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大寨主“发髻和胡子上挂着的泥土“刷刷”掉下,他赤精着上身双手抄在背后站了起来,一副荒山野人打扮,但这种打扮没有给人剽悍的感觉,而是有几分出尘的意味,好似世人常说的“文气由内而外”。
随着他的“既知老夫,小辈安敢如此”一股气势压在苏神秀身上,但他失望了,苏神秀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是恍如未觉,身板依旧挺直。
以苏神秀吸纳了巨人玄胎的神魂强度,这点神魂威压还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他还是稍稍退了半步,将一部分威压加在了他身后的蒋君侯云身上,同时它的耳边传来身后二人“嘎巴嘎巴”的响声,却是蒋君侯云强行顶住了威压。
苏神秀对这一切尽收眼底,无视了二人通红的脸色和豆大的汗滴,事实上这真是他想要的,借金牙大寨主的神魂威压让二人强行突破先天,至于危险?有苏神秀时刻留心着,纵然突破不了也不会让二人损命。
苏神秀对金牙大寨主装腔作势的恐吓不在意,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说你全盛时期,若是你现在有当年百之一二神通在身,苏某二话不说有多远便躲多远,但是,你有吗?”
金牙大寨主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苏神秀,似是考虑是否该出手,的确,他虽然曾经不声不响的是人仙境强者,贵为一派掌教,受尽礼遇,但那时的他是人仙境强者,而今呢?
而今他以残破的玄胎躲在邪树之中,为了不被邪树吐纳玄胎,他甚至疯狂的做了他以前碰都不愿意碰的方法——借助邪树吸收凡俗神魂的诡异之力他与邪树抢夺凡俗神魂将养了六百年,如此,好不容易抵住邪树之力在玄胎消尽之后保全了神魂,也没有被吞噬的凡俗神魂逃过侵蚀,如今哪有什么余力修行?
现在他仅仅是一个夺舍重生的凝脉期修士罢了,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
良久,还在他没有做出决断的时候,只听苏神秀一声大喝“出手”,随之一刀一枪扑面而来,金牙大寨主没有错乱,伸出一只手曲指连着弹出两点青芒击在刀枪之上,刀枪磞碎,接着两声闷哼。
却是蒋君侯云二人已经适应抵住了金牙大寨主的威压,腰背挺的笔直,眼神有神明亮,甚至有反击的趋向,时机成熟苏神秀便出言点醒二人该是突破先天的时机了。
虽然他们被一击而退没有什么效果,但终究是出手了,他们咳着血,脸上堆起了笑容。
苏神秀后退,取出一颗通天丹拍成粉末分别送入二人口中,双手各握一人肩膀为其化药,金牙大寨主眼神何等敏锐,惊讶道“通天丹?道友有此丹药不知还来寻老夫作甚,而今老夫茕茕孑立,却是没有什么好处能给你了”。
苏神秀看着二人闭目修养,伸手一抹凭空出现一道水幕将二人护在其后,水幕很简单仅有一点防御外力的功用,但苏神秀确信即便金牙大寨主动手,以他事先做好的准备也伤不到二人,如此仅是出于对这种数百年前一代掌教的一点点忌惮罢了,做完这些他道“无它,道友乃是高人见识定然超过苏某不少,正是谈古论今的好手,当然,道友若是愿意,不妨传苏某百来册功法和秘术神通,至少苏某很是心仪道友这具肉身修习的凝练经脉的秘法,”。
金牙大寨主嗤之以鼻,“谈古论今?你一个小辈知道什么是古,至于今,老夫在此地困顿六百年更是没什么可论的,遑论百来册功法秘术,贪心的小辈,老夫贵为一派掌教也不曾修的如此多的功法,你以为功法是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更不要说凝练经脉的秘法,那是本派秘而不传的秘术,岂有轻受的道理?”
苏神秀没有着恼,声音拖得长长的道“道友……,你是在那株邪树中待的时间长了待坏了脑子,还是为了活命吞噬了凡人神魂变得神志不清了,我说谈古论今那是客气的,难道非要让苏某把你打成猪头你才能认清现实?”
