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道友立誓”苏神秀逼迫道。
他不由分说取出五枚玉简投到了阵法内的金牙大寨主身边,金牙大寨主拿起一枚或许是在默想功法或是考虑其他,一副沉思模样,苏神秀不得而知,他心里一顿,道“净崖道友,除了立下功法完好无缺,没有漏洞的誓言之外,再加上一句,日后不得向他人提及苏某和今日之事”。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金牙大寨主睁眼,含有深意的看了苏神秀一眼,不算在邪树苟活的六百年他也修行了数百年,怎能不明白苏神秀这句话稍稍隐晦的告诉他,只要他立了誓,苏神秀便任他去留,绝不为难。
金牙大寨主认真道“小道友求两册功法是为那两位刚入先天的追随者?是了,小道友气息深厚,修习的功法等级颇高不会用的上了,倒是那两位小道友好机缘,不过,若是老夫的储物戒仍在倒是不缺功法,但老夫在那株妖树中藏身数百年被消磨了许多记忆,现下能记住完好的功法就这具肉身修习的功法了,可否换一册功法?”
继而金牙大寨主又道“老夫抵换的功法绝不会差了,道友切莫多心”。
苏神秀古怪的看着金牙大寨主,问道“道友的储物戒在道友损落的肉身之上?莫不是道友连藏肉身之地都忘了?”
金牙大寨主受不了苏神秀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面露尴尬躲闪了一下道“数十年前出了一些变故,老夫小心保存的一些记忆被慢慢的消磨掉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傻一般,又补充道“变故太过缓慢,老夫发觉之时已经有些晚了”。
“以道友之能定然留下了后手”苏神秀道。
金牙大寨主环顾一下光洁的身体,道“有后手大约也被几位道友毁的一干二净了吧”。
苏神秀“嘿嘿”笑了几声,没有再做纠缠,道“那么,净崖道友开始吧”。
金牙大寨主意有所指道“小道友莫忘了适才之言”,说完他严肃许多,声音也大了许多“大道在上,净崖立誓,为苏道友所录种种完全无缺,没有遗漏,日后对他人也绝口不提苏道友与今日之事”。
苏神秀道“净崖道友放心,苏某也不会提及道友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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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神秀撤掉阵盘接过五枚玉简,大致浏览一下,顿然觉得打劫这门事业很有前途。
《青牛炼道宝典》就是金牙大寨主修习的功法也是净崖老祖几下的功法,和苏神秀父亲寻得那册功法相似,修的都是金系,火系,水系功法,只不过等级要比苏父修习的那册要好上许多,神禁凝练之法赫然附在上面。
《灵丝网》就是净崖出手试图夺取苏神秀法刀的那道秘法,这道施展起来不算艰难,但修习的难度较高,需的灵力浑厚精纯,神魂强大,能够做到对体内的灵力如臂指使,苏神秀撇撇嘴,灵力浑厚还道罢了,高阶功法做到这些的不少,但精纯着实难住不少修士,因为很少有修士愿意不走捷径一点一点增加灵力的,何况再加上对神魂的要求,如此能修习这道秘法的修士就少之又少了,恰好苏神秀就是那少之又少中人。
《一脉相承》?苏神秀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少见的血脉秘法,但看下去不然,这是和苏神秀修习功法中所记载的凝脉之法完全不同的秘法,它并不是一条经脉一条经脉的贯通凝练,而是以一脉为主,全力凝练至极致后贯通全身其余筋脉,而后以那条极致筋脉震荡其它筋脉,使之如第一条筋脉般宽阔,坚韧。更为玄妙的是,若修士定力足够,待到全身经脉如一后还有可能再次整体提升到另一极致,“绝对是稀少的秘法“苏神秀两眼放光。
苏神秀期待的那道神通没有让他失望,《法相天地》,苏神秀看到四个修士符文所写的大字手一抖几乎将这枚玉简脱手掉在地上,这门赫赫有名的大神通不像《袖里乾坤》和《火眼金睛》那样是独家传承,而是流传甚广,有深厚背景的顶阶修士不乏会的人,但它能名传至今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和这方世界猜测盛传的差不多,它是肉身强横的修士最期望的神通,一旦施展这种神通,肉身强度和法力成倍暴涨,修为相差不大的修士难以身免。
至于最后一道备用的《弱水剑经》,苏神秀修的是刀,对以灵巧见长的剑法兴趣缺缺,他看了一遍便抛进了储物袋中,以待日后送于亲近之人或是和他人换取灵材宝料,他相信这种剑经就算是这方世界的大宗门也会感兴趣的。
五枚玉简所录净崖大寨主尽皆知晓,苏神秀也不担心金牙大寨主再想一遍给想没了,他取出了两块玄石交予金牙大寨主,央着为他解说一遍五枚玉简所录的精意,一则,蒋君侯云修行在即,有金牙大寨主这个昔年强者在侧,他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胡乱揣摩功法、二则,见此机会正好论证一下他在符文造诣。
