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痕，这大桥护栏的硬度能留下抓痕，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赵燕掏出一支试管，用棉签抹了几下抓痕，丢进试管中封口。“没办法了，我们只有这种条件，带回去化验看看吧。”
“上次你说到的发现，有没有简便的方法进行鉴定？”宋志军没搭理赵燕的话，自顾自说道。
“上次的发现？宋队是说那些代谢后的细菌吗？”赵燕仔细琢磨了一下，回复道。“暂时没有简便的方法，只能取样化验。”
“把你带来的试管全部用作取样，今晚上我陪着你一起加班，把这里的痕迹残留情况落实清楚。”宋志军若有所思，安排了件繁琐的事情给赵燕。“我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
“好吧。”赵燕呆呆愣了一下，长长舒了口气。
队部实验室灯火通明，赵燕摆弄着面前那一大堆的试管，认真做着实验数据记录。
“乏了吧，喝点提提神。”宋志军端着两杯咖啡，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好，这段时间一直加班，都习惯了。”赵燕接过一杯，怨怨说道。
宋志军听后嘿嘿一笑，宽心道。“忙过这阵子，给你们都放个大假，好好休息休息。”
“大假就不指望了，选择这个工作，就没再想过放假了。”赵燕意在调侃，倒也说的都是实话。“采样基本都进行了实验，只剩这一两份了，马上就能结束。”
“说来听听，是个什么情况。”宋志军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问道。
“到目前为止，只发现那个抓痕处的采样有菌样反应，其他地点的采样没有任何异常。”赵燕转过身，靠坐在桌边。“如果是同一时间留下的痕迹，即便出现了分解性消亡，在同样的环境下也不会有太大差异。显然，这些样本差异性太大，说明只有这个抓痕处有过活性成分存在。”
“你是说，这个怪物把在场的人全部迷晕，然后掳走了市长，并在离开时留下了一个痕迹。”宋志军听赵燕说完，总结道。
“我只是把实验结果反映出来，至于这其中的过程，我不能下结论。”赵燕停顿一下，又说道。“也可能有人把痕迹清洗掉了，这个抓痕只是漏网之鱼。”
“你认为，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宋志军追问道。
“也许可能非常大，也许毫无可能性。”赵燕说完，又补充道。“想找到一种毫无残留的‘洗涤剂’，除非有强大的技术支撑，使用生物试剂，一般的团伙或者机构没有这个能力。但从逻辑上讲，不论是机器人还是未知生物体，只留下一个痕迹就完成任务，这种能力未免太可怕了。”
“我同意你的第二种看法，我认为有人刻意进行了掩饰，把现场破坏掉了。”宋志军看了一眼面前那堆试管，又说道。“这个掩饰痕迹的人可能是绑架团伙，或者。”
“或者？你想说中央生化研究院？”赵燕一惊，接话道。
“绑架团伙利用某种变异生物掳走了市长，并制造了混乱的现场。如果是自行清理，按照这个无痕的高标准，不该有这种纰漏。”宋志军做了个大胆假设，又说道。“现场的清理也许只是个意外的产物，与当时的行为者不是一批人。如果是中央生化研究院，这其中一定有个他们都想隐瞒的秘密。”
赵燕感到细思极恐，默默不做声。
“当然这些都是猜想，我们不能靠猜想做事。”宋志军话头一转，又说道。“无论如何，研究院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宋队和李教授是同学，这事应该能问的出来吧。”赵燕想到李晶对宋志军的态度，随口说了出来。
“这要试试看了，李静可不是省油的灯。”宋志军点点头，回了一句。
这时，李静也正在实验室中工作着，突然间鼻子一痒，连着打了两个阿嚏。
“感冒了？还是有人想你了。”一旁的研究员停下手头的活，开着玩笑搭话道。
“有人说我了吧，想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李静笑了笑，回复道。
“想你了，才会念叨你。”那研究员把一张化验单递了过去，又说道。“这段时间加班的频率蛮高的，多注意点身体。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可不是永远吃得消。”
李静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单子。“和上次的样本一样，是同一种寄生体，没有变异。”
“嗯，是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那研究员脱下防护隔离，分析道。“这伙人显然还不具备寄生体进化技术，但是今天的现场使用了生物清洗剂，这种技术能力不比我们差多少。”
“你认为是他们自己清理了现场？我总感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李静想了想，说道。“如果犯罪行为顺利，不应该有如此大的清理范围。我认为有人杀死了寄生僵尸，然后清理了现场。”
“那市长消失怎么解释？”那研究员听李静说完，又问道。
“被救走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去过现场。”李静眨了眨眼睛，答道。“不过这是刑警大队的事，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今天这事，要不要形成材料报研究院上层。”研究员点点头，问道。
“先压一压吧，我担心这事和我们院里的人有关。”李静仔细想了一会，轻轻说道。“数据锁在我这，再把今天的取样换掉。这事暂时就我们知道，先不要告诉别人。”
那研究员看了看李静严肃的表情，默默点点头。
下半夜的城市十分安静，偶尔能看到几只野猫野狗穿行在街头巷尾。李静退了外衣，又套上真丝吊带，把整个身子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抬手揉揉太阳穴，又长长舒一口气，细细想着今天的事情。就在整理思绪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的人正是那个研究员。
“李教授，有人进了我家。我已报警，你要小心。”电话那边传来低声急促的话语，不等李静回应，便又收线了。
李静心头一惊，静静听窗外植物发出的刷刷声，一时竟分不清是风吹还是人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