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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起云聚

风雨楼,在江湖人眼中一直是一个人颇为神秘的势力,一个江湖传说般的存在。

风雨楼最早是一个大梁曲临江岸,毫无名气的漕帮生,传言因同为漕帮的飞鹏帮得罪了风雨楼楼主,那位楼主便下令风雨楼五大高手奇至飞鹏帮,那一战,风雨楼五大高手一路自水寨岸口杀上飞鹏帮聚义厅,一路血流成河,飞鹏帮帮主被一青衣人一枪刺透,少帮主率残余帮众投降,风雨楼楼主却言飞鹏少帮主恶贯满盈,诛杀示众。风雨楼经此一战成名。

而收服飞鹏帮众后,风雨楼仿佛便不再打算低调了一般,高手再出,在一年时间中陆续收服沿江大小数十个水寨,于曲临江沿岸设立十八座水寨,向过路商贾征收费用,部分漕帮势力合力来攻,却在会盟时被人全部诛杀,从此漕帮畏之如虎,每每漕运路过,也会主动交付一些钱财物品。就在江湖惊异于风雨楼要做什么,而朝廷又会如何对待风雨楼时,风雨楼却沉寂了下来,主动向水司贡献了两艘战船,每月又上交一部分所得钱财物品。于是江湖上风雨楼高手云集的传说经久不息,更有传言风雨楼只不过是朝廷布下的一个制约江湖的手段而已,而众多人也颇以为这些传言是真的。

如果说风雨楼的神秘在于其快速的崛起,那么风雨楼楼主的神秘就在于江湖上只闻其人不见其身了。有人说风雨楼主是以为武功高手,纵横江湖无人能敌,在琅琊榜高手上当是第一的存在,只因即将突破更高境界才停止了风雨楼的扩张;也有人说风雨楼主其实武功并不是特别的高,只是其智若妖,才收服了那么多高手听命与他,不过却失望江湖中无一人可为其敌,也就放弃了风雨楼的扩张;还有人说风雨楼主其实是一个富贾老者,只因为其富可敌国才收拢那那些高手,而也正因为他老了,所以才停止了风雨楼扩张的脚步而已…………只是江湖中传言何其之多,虽然大家都津津乐道,不过真要问谁能肯定自己的说法是真的,却无一人能。

踏上楼船的二楼,窗户被黑色的幕布所遮挡,黑暗之中,凭借火光,卓鼎风看到一个身影跪坐在榻上,背对着他的。

“卓少侠,这位就是我们楼主。”青衣人介绍道。

“天泉山庄卓青遥见过风雨楼主。”卓鼎风拱手施礼道。

“苏某身体有恙就不起身了,卓少侠请随意坐。青衣。”此人正是风雨楼楼主苏秦。

“卓少侠请。”

卓青遥随着青衣人的虚引坐到一张小案后,苏秦虽然刻意用低沉的嗓音与他说话,但是他依旧能听出苏秦的声音并不苍老。

“青遥谢过苏楼主仗义相救。”

卓青遥见苏秦和青衣人都不说话,又站起来施礼谢恩,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了风雨楼的这番相遇,才解了他之前差点被庆国公府的人马追上危局。

“卓少侠客气,庆国公侵地之事,天下传言纷纷,也只有那高高的庙堂之上,才被一众权臣所掩盖罢了,卓少侠护送二老进京告状,甚是高义。”

“当不得苏楼主夸赞了。”卓青遥谦虚道。

“只是苏某很是好奇,卓少侠此番是真心欲助二老,还是奉了宁国侯谢玉的吩咐呢。”苏秦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戏谑。

“这……庆国公之事,天下皆知,卓某既是为了个公道,也是受岳父所支持的。”

“听说卓少侠以剑法闻名于江湖,却不想卓少侠的口才也是了得。”

“苏楼主抬举了。不知苏楼主还有何事要与卓某相说。”

