一些防护措施给拦起来了,如果需要用到炸药更是会直接对爆点周围“清场”。所以附近的村民基本上只能听到爆炸的响声,一般看不到爆炸,一是没那么大的胆子特意靠近了去看,二是一般人想看还真看不着。
可是针叶和陈松、陈兴林这三个捣蛋鬼,以前不熟悉不碰在一起还好,三人起码表面上经过学友的学习动员课的动员后还算是认真学习。可个把月下来,人以群分,本来陈松和陈兴林就不是坐得住的主,成天翻山爬树掏鸟窝,游泳捕鱼放野火,皮的不得了。碰到了陈针叶以后,由于针叶老是出山,市面大见识广外加零花钱又多,零食根本不断,陈松和陈兴林这样不安分的家伙面对种种“诱惑”,面对陈针叶完全是相见恨晚,直接被人小鬼大的陈针叶收着当了小弟。这三个小家伙天天惹事,针叶出主意,阿松和兴林就去做,幸好针叶还算有分寸,或者说毕竟年纪还小,胆子也不够肥。这次阿松和兴林也是被针叶给忽悠了,这俩人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针叶一句:“长这么大火车都没坐过,真没见识,”瞬间就把这俩家伙给钓上了钩,接着说,“火车呢,也是车的一种,跑起来飞快,不过火车只在铁轨上跑,为什么呢?额,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呢,火车比你见过的任何车子都大,大无数倍。一列火车估计咱们全村的人坐都坐不满,还能空出一大半呢!不过呢,现在让我请你们坐火车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带你们去看还是可以的。最近听说铁路修到离咱们这儿没几个山头的猫儿屯那边了,修铁路嘛,铁路上跑的是啥?火车!所以猫儿屯修铁路的地方肯定有火车,去不去看,一句话。”阿松和兴林哪有二话,不仅回家套父母话确认消息的真伪,还问出了最近的路,经过详细的“谋划”后,三个人才上了路,去看火车。
这天,他们三个带足了零食,按着套话套来的路径瞎摸瞎走,走到傍晚才成功接近铁路修建工地。三个人走了大半天精疲力尽,吃饱喝足后,天也黑了工地也收工了,什么也没得看。三个人都开始后悔了,怕父母担心,也害怕晚上山里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想到走到这里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天黑了,三个人也不敢再瞎走,随便找了个感觉安全点的地方靠着准备眯一夜,晚上山里很安静,不过太安静了也不好,稍微听到点什么声音,三个人就起鸡皮疙瘩,生怕遇到牛鬼蛇神豺狼猛虎。一个晚上说到底其实也没睡上一会儿安稳觉。即便有一个人要睡着了,其余两个人听到了什么,立马就会把那个要睡着的喊醒,就这么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一方面村里人在忙着找。另外一面么三个小家伙趁着天刚刚亮偷偷摸进了铁路修建工地。
说来也巧,这一天工地方面正好要进行爆破,由于害怕清场不完全或是遭遇不必要的麻烦,索性起早爆破,一般来说天刚亮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跑来工地,清场任务会简单很多。
而我们的三个小家伙就是由于工地方这么一个疏忽,在工地清场结束后,偷偷越过围栏溜了进去。这一次的爆破位置正好在三个小家伙的对面,在同一座山上,爆破位置在山的东南面,三个小家伙从西北面偷溜进的工地范围。由于工地方清场时并未发现可疑的人物,自然按照既定时间正常爆破。
三个小家伙刚刚爬到半山腰,爆破就开始了。爆炸声震天动地,小家伙们直接就懵了,正在他们吓得到处糊转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山洞。这是他们上山时走过的地方,当时并没发现洞,而现在却多了个山洞,三个人又害怕又觉得奇怪,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可爆破还没完,又是一次大爆炸,三个人看到山顶有石头被震得滚了下来,顿时什么也不管了一头冲进山洞。
刚进山洞没多久,伴随着再一次的爆破声,整座山都在猛烈的震动。小家伙们呆的山洞洞口也被这一次的爆炸引起的小规模塌方给堵住了,这下三个小家伙真的急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洞口被堵住了,不过只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所以只是人不能通过,空气依然可以流通,不至于会把人闷死。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小家伙们力气实在太小,搬不动大石头,不然只要搬掉几块石头,人就可以爬出去了,还真不是什么严重的塌方。
发现被困在山洞里后,一开始三个小家伙还不停地在被堵住的洞口大声喊叫,可是在爆破中,周围根本没有人。哪怕爆破结束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上山来的,毕竟太危险了,工地方起码也会等上好几个小时,然后再派专业人员各个地方排查一边确定没有危险才会开工。而这几个小时真空期,小家伙们就已经把嗓子喊哑了,之后即便有施工人员检查到洞口,他们也没力气喊了。并且他们的耐心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被困在山洞里后,进行数个小时的呼救。因为在天色大亮后,顺着堵住山洞的大石块的缝隙里透下来的光亮就让小家伙们可以仔细打量这个山洞了。
仔细打量过后,三个小家伙发现这个山洞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四壁和洞底都是比较平滑的,甚至比针叶家的地窖都要漂亮几分。这下对小家伙们来说可谓是大发现,虽然还是非常害怕,可是三个人最终决定还是朝山洞里面去探索,尽管朝里看去黑黝黝的非常吓人。不过由于针叶这家伙居然还带了手电,陈松和陈兴林在埋怨针叶为什么昨晚不拿出来的同时三个人也慢慢的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工地和岚岗村寻人大队都在紧张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哪一边都是要跟时间赛跑的。寻人的不用说了,工地方由于前一段时间天气原因、错误估计地势、错误进场路线,导致了大量的时间被浪费,早就已经耽误了很久的工期。尽管高层都明白这个地段的工程量大、地势复杂,器械运输难度大,施工难度高,其实已经多算了很多时间给施工队了。而事实上,目前的施工进度不要说到达预期的六七成了,连一半都达不到!负责这一段的施工队责任人都换了两波了,能不急吗?
