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之道,守护之道?活则生,守则死,生与死,你选择生或死?”
杨亦寒虽小,姜若尘话里的意思却也隐约明白一些。
生与死,从来都是两个极端。要么生,要么死,生死焉能共存?鱼与熊掌可兼得。生死却不能共存。只是何谓活则生,守则死,让杨亦寒摸不着头脑。
“活则生,守则死?弟子愚昧,不知师傅所言何意?”
“世间有生死两道,生而死之,死而生之。生之道,则如你所言,活命之道。死之道,万象包罗,而守护之道,则为死道。生死难全,无以苟存。且行且悟!”
姜若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他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只留下杨亦寒在仔细揣摩其中的寓意。甚至连姜若尘的离开都没有发现。
生,死。何为生死?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还活着。
生死从不单单以“生死”而论。
杨亦寒明白,也不明白。只是稍微从以前与先生之间的交谈中领略过一些。真正的生死之道,依他现在的经历,远远不及。
一天的时间稍纵即逝,杨亦寒从生死之道中回过神来,只是到最后他也不明白,搞不明白。
好在他没有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既然不明白,那就如师傅所言,且行且悟。
不得不说杨亦寒很聪明,若是换做其他人,往往会忽略最后一句,将精力聚集在生死之道上。
道,修道。没有道心焉能修道?生死之道便是道心。一般人则会被道心所迷惑,生死不能共存,那生死之道也便不能共存。既不能共存,那就选择生或死。
从未经历生死的人去抉择生死,一旦陷入生与死之间的选择,那么此人便注定夭折。
这也是姜若尘这样做的原因,既是考验,也是劝导。
生死之道,乃是万千大道之中最强的道,亦是最艰难的道,只是这些杨亦寒并不知道。姜若尘同样不知道。
竹林里,杨亦寒的身边多了一只血红色的斑斓猛虎。长长的獠牙散发着凶戾的气息,静静的匍匐在杨亦寒身边,很是温顺。
此虎便是当日参与讨论杨亦寒好不好吃的其中一员,从杨亦寒来此之后,喂食他们的任务便肩负在杨亦寒的身上,给谁吃,不给谁吃都由杨亦寒做主。它们又不敢造次,只得屈服在杨亦寒的淫威之下。渐渐地,几只猛兽都与杨亦寒产生了一股依恋。
因为姜若尘时常不在缘故,他们经常有一顿没一顿,杨亦寒来此之后,每日三餐,从不缺少,吃的他们直接胖了一截,个个看见杨亦寒摇头摆尾。
这不是摇尾乞怜,而是高兴。人有尊严,兽何尝没有?虎王的威严同样不容侵犯。在杨亦寒的心中,从未将他们当做畜生一般。而是当做朋友。姜若尘时不时不见了,就算在,也是给自己讲授一些修仙问道之事,十岁的孩子,心灵异常纯洁,孤僻。在这不见人烟的世界里,它们,便是杨亦寒的依赖,倾诉对象。
距离杨亦寒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整整半年时间了。
紫云宗中,杨亦阳等几人无一例外,尽数归入紫云宗拙峰之中。
紫云宗共分五峰,因其宗门所在紫云山的外形就如同一只断手伫立,五指齐竖。因此也称断指山。
原本五峰就是按五指之名命名,只是后来见其有些俗气,因此由各峰所长命名,由此演变为剑,器,伊,拙,四峰,
为何是四峰,其中缘由自然与姜若尘有关。
紫云宗自古以来便以剑法著称,剑锋自然排第一。器峰执掌整个紫云宗上下所有修仙之人所用兵器,因此排第二,伊峰,伊人之峰,可想而知此峰乃为女弟子栖居之峰。拙峰则排第四,亦是最后,因为还有一峰根本就只有一人,那便是姜若尘,以后便是两个人了...
拙峰位列最后,不是弱,而是太弱,整个拙峰上下估计只有百十多名弟子,皆是大龄之辈。
拙峰,拙劣之峰。据闻当年拙峰创始人原本只是一个资质较好,但是大龄的弟子。修仙一途,最注重资质与年龄,一旦超越年龄界限,那便无力回天。原本默默无名,无所建树的弟子。偶然间得一传承术法,只有资质,年龄稍长之人,方可练习。一旦明悟,堪比紫云宗镇宗之术。
也因此,那人一朝明悟,打遍紫云宗上下,只有寥寥几人可与之比肩。一时间此人声名大噪,独住拙峰,开山收徒,往来弟子众多。
只是千年来,从未有人能成功明悟。人人都希望年龄小时能够借着天赋拜入其他峰,谁会愿意拖着年龄等待未知的明悟?
所以拙峰一直排列最后。看到杨亦阳等人的出现,拙峰看到了希望。整整六个人,天资优越,年龄稍长,乃是修习那术法的绝好之资。
一入拙峰,几个人便受到了最好的待遇...
杨亦寒还在跟随姜若尘游历四方之时,他们便已开始修炼,杨亦寒聆听姜若尘的导论之时,他们已经初见建树。超越杨亦寒整整一大截。
“不知道亦阳大哥他们如何了?”
竹叶飘零,随风起舞,杨亦寒盘腿坐在竹林中。
半年的时间里,每日在竹林中潜心静修。每夜在房中沐药而浴。杨亦寒的内心比以前平静了不少,身体也更加强劲不小。这也不得不赞叹这个世界的奇妙,杨亦寒初次经历药浴,感觉浑身上下充斥着用不完的力气,便如当时杨雨城训练杨亦阳他们一般,从山下一路小跑到山顶,再返回,如此往来不绝。第一天便超越杨亦阳他们往日的的成绩。半年时间下来,杨亦寒早已养成了习惯,每夜沐浴之后,借着月光奔袭,时间越来越慢,速度越来越快。再后来,与身边的猛虎通行,刚开始追不上,直到追上,现在早就不屑与其比试了。
“吼...”
身边的猛虎低吼一声,很是慵懒,对于杨亦阳他们的故事,杨亦寒经常会讲给他们听,它也很乐意听,也常常安慰杨亦寒,只是话到嘴边,传进杨亦寒的耳朵里,只剩下低吼声。不知道杨亦寒能不能听懂
“他们很好,放心吧!”
姜若尘突兀出现,对于这一幕,杨亦寒早已见怪不怪。半年里,姜若尘总是以杨亦寒意想不到时间,地点突然出现。刚开始还经常吓到自己,还被姜若尘教训,说什么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锻炼杨亦寒的灵觉之类的。
“半年了,差不多了,跟我回去...”
说着身影又渐渐消失,杨亦寒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立即起身,身边的猛虎同样起身,一人一兽飞速消失在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