“功法秘术神通,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一样叫你好看”说道最后苏神秀变得恶狠狠的。
金牙大寨主气结,曾经的仙路高人何时受过一个低阶修士如此咄咄逼人,“小辈,安敢……”
苏神秀粗暴的一挥手打断道“而今你修为和苏某相当,手无攻伐利器与秘宝,纵有秘术以你修为也施展不出多大威能,而苏某既然敢孤身面对你这位曾经的大高手,早就做了万全准备,总之,你一点胜算也没有。”
金牙大寨主恼怒道“小辈,莫要仗着手中法器和会几式刀势便不将前辈放在眼中,今日老夫便让你明白,前辈就是前辈,纵然落难也不是你一个小辈可以消遣的”。
说着一手成爪,五道灵气顺着手指蔓延,似慢极快,落到苏神秀身前五道灵气化作绳索一般欲要捆缚他,这还不算,金牙大寨主双眼几乎同时射出两道银色小剑,刺向苏神秀。
苏神秀早知金牙大寨主会反扑一下,他持刀立足,对那两道银色小剑视而不见,有玄黄母气罩在他的神魂之上,在这一届苏神秀几乎不用考虑针对神魂的攻杀之法,果然,那两道银色小剑穿入他的识海,没有遇到他的神魂便消弭一空,他不理金牙大寨主的闷哼,挥刀斩向那五道灵气,而金牙大寨主不愧为曾经的强者,虽然神魂受创但仍没有会乱,成爪的那只手不停舞动指挥那五道灵力,五道灵气柔软若绕指柔,却是专克苏神秀这种至刚至猛的刀式。
苏神秀挥出法刀,五道灵气没有应时而断,而是缠绕在刀身之上,随着刀式将尽,苏神秀感觉法刀几乎脱手而去,他心底大骇,金牙大寨主显然知道如何利用他一身灵力,他收起了小看金牙大寨主的心思,想要抽刀而退,结果法刀也被死死缠绕,任苏神秀如何使力也抽不出来。
苏神秀醒悟了,金牙大寨主这一法术本就不是冲着他本人来的,而是对他的法刀来的,“这是要夺我法器补缺他的短板”,苏神秀想明白这些哪能让金牙大寨主如意,他鼓动灵力输入法刀之中,法刀璀璨道,待到璀璨到极致后,法刀炸碎,那五道灵力随着法刀的破碎也炸的一点不剩。
破了金牙大寨主的法术,苏神秀再没给金牙大寨主出手的机会,抽出另一口法刀,闪身直逼金牙大寨主,而金牙大寨主早为妖树时就知苏神秀肉身强悍,自然不愿和苏神秀近身,他飘身而退。
苏神秀奋起直追,金牙大寨主手中再次窜出五道灵力时,吃了一次亏的苏神秀闪身道一侧,不等灵力成绳索便挥刀斩断,金牙大寨主似乎知道这一法术不会奏效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他张嘴一吐,一点金黄显露,“咻”那点金黄隐有破空声,速度快到极致,苏神秀只来得及将法刀横在身前,便觉一股大力外加聂人心神的神念透过刀身袭来。
聂人心神的意念没起什么作用,但那股汹涌的大力将苏神秀直追的势头挡下了,并且还将他往后推了几步,苏神秀稍一停顿,转过法刀一侧,只见坚硬的法刀上嵌了一指甲盖大小的金牙,“黔驴技穷了,没有法器竟然将口中的金牙拿来使用,话说回来,一枚金牙竟然能有飞剑的气势,若是他真的有一口法器,想留住这诶曾经的强者还真不是简单的事”。
所有一切再苏神秀脑中一转,他道“净崖道友,这枚金牙大约就是这伙悍贼寨主的标志吧?怨不得每代寨主皆自号“金牙”,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玄虚?”
金牙大寨主不理苏神秀的调侃,闷头直奔山谷那细小缺口,只有苏神秀御使法刀接近时才会使出术法阻拦苏神秀。
看到山谷的出口了,心思稳重的金牙大寨主脸上也难掩喜色,的确,出了这山谷,外面地理情形复杂,沟沟壑壑不知凡几,潜藏的地方甚多,同理他甩掉苏神秀的机会也大上许多。
但越来越接近山谷出口,金牙大寨主心头疑窦顿生,“这个小辈看着不似心思简单之人,这般脱身也太过容易了”,此心一起他更觉不妥,扭身便要翻越山谷出口的山梁,可惜迟了。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净崖道友使了如此多的手段,苏某也回敬一回,请道友品鉴”,离金牙大寨主十余丈的苏神秀就在金牙大寨主扭身突然道。
“长”
金牙大寨主身边两株不起眼伏在地上像是爬山虎的植株疯长,一株裹住金牙大寨主的腰,一株裹住金牙大寨主的手臂,同时拉向谷口,被拉到半空中的金牙大寨主一怔,接着整个人似乎拔高了些,撑得两株植株寸寸而断。
但这已经足够了。
金牙大寨主落地的瞬间,“起”,圆圆光圈罩在他方圆一丈,他自觉不妙手中法术不断,可惜皆是没有奏效。
等到金牙大寨主肉身恢复常人大小疲惫不堪时,苏神秀赶到了。
“净崖道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