三个小家伙探索一个十分可疑的洞穴,会没有危险吗?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没危险是不现实的,不过没有肯定的说法,未知本身就代表不确定。这个时候,通常我们会说:“看运气咯。”有运气好的人,自然也有运气不好的,这个用科学来解释是一个概率问题,用玄学来解释是命中注定,用佛学来解释是因果,还有人会觉得是上帝的安排。每个人的遭遇相同,可未必会获得相同的结果,这一次三个小家伙也是如此。在他们深入洞穴几十米后,发现了一块碑,也不能说是一块,因为这块碑已经断了,一多半还立在那,另外一小半躺在一边,正反面都布满划痕,上面的字迹也已经无法辨认了。石碑旁边有一扇关上的石门,石门上也是满满的划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划出来的,还是敲出来的。小家伙们走到这里看到石门以后,捣鼓一阵没能打开石门也就放弃了,正要离开的时候,石门突然“嘎嘎嘎……”的开了一条缝。三个小家伙全身吓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阿松颤悠悠的问道:“怎么回事啊?门怎么开了?”
没人回答他,针叶在拿着手电到处照,小松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颤抖着等石门完全打开,可石门就打开了一条缝,除了一股霉味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从门里出来。等了一阵子之后,针叶发现手电在慢慢暗下去,而石门也没什么动静,就提议赶紧回到门口求援,不要呆在这里。小松和兴林自然是一千个愿意,三个人迅速跑到了山洞口开始求援。
不过呢,虽然小家伙们探索了一下山洞打发了一点时间,可还在工地方没有来确认安全的真空时间内,自然怎么叫都是没有任何人的。而齐伯领头的寻人队赶到这里也需要好几个小时,这还是不走弯路的情况下。
虚惊一场之后的小家伙们,求援无果,再加上昨天没休息好,靠在一起不一会儿全都睡着了。
早上五点左右开始的爆破,在上午十点钟工地方派出了检测队开始确认爆破的成果以及发现引起的问题,主要还是检测山体是否安全,是否可以继续施工。
而齐伯带领的寻人队也在几个小时的跋涉后,赶到了工地边上,甚至来到了小家伙们进山的地方,不过寻人队没有从那个地方进山,他们想先问问工地方有没有看到过三个孩子再做定夺。
工地方是没有见过小家伙们的,不过在打听了寻人队从什么地方来以后,工地负责人猜测,小家伙们应该和寻人队走的是同一条路,而自己工地上没有看到,那就是说肯定在途中某个地方小家伙们走岔了。
在野外施工,寻人是十分常见的事情,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一套实用的方法。而负责帮助齐伯他们去寻人的周班长更是行家里手,很快就发现了山背面的围栏有被翻越的痕迹,还有很多脚印,他笑着对齐伯他们说到:“应该是从这里进的工地,顺着脚印找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了。”齐伯带领的寻人队也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对周班长的感谢。
周班长带领着寻人队顺着小家伙们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半山腰那个被乱石堵住的山洞口。不过是看不到山洞的,只能看到一堆乱石,而痕迹到这里就断了,顿时寻人队一行人全急了,从现在能了解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三个小家伙就在乱石下面,有死无生。关键是在爆破完成后的现在,起先的乱石堆上压了一块个头非常大的石头,都怕要有好几千斤,不是人力可以搬得动的。三个孩子的父亲都已经懵了,不是趴在石头上哭闹,就是疯了一样的去搬石头。齐伯和学友还有周班长每人拉一个,谁也劝不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寻人队在山洞外有了那么大的动静,小家伙们也是醒了,在确认了外面都有自己的父亲后,一声响亮的“爸爸!”瞬间把寻人队的心从地上提到了天上,三个父亲也是异口同声的喊到“爸爸在这儿呢!儿子你在哪儿呢?”
“我们在山洞里!”
“这石头后面有山洞?”
“是啊,还很大呢。”
“你们没伤着吧?”
“没事,就是洞口被石头堵住了,出不去啊!”
“那你们等着,爸爸去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寻人队寻到了人,还知道人没事儿的时候,自然就平静下来了,本来三个父亲还在骂着儿子不听话瞎跑怎么怎么的,一听到儿子的声音,什么都骂不出来了。周班长提议到:“工地上有工具也有人,实在不行还有机器,总能把他们救出来。留两个人在这陪陪他们,其他人跟我回工地,商量一下怎么弄。”
小松和兴林的父亲留下了,其他人去工地。兴冲冲的四个人回到工地的时候,发现工地上的工人都灰着脸,周班长就问跟着自己的老乡:“小李,怎么回事啊?怎么都黑着脸?爆破不成功还是上头又来人催工期了?”
小李黑黑瘦瘦的,脸色又不好,整个跟个非洲难民似的,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说这事儿也瞒不住,就凑近周班长说:“安全检查的去查爆破点的时候,发现了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墓穴。”
“工地上挖到坟墓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你们都黑着脸干嘛?”周班长不解。
“五个人查山只回来两个,邪门的很,另外三个直接就没了。周哥,咱们撤吧,这活没法干啊,小命不保啊!”小李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