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散修之中寻觅道法典籍,这种事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完全凭借运道,当然最好是人尽皆知,有想法的修士自然就自己过来了。
苏神秀躺在云床之上脑中不断闪过种种方法,请一班凡间杂耍敲锣鸣炮?散发些小广告?方法是好方法,但是真这么做了定是被百花城给送出来,大大不妥。
不见那些散修只是竖了一杆云帆?苏神秀不相信这么多散修无一人想出过此法,散去有些不靠谱想法后接着又是数道前世惯用的宣传方法,直到脑袋乱做一团,苏神秀悲哀的发现,能做的,可做的,早就被那些鸡贼鸡贼的修仙者付诸实践。
“真是丢了重生者一脉脸面,他人重生,心起一个念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发家致富,出人头地不在话下,自己却是为广而告之这等小事发愁”,转念一想随即安慰自己道“这也怪不得我,咱和别人重生完全没有可比性,别人重生了对手是智力二百五,战斗力为五的渣渣,有些随身还带着超级高手老爷爷,自己面对的却是这些脑门发光,战斗力爆棚的修士”。
恩,看来自己的聪明劲还有待加强。
照例打坐练气,之后洗漱收拾一番,苏神秀发现父亲母亲不在屋内,最为显眼之处仅是留有一张让苏神秀静心等待的字条,“真是急不可耐”苏神秀嘀咕一声就放下心思,随即在屋子里空出一片狭小之地,拉开架势,打起荒废数日时间拳法,腾挪移步,回首转身,一趟拳法下来打的酣畅淋漓,虽是出了些汗,苏神秀却是感觉舒畅不少,犹如夏日炎炎饮了一杯琼酿,全身毛孔都跟着颤栗。
擦去额头细汗,走到窗棂前打开了虚掩窗户,微风徐徐抚在脸上,苏神秀满足的吐出一口热气,随后转身取出那杆云帆。
前几日父亲手书之时,行云流水,苏神秀拍手叫好,今日再看总是觉得哪里不妥,“可惜了,”片刻后苏神秀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那杆云帆。
莫说高阶功法,就是昨日苏父提及的那部半高阶功法都是以物易物,不取财货。
而云帆之上父亲所写只有需要高阶功法,却是没有提及用何物换取,总不能不要命般写上类似“我有宝物若干,如庚金,秘银等任君遴选”,写上就是作死。
此事注定无解,看来只能拼人品和运气,万一鸿运撞身呢?
想通此节苏神秀一下子泄了气,眼睛定定的盯着前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父亲奇怪的眼神苏神秀猜不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任谁刚抡出一椅子后发现来人是自己父亲也是如此。
其实也怪不得苏神秀,本来安心做听话好少年的苏神秀看着紧闭的房门被一个陌生人一声不吭的推开,闯了进来,苏神秀自然有反应,他的反应有些过激。
此时此地,苏神秀确定无一相识,抄起身侧的椅子随手抡起出去,好在那陌生人应对较为迅速,没有被椅子砸在身上。
当然要不是那陌生人躲过苏神秀扔出的椅子后喊了苏神秀的名字,苏神秀的下把椅子又会脱手扔过去。
既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拿东西砸人,在苏神秀疑惑的眼神中,闯入的陌生人脸庞一阵蠕动,呼吸之间变成苏父样貌。
苏神秀傻了,愣愣的看着父亲,接着讪讪而笑,不着痕迹的把已经提在手中的椅子放了下去。
实在尴尬,苏神秀诺诺该如何言语,好在苏父没有多加询问转而说道“这事就不要和你母亲说起了”。
被自己儿子当做贼人差点一椅子砸上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倘若让钟母知道了不知以后拿来要说多少次,最好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刚才一直发愣,父亲这么一说苏神秀这才发现回来的仅是父亲一人。
“母亲没有和父亲一道回来?”既然父亲说话了苏神秀上道的配合说道。
“无他,总要留心尾巴,设法断了有心人的念想”苏父声音醇厚慢吞吞的说道。
父亲这个说话方式折磨得苏神秀觉头疼不已,只因行动派的父亲一旦慢下来便是有所指,也意味着苏神秀得费心琢磨。
“有什么道理明说不好?”苏神秀腹议。