拿了玄石,金牙大寨主没有推脱,爽快的解道,苏神秀又取出五枚空白玉简,将金牙大寨主解道一字不差的录了进去-------
苏神秀终究没有用一册功法来考验蒋君侯云的人心和人性,对一心求仙的凡人来说这个诱惑实在大了些,有“二桃杀三士”的意味,一个不慎会毁了二人相交三十年的交情,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宁愿再寻一册功法,寻功法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原因就在金牙大寨主曾披着的的那件虎皮上。
他猜测净崖老祖损落后的肉身就藏在那几道刻画之中的某地。
夜色入深,幽暗的山谷里点着两团篝火,蒋君侯云将养好了身体,兴奋的舍弃了悍贼藏下的肉食,发泄内心的激动般抓来几只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熟门熟路宰杀洗剥,然后架在篝火之上烧烤,苏神秀没有插上手,一路之上这些活都是二人做的,何况他也不想打搅了二人的“雅兴”,此时他和净崖老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数百年前的丹鼎宗覆灭的种种猜测,聊如今修仙界的大势。
“净崖道友,丹鼎宗算是大宗门了,即便没有狡兔三窟的做法,也应该在上沧州的宗门攻杀之后送出门下修士留下传承的,怎么会被整派覆灭了?难道做了恶事还想凭一门之力抵住上沧州所有宗门?”苏神秀盯着侯云手中转动木棍上的”呲呲”滴油野兔道,他离了归元宗后才发现蒋君侯云烧烤野味的手艺不凡,侯云甚至随身带着些许调味料,就如现在,肉香缓缓飘进他的味蕾,让他蠢蠢欲动。
“做了恶事?哪个大宗门屁股地下是干净的?无非是丹鼎宗时运不济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丹鼎宗底蕴差些,没有震慑他人的顶级战力,这才引出那些觊觎丹鼎宗的数千年积累自诩正义的宗门出手。”净崖老祖同样盯着烧烤的野兔,喉结“咕噜”一声似乎在吞唾沫,他未遭难时俯瞰整个丹鼎宗,看都不会看世俗肉食,但在邪树中困了六百多年早就忘了肉食是什么味道了。
“自家事自家清楚,老夫一生谨慎怎么会自大到想以一家之力横击上沧州那么多宗门,是老夫受了奸佞之辈的毒计累了及整个宗门,不过那个奸佞之辈也付出了代价,损落在老夫手中。”净崖老祖用恶狠狠的声音掩盖他吞唾沫的尴尬。
“哦,还有隐情?那册古籍上没提及这事”净崖老祖的话勾起了苏神秀的兴趣。
“污了名声又被瓜分的一干二净,谁还有心思追究根底,即便有人知道了其中隐情也不会冒着与丹鼎宗有瓜葛的危险站出来说上一句,”净崖老祖冷笑道。
“道友憋了六百余年,不妨说上一说”不为人知的事情总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苏神秀也不例外。
“当年邪树事败之后,我的一位好友,一位德高望重的修士,殊不知是最为阴险之辈寻到老夫,言道,愿为丹鼎宗奔走游说那些欲要攻杀丹鼎宗的宗门,让他们放弃攻杀改为索要一些灵丹妙药,一月后他回来告诉老夫,“事成了,但需那代掌教在整个宗门明隐两脉修士面前,亲手砍掉邪树来获取前来观礼的修士取信,并许诺不再培育邪树才愿平息此事”,老夫力排众议信了,谁料就在那一天,攻杀到了,整个丹鼎宗埋葬在了老夫手中,门下修士死了,灵药被挖了,丹药被抢了,宗门宝库被瓜分了。”过了六百余年,灭派大仇净崖老祖记得清清楚楚。
“老夫用《法相天地》的大神通强行攻破那劳什子“十方灭魔大阵”后,领了一些金丹之上幸存的修士一路躲藏,十余日后还是被那熟知老夫的阴险之辈寻到了,呵呵,老夫以命搏命击杀了他,但也油尽灯枯活不了多长时间,便拖着残身寻到了隐脉潜修之地坐化在了那里”净崖老祖道。
“隐脉潜修之地有一线生机?”既然净崖老祖站在了这里,那么他说的坐化就是肉身死了。
“不错,但也算不上生机,躲在一株未成种下的无暇之树半死不活罢了”净崖老祖点头道。
“道友,那阴险之人究竟为谁?”听完了秘辛,苏神秀还没有听到那阴险之辈是何人。
“简平难,律言宗太上长老,一个满口道德的阴险之辈”净崖老祖咬牙切齿,可以想象他对这人的恨意多大。
恰在这时,侯云递过了烧烤成金黄的野兔,苏神秀一分为二将一半分给了净崖老祖,净崖老祖没有客气,喝着搬出来美酒大口吃了起来,苏神秀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香气入腹。
他呼出一口气,不由道“此地还真不错,远离世俗喧嚣,有山有水,有美酒有佳肴,若是它年我遭了大劫也躲在此地修养。”说完他心中一愣,这是有感而发?
他看向净崖老祖时,净崖老祖也在看着他。
修士不着痕迹的预言往往准的吓人,说遭大劫绝不会是小劫,净崖老祖显然知道这些。
苏神秀将另一半金黄的野兔递给了净崖老祖,道“道友夺舍这具肉身的秘法可否传于苏某,苏某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