卓青遥却是对苏秦提起了些许防备,只是三言两语就推断出了自己是受谢玉指示的,他想想都觉得可怕,于是他委婉的提出了想要告辞。

“苏某小有些本事,兄弟们抬爱推举,让我做了这楼主之位,苏某如今却也没让众多兄弟失望。”苏秦淡淡的说道。

“苏楼主谦虚了,风雨楼名扬江湖,纵是岳父身处朝堂也有所听闻。”卓青遥不知道苏秦想说什么,却不妨碍他略微捧一捧苏秦这番话。

“天泉山庄,天泉剑法,二者皆是随卓鼎风闻名江湖,当年谢卓两家同认莅阳长公主之子萧景睿为两家共同的儿子,卓少侠后来也是娶了谢家大小姐谢琦为妻。自此在世人传言,谢卓两家,卓家已为谢家所用,也已归附于谢家了。苏某说得没错吧。”

“谢卓两家虽有姻亲,却也是一家在朝堂,一家在江湖,世人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听了苏秦的话,卓青遥却是更加捉摸不定苏秦要干嘛。

“传言不可轻信,却也并非无风起浪。”

苏秦低头弄了弄面前的火盆,这江面上寒气太重,他却是有些受不了。想想原先电视剧中的卓家,卓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莅阳长公主利用,又被谢玉利用,骗局被拆穿,却又差点被谢玉灭口,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让人心酸感叹,就连他想到卓家的遭遇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理理思绪,苏秦继续道。

“谢卓两家名为姻亲,卓家却已沦为谢家附属,以谢玉之言惟命是从,许多谢玉不方便处理的事,其实都是卓家在替谢玉处理。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卓家。”

卓青遥当然知道江湖中对卓家的传言有多少,而且大部分也都是真的,只是卓鼎风已经代表卓家做出了选择,那么卓青遥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亦或是辩解什么,他的心中又何尝不苦闷。

“苏楼主请指教。”

“庙堂之高,高不胜寒;朝堂之争,党同伐异。在那高处,远不是卓鼎风所想象的风光,党争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负,胜者生,败者亡,胜者随意书写历史,而败者唯有被历史所书写。胜了自然是一番美好风光,但倘若是败了,那便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朝堂的残酷远不是天泉山庄这样一个江湖势力可以涉足的,现在退出,卓家即使伤了元气,依然是江湖上风光无限的天泉山庄,若仍旧痴迷于那不切实际的高处,只怕在江湖上,天泉山庄终将成为一个过去的传说。”苏秦叹道。

“多谢苏楼主所言。卓某告辞。”

说罢,卓青遥也不等苏秦回话,径直离去。

“少帅,你对卓青遥说了那么多,他真的听得进去吗?”青衣人问道。

“聂锋,你曾可听说过一句话,人在江湖生不由己。”

青衣人正是赤焰军前锋营大将,悬镜司掌镜使夏冬的丈夫聂锋。三年前聂锋被苏秦找到,所幸当时聂锋身中火寒之毒不深,没有像电视剧那般需要刮骨疗毒,药浴三年终于使得聂锋恢复正常,只是声带受损变得声音嘶哑却是美中不足了。

“既然少帅说与不说对卓家都没有什么改变,那么为何还要浪费口舌。”

“也许我是真的想救一救卓家,不忍天泉山庄成为一个过去传说;也许我只是想在谢卓两家间埋下一根刺,待我需要的那一天,我便使它撕开谢卓两家的联盟呢。”

苏秦起身走到窗口,拉开厚重的幕布,推窗望去,江面的薄雾已然散开,阳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徐徐微风也已变大,将风帆吹得鼓鼓的,推动着楼船向着远方破浪前行。

“云开雾散,阳光普照。聂锋,你看,起风了。”

苏秦指着那被风吹皱的江面,聂锋向外面,江面的波浪一圈圈荡漾开来,‘呼呼’的风声也越来越大了。

一艘小船正向着岸边划去,卓青遥回头望向楼船,只见那雕栏画栋的楼船上,一扇窗户打开了,一道身影站在窗前,一手指着远方,可惜他却看不清那人影是什么模样,回头看向坐在小船的那对老夫妻,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对于朝堂,他早已发现了苏秦所说的那些问题,而关于朝堂卓鼎风也曾与他有过交流,世间传言纵然他们天泉山庄极力撇清又能如何,当初选择了同认一子,选择了联姻,那便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唯有向上攀爬成为那个书写历史的胜利者。然而想到在那高高在上的朝堂之中,俯瞰世间,人来人往,划分人的不是阶级,而是值不值得那些上位者所利用,他又深感无奈。

“二位,明天就能到京城了,希望二位能得偿所愿。”卓青遥说完,又在心中默默期望天泉山庄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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