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了，我们就在这等。”宋志军带董林上了五楼，停下来悄声说道。
“在这等？”董林仰首看看那望不到头的楼梯，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开始变小的卡车，仿佛也能猜出个一二。
“案发到现在最多三十分钟，这楼一百四十六层还没提升机，就算他们不同常人，下来最起码也要二十多分钟吧，我感觉他们应该还在。”宋志军掏出手枪，轻轻上了膛，拉着董林躲在楼梯对面的柱子后。“守在这里，他们除了飞走，别无他径。”
虽说董林也是军人出身，但终究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听宋志军的口气是要实战，也不禁凝重了表情，默默应下，然后警惕的伏在柱子后。
事实确实被宋志军说中了，可又只是果对因不对。两个女孩下手干净利索，职业的无可挑剔，但又好像不着急离开现场。两人一前一后，背着枪械慢悠悠的从楼上往下走着。
“那警车应该没有走远，八成有人在下面等着我们呢。”马尾女孩回头看了看齐刘海，语句里充斥着不屑一顾的味道。
“嗯啊，看样子最近活动的有些频繁了，他们的思维开始跳跃了，敢想也会想了。”齐刘海只顾低头看路，简单回了马尾女孩一句。
“一会如果遭遇的话，是规避，交涉，还是直接清除？”马尾女孩又问了一句，用手拉了拉肩上的枪包背带。
“规避，尽快脱离。我们终究和他们不同，知道太多对他们也不好。”齐刘海缓了缓步子，抬头看看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月光暗淡，照在一张清秀又无奈的脸上。
宋志军和董林等了一会，又不见有什么动静，索性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打算原路返回。可刚刚收起手枪，就听到上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宋志军微微弯腰，伸手示意董林退了回去。
马尾女孩和齐刘海出现时，宋志军和董林着实被吓了一跳，两人万万想不到，等待许久的嫌犯可能就是眼前这看似刚过加笄的少女。
“别动，我是刑警。双手慢慢举过头顶，让我看到你们的手。”不等两个女孩转身下楼，宋志军举着枪慢慢走了出来。
马尾女孩和齐刘海愣了一下，按要求把手举了起来，默默站在那里也不言语。宋志军见两个女孩倒是听话，一时迟疑的犹豫起来。董林却是鼓足了胆子，单手持枪，又从腰间取出一副手铐，谨慎的走了过去。
明亮的月穿梭在云间，带来一种忽明忽暗的感觉。马尾女孩见董林靠了过来，微微挪了挪身子，整个人都站在了月光下。只见那乌黑柔顺的头发被束在一起，映出了月色的冷；白皙的皮肤被暗色的紧身牛仔衬托，细长的腿在夜里格外的扎眼。
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董林转业回地方已过三年，终究是没改掉这种应激反应。下意识里，他低头看了看那两条晃眼的大长腿。也就是这会的空档，马尾女孩突然回旋一脚，踢掉了董林手里的枪。这脚刚落地的功夫，另一只脚顺势抬起，把董林踹飞了出去。
宋志军见董林吃了亏，便调转枪口指向马尾女孩。没等张嘴警告，也没来及说些什么。齐刘海回身一个箭步跟到眼前，将手指插进扳机后的空隙里，收手将枪向自己侧方一拉，提起膝盖顶在了宋志军的腹部。
宋志军疼的嘴巴一咧，反手抓住齐刘海，想着能够把她上背摔出去。不想这丫头如同泥鳅一般，身子一转，从宋志军身下躲过。再等宋志军和董林反应过来，两个女孩已从五楼跳了下去，几个动作连贯做完，配合的天衣无缝。
“就这么跳下去了？这可是五楼。”董林慢慢爬起来，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捡起地上的枪。“大意失荆州，叫两个小丫头给收拾了。”
宋志军眉毛一皱，向楼下看去。“没杀我们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个身手，就算一个班的侦察兵也未必敌的过她俩。”
董林见宋志军不责备自己失手，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再伸头向下看时，却一眼发现了渣土车里的两条大长腿。“宋队，是她们。”
“追不上了，现在追上也没用。”宋志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明天叫技术科的人来楼顶看下现场，估计也不会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再调一下沿途监控，找出渣土车的行驶路线，看看她们从哪离开的。”
董林一一应下，静静站在宋志军身旁。
“走吧，我们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回去开个紧急会议，看看赵燕那里有没有好消息。”宋志军回头看了看呆木的董林，先行一步向楼下走去。
司机驾驶着渣土车沿外环匀速行驶着，全然不知车上发生的事情。两个女孩盘腿而坐，也不管车斗里是否干净。
“颖姐，刚才你干嘛手下留情？”马尾女孩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又把枪包背在肩上。
“这话怎么讲？”齐刘海抬头看了看马尾女孩，缓缓站了起来。
“你那一记提膝，力度可比我那一脚差远了。”马尾女孩顺了顺头发，随口说道。
“他又不是目标，能够迅速脱离便是，何苦难为别人。”刘颖颖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车外的情况。
“是你的原则性太强了，要是和肖龙哥一起任务，应该就借着涉密三条的特权，直接清除掉他们。”马尾女孩不以为然，继续说道。
“肖龙那是爆破手，脑袋里面除了彻底摧毁目标，就不剩别的了，你可别跟他学。”刘颖颖单手撑着车斗边缘，脚一蹬，身子轻盈的跃了起来。“走了诗言，我们该下车了。”
叫诗言的马尾女孩噗的笑出声，跟着跃出了渣土车车斗。
街角的监控注视着两人慢步远去，那刘颖颖的身影，仿佛曾在宋志军的脑海中停留过。那时的宋志军还是侦察营营长，有一个特种兵身份的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