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弟弟妹妹满了五岁,太阿宗的冲和道人就会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黄岩城拜师太阿宗。
苏神秀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个天资不凡的小家伙玩耍。
“父亲,十一叔家的烈阳说是太渊城本家要在各个支脉选些有潜力的适龄孩童到本家修习,而且优秀者还能送去交好的宗门,有没有这回事?”苏神秀憋到了弟弟妹妹睡下,向父亲问道。
苏父道“恩,是有这事,为父已经为你向族长提过,不过目前不还确定族里要推荐哪些少年和孩童,等几日就好,莫要分心,好好练气”。
苏神秀欣喜不已。
苏神秀发现这段时间三叔祖讲解符文比以前快了很多,以他几乎过目不忘的学霸属性都有些吃不消。
为了弄懂这些符文苏神秀不得不每天跑到三叔祖那里求教,三叔祖倒是拿出了来者不惧的态度,不仅为苏神秀细细讲解教过的符文,就是苏神秀没有涉猎到的符文每次提及和教授不少。
以苏神秀的两世为人的眼光看来,三叔祖可能以后不会在苏家教授符文了。
和今年的大祭有关吗?
他不确定,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不过这样也好,单独听三叔祖讲解符文更是难得的机会,苏神秀有所问,三叔祖必有所答,三叔祖那种天马行空,信手捏来展现的知识渊博,真个是旁人没法比的。
他恨不得将三叔祖“霸占了”。
学堂里边孩童闹翻了天,吵吵闹闹,以苏烈阳和几个自称要去太渊城本家的孩童为首,整日开口闭口就是本家那里如何如何,把太渊城苏家说成了修士天堂。
弟弟登仙和妹妹洛水有了新的游戏,整日拿着小铲子在院子里不停堆着雪人,还煞有其事的在每个雪人背后写着父亲、母亲、苏神秀、洛水、登仙一家五口的名字,同时期盼着钟母带来新的玩具或是游戏,以供他们玩耍。
苏神秀安心的练气,学习,等着父亲的消息,心中却是等的慢慢发慌。
他知道去太渊城本家的机会人人都想争取,但他不知道为了这几个名额,苏家各房使尽了各种手段。
连着半月,苏神秀几乎找不到和父亲询问究竟如何的机会,他明知情形有些不妙,但他心里强迫说服自己“或许族里还在商讨”,
但他性格使然,任何事情都是往最坏处想,安慰实难起什么作用。
前世同僚说这是他心里黑暗,他承认并欣然接受,这世他带来了并继承前世的这种性格。
心里黑暗,在诡杂多变的世间才能活得更久更好。
总之,苏神秀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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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黄的灯火,昏暗不明,苏神秀期盼的看着刚从族长那里回来的父亲,希望父亲嘴里说出他得了族里推荐去太渊城苏家修行的消息,可最终还是失望了。
苏父摇头说道“主家本脉给族里的几个名额,族里边有了安排,再难塞人”。
钟母急忙道“你找了族长那么多次,怎会还是如此?族里的这代小少年在修仙一道上谁有神秀优秀?神秀哪里差了他人?”
苏父道“神秀天资五灵俱全,族长欲把机会留给族内天资好些的小少年”。
“就因为神秀的天资?族长为何不想想你我夫妻二人这些年给族里做了多少事?你那些昆仲兄弟,哪个像你我二人一样数年扑在族内的琐事上,我们为族里操劳这么些年,族里都不愿给神秀一个机会?何况神秀还是族长的亲孙。”钟母言辞激烈道。
苏父道“推荐进太渊城苏家的小少年和神秀一般无二,皆是族长的亲孙,族长属意神秀留在族内。”
钟母“哼”了一声道“留在族中?难不成让神秀窝在族中一辈子?修习那无甚前途的《固体培元决》?”。
苏父期期艾艾的,“族长,父亲…”欲言又止。
钟母怒气一下全都爆发了,“族长究竟是怎么说的?对神秀不管不顾?荒废在族中”
“族长欲让神秀为族中多留有灵根的后嗣”苏父豁出去了,直通通的说道“族长答应,神秀留了子嗣后族里会设法为神秀寻得合意功法。”
“留下子嗣后寻功法?等到那时神秀年岁几何?加上有了后辈哪有那么自由?哪里还有修仙的可能?这你难道不知?”钟母怒气冲冲道。
钟母有了苏神秀兄妹三个孩子,这些年修为一直停步不前。
一边是又敬又怕的族长,一边是爱惜不已的妻儿,苏父很难做,他根本逼迫不了任何人,只是道“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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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留有灵根的后嗣?这是拿我当种马的节奏”苏神秀心里憋屈,甚至有些耻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对苏家大感失望,苏神秀整日恍恍惚惚,除了练气其它修仙六艺学起来实在提不起精神,多是草草应付,打发心中的苦涩。
苏父钟母看出苏神秀闷闷不乐,又连着找了族长几次仍是改变不了族长的意志,暗自商量决定,来年冲和道人带洛水和登仙时,求着冲和道人带苏神秀一同拜入太阿宗,实在不行做太阿宗的记名弟子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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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大祭,苏家内外确实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连带着家族赐下的灵物也丰厚不少。
万物生长自有规律,春夏秋冬这方世界也是如此,只是这几年的夏热冬冷超过往年。
苏神秀打了一趟拳,发冷的身体热起来后,他缓缓收拳立身,弹去粘在身上的雪花,平息片刻,趁着没入夜天色还亮,穿上厚重外衣,独自跨出小院。
修仙者是寒暑不侵,但也得看修为深厚与否,练气境修士顶多是比常人抗寒能力强一些,甚至还比不得凡俗江湖中的内家高手,忽冷忽热也会生病就医。
大日西垂,苏神秀缓缓走在苏府外,入眼的一片雪白,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一阵风吹过,洁白的树枝摇曳不休,挂在枝头的白雪飘飘而下,落满一身,更有少许落入脖颈。
寒意刺骨,他夹带着气恼用力踹了树干,树上一小团黑影掉落,砸在了苏神秀面前。
“原来是一鸟巢”,苏神秀捡起鸟巢正要放回,只见鸟巢里边竟有数枚鸟蛋,恰有一枚卵化。
他大为震惊,在这般寒冷之际,凡鸟多以迁徙,只有寒鸟才会筑巢产蛋,化而为鸟,翱翔天际。
世间总有不凡之处,一窝寒鸟蛋最终化而为鸟的不多,但生命力顽强者总能向天搏命成活。
修仙也不是如此?超越同辈与前辈,从中脱颖而出,逆势而上!
凡鸟能做到这些,我难道还不如一群凡鸟?
“我苏神秀岂是做种马之人?与其苟安苏家,还不如做散修来的爽快,我的命运当是握在我的手中,岂是任人摆布的?”苏神秀一扫连日的颓废,转身大踏步返回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