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她计划着卖身还债。
想过自杀,想过离家出走,想过出个车祸失忆就好,唯一成功的,就只有第一个想法。
她告诉母亲,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对着母亲指着那个啤酒肚的男人笑盈盈的说着:“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论怎样的后果,都会选择杀了他。”
那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是她口里曾经声声切切唤着的“爸爸”。然而,就是这样她曾经深爱着的父亲,让一家人生活在了水生火热之中。
每一天提心吊胆的活在别人跟踪的世界里。
最后一次,她躺在了病床上,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四周的雪白如此圣洁,是挣扎在黑暗里的人最渴望得到和拥有的。
多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该多好啊。
一颗泪滚烫的灼烧着她的面颊,她的父亲将她对于他最后的怜悯也化成了仇恨。
她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弟弟幼稚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应该做一个负责任的姐姐。
心里那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第一次她犹豫了下来,她皱了皱眉头,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那个联系号码。
“张先生?”她努力的保持声音的稳定,她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手机那头的人却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陪我三年,我帮你解决。”
她愣了一下。
这就够了,无论怎样这就够了。
她道了谢,说以后联系。
他的笑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愉快的说着合作愉快。
无声的泪水,决堤的流着,深夜里,无了声息。
钱啊,曾经在她眼里看来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如今呢?对她而言,钱又是救命稻草一样了。
算了,既然如此。
支离破碎的梦,她撑不起来了,那便毁了自己,中流砥柱吧。
她抹了把脸,黑暗里,她的眼睛很亮,令人发慌。
手机的震动声,她快速的按了接听键。
“张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她也许是想的通了,话语间少了一份紧张。
分明是温和如玉的声音,却说着令她心头一冷的话:“在此之前,我得看你的身子。”
她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商品,标着价码,被摆在了货架上,被人们挑选着,评价着…
“我是处女。”她一字一顿的说着,阐释着她很在意这些事。
那边是持续的沉默,压抑着,“你的身材很棒,这点在夜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但我需要你的尺寸,给你买东西。”
她的面颊一黑,“买东西?”
夜场?曾经为了自己的学费,她曾经在哪儿卖酒,原来如此。
耳旁的手机传来笑声,是很悦耳,但是令她很不爽,“我只有一个要求,离开你的一切,到我身边来。”
“……”。
“你的弟弟我会将他送往国外,至于三年之后,我会继续以资助人的的身份资助他直至大学毕业。”他像是知道她的一切顾忌。
“谢谢。”
明白人做生意,话已至此,早已明了。
“再见。”
她迅速的按下了挂机键,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不知寻觅着什么,直至天明。
“我的家人,他们还没有来么?”
她扭头问着前来换点滴的护士,年轻的护士小姐微微的摇着头。
“送你来医院的说是你的邻居。他已经将你的医药费付过钱了。对了,还有一个小弟弟给了我一张纸条。”
护士小姐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递给了她。
“你弟弟真的很懂事。”
她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记得按铃。”
护士小姐笑着,“记得多注意休息,身体很重要的。”
“麻烦你了。”
……
弟弟…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标签——
“姐姐,好好休息,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笑了,这么多天来她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笑一次了。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