“父亲一向素喜青色今日却是一身宝蓝,还特意换了一副面孔,这就不让人识的真面目罢了,至于母亲为何没有一道回来,大约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盯梢?只有如此才算合乎情理,父亲在前瞒过他人神识,母亲吊在后边防止有人随行,果真是费了心思,父亲走路定也是七拐八拐,怪不得用了这么长时间,”。
“那册功法上也可能做手脚”想通此节后,苏神秀试着提醒道。
苏父趁着苏神秀默想换下了那件宝蓝色长衫,顺手一个法决将其化为灰烬,接着挥袖将灰烬整个混入门后的废物中,又取出一册典籍闭眼双手摩擦数遍道“却是多心了,走,你母亲就在外边”说着单手抓起那杆云帆,大踏步走了出去。
真是个行动派,毫不拖泥带水,就是有些多疑,人家那么大商会至于做笔交易就动手脚麻?当然小心些还是好的。
苏神秀很喜欢父亲做事风格,只有这样才能活得久些。
苏神秀一直觉得父亲来的要有威严,这种威严使得苏神秀和父亲独自相处多是沉默少言,二人也接受这种相处模式没有试着改变。
今日的沉默不久便被半道等候的母亲打破,随着苏父对钟母微不可察的点头,半是紧张半是期盼的钟母瞬间变得一脸喜色,也不说任何有关功法之事,尽是今早出去后看到的趣事,苏神秀听着不觉烦恼而是温馨。
母亲总是这般有魔力。
修仙者云集,这片区域中上好之地被商会占去,次等的一部分被旧居此地的修士占去,另一部分被下手早的修士占去,而今剩下的净是些巷口、死角这类不留心容易错过的僻静之地,这等容易忽视的地方对有强烈需求的苏父来说自然看不上,左右绕着那些下手早的修士寻摸一遍便找上一个面善的修士,苏父上前搭讪再加许诺些许好处,那个修士也没有多做刁难,爽利的腾出了一块空地,苏父拱手做谢后便竖起云帆,静等来回走过的修士。
云帆林立,又是狭小之地连竖两杆,自然有一杆要被忽列,很不幸苏父所立这杆云帆就是被忽列的那杆。
原想着借助周边之势能够引些修士,却不想等了半个时辰竟被当做看客,苏父连着高声呼喊,收效甚微,苏神秀实在心焦,索性学着父亲拉开嗓子高声喊叫起来。
十三四岁年纪正是变声期,如同公鸭子被人捏着喉咙一样的声音难听到令人发指。
难听是难听,不过效果出奇的好,堪比发小广告,连着喊了数声便有修士留意到苏父所立的云帆,三三两两围了过来,有效果苏神秀喊得自然更加卖力。
事实证明“围观效应”通吃凡人与修仙者,若是苏神秀在此地有相识之人,必会想到再找些“托”过来,增添人气,激发修士欲探究竟的好奇心。
修士多了自然七嘴八舌喋喋不休,多是些废话,不见真有修士动作,也有一些修士围过来看一遍云帆默不作声退出。
好一会才有一位修士取出了一部功法交予苏父手中,此地不需担心有人拿了东西走人这类奇葩事件,苏神秀看着父亲脸色从接过功法的喜悦慢慢变得平静,最后苏父眼睛直视那位修士压着声音道“道友莫非有意消遣在下,这般功法就是高阶功法?”
“这部功法该就是高阶功法了,在下修道数年就有了如今的修为”那修士一脸认真的道。
苏父黑着脸把那部功法塞回到那修士手中道“某修道数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照着道友的功法修习,修到死也就是一个小修士,某可不敢与道友这等天资相提并论,道友若有高阶功法直管拿来,没有就退下莫要扰了某”说到最后苏父对那修士没了耐性,聚罡境修士气息爆发,惊得原本戏谑之色的修士脸色发白,直接靠在了另一修士身上。
“若是有高阶功法我自己早就拿来修习了,还会拿出来换与他人”死硬着嘀咕了一句场面话那修士一眨眼功夫跑的无影无踪。
那修士最后所留声音虽小但在场之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高阶功法难求,苏神秀也没指望交易一开张就有修士取出来,只是有些恼怒那修士行骗,不过接下来人群中数位修士悄悄收起已拿在手中典籍的动作,苏神秀看的有些愕然。
都想行骗?这是把父亲当做初识修仙的好运小菜鸟,真想吊打了这些爱动小心思的家伙。
那行骗修士临走低声嘀咕声苏父钟母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使得钟母一度劝解苏父放弃这种寻觅功法的行径,苏父如何会轻言放弃,当然为了打消欲行骗之人的念头,聚罡气势依旧顶在身上。
苏父不收敛聚罡气势,自然再无人行骗,只是这么一来,任是苏神秀喊破喉咙也无多大效用,过往修士看一眼云帆再看一眼苏父便不做停留侧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