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天昊的注意力没放到医生脸上。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也要把母亲的病治好!’,现在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已经失去过最爱的人了,难道老天连母亲也要夺去?天昊目光急切的看着医生问道:“现在可以马上治疗吗?”
“嗯,先生,我们医院刚好是,整个华国最好的治疗癌症的医院。”谭浩强看了看老人的面颊,想用这句话鼓励老人,可是老人面颊一直挂着两抹微笑,猜不透老人内心在想什么。
尽管如此,谭浩强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舍,仿佛昙花一般,一闪而过,如果不细细观察,便无法察觉。
“好,好,现在马上立刻跟我母亲办理住院手续!”天昊兴奋的望着医生。说完他才转头望着母亲,“妈!今天我们就开始治疗,一定会好的。”
“天昊,…我...”老人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要说又说不出来,神色上满是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别说了,这次您一定要听我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有病就得医。”
“医生都说治不好的。”
“他都说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怎么就..怎么就..反正我不管,你就得医!”天昊,孩子气地说道。
第一次感到词穷,天昊完全乱了分寸,看起来就像只斗败的公鸡。不服气地用手指着谭浩强的鼻子怒吼道,“你说!这病能不能治?”语气中满是愤怒,想看看这医生怎么解释。
谭浩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论,真心感觉尴尬死了,跟贵人拉上关系怎么就那么难啦?这是什么世道?我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吗?再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是书上写的吗,我有错?
“娘的,若不是..若不是..”没等谭浩强想完,一声怒吼吓得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差点站了起来。但是多年来的隐忍,让他的忍耐力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顷刻之间,他内心有再度回归平静。反应过来后的他,不满的抬抬鼻梁上的眼眶,生气说道:“什么?”
“什么什么?”天昊听到这句话后,气的面色铁青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老人严厉的打断。
“天昊!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老人板起脸,面皮绷得就像新纳的鞋底。从不发怒的她今天终于对着儿子厉声训斥。看来,这次真的是生气了。
“月圆都说,人总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只是分先后而已!难道我就不能死?”
“什么?”到了这时候母亲还引用李月圆说的话,猛地傻住了,这不是在胡闹吗!
自从父亲去世后,天昊就没见到母亲有生气的时候。可是,今天母亲却发怒了,看到母亲生气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母亲没有按照自己的活去做,自己才变得有点失常。可能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妈…我…我,这关月圆什么事,妈~!”,天昊无力的反驳,每次一拿李月圆说事,都会被堵得哑口无言。我有错吗?我还不是在担心你!天昊纠结的要命,心中的苦闷就像非洲雨林里的水蛭,缠得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好了天昊,有些事无法改变。”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不是让你对着别人发火的原因呀!”
天昊胸口一震,老人的话语像是一把无形的铁拳,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胸口。原本还怒气自发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异常,没有了一丝血色,身体冷冰冰的仿佛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天昊苦涩的笑了笑,看着母亲的脸说道:“妈,我知道了。”接着抬过目光朝谭浩强望去,“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态了。”这就是天昊的品信,正直。尽管现在握有非常大权利和财富,但是悉知自己的错误后,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道歉。不像一些有钱势的人,不仅不会认错还会恼羞成怒。
“没有的事,其实刚才是我语气有点冲了。”谭浩强错愕了会,随即摆摆头答道。接着低头沉默起来,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老人面颊上重新挂起一抹微笑,眼睛里流露出对儿子满意。她走到儿子旁边用手轻轻托起他的手,像刚才儿子安慰自己一样,紧紧的把它攥在手心了,说道:“没事的,天昊,咱回家吧,不医了。”
猜到母亲心思的天昊,听到她亲口说出“不医了”三个字,他的心仿佛被刀子划开了一般。眸子里一片空白,干张着嘴。想要开口阻止,却又想不出说些什么,无情的打击,使得他身体摇摇晃晃几欲站不稳。
这时谭浩强才开口说道:“夫人,还有一丝希望就不应该放弃呀!”接着看向老人旁的天昊,“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存在的。”
“是啊,妈妈,我们要相信这位医生说的话,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天昊感激似的看了谭浩强一眼,也跟着附和。
老人摇摇头,平静的看着儿子:“天昊,我们只是普通人。对于我来说,与其在医院了度过最后的几年,还不如让你陪着我。”接着她用手在天昊的手上拍拍问道:“我说的对吧?天昊。”
“是.”天昊眼圈发红,声音颤抖地回答。他知道母亲已经下定决心,母亲的脾气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旦她决定的事就是拿八匹马都拉不回。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么晚了,”老人目光转向医生,”为了我的病,实在是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谢你的。”
“好了,天昊,我们走吧。”老人不等天昊回答,转过身慢步走出了检查室。等到老人背影走出去,天昊这才反应过来,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
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医生的名字。可能是一开始就被“胃癌”砸的晕头转向的原因吧,还没来不及问。这真是不应该,天昊暗暗低骂了一句。
“你好,我是天昊。”天昊微笑着介绍自己的名字,相信不必细说,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整个华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人,除了丫丫学语的小孩之外,恐怕没有几个了吧。
“你是天昊!”谭浩强的语气了像是受了极大刺激似的,刚刚想要伸出的手,像是碰到一块热的发红电洛铁,飞快地缩了回来,想在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是天昊?”
“嗯。我是天昊。”天昊平静的回答,好像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你是XJP天昊?”像是想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谭浩强再次问道。
“对,我就是。”天昊微笑的答道,不怎么在意谭浩强的怀疑的眼神。
听到天昊承认后,谭浩强的脑袋”嗡”的一声,心脏猛的一紧,血液突然开始加速,徒然间愤怒的情绪在胸中燃烧着,本来温和的面孔变得极度狰狞,面颊上的肌肉一块块的拧在一起。仿佛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楚一样,全身肌肉开始发抖跳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忍耐力如此强的人,变得这般模样。
“我要杀了你!”
“…..”
谭浩强双眼闪过嗜血的异芒,不自觉陷入幻觉,脑中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一直响起“我要杀了你!”这句话。谭浩强瞳孔紧缩,面皮扭曲地低笑了起来,十分可怖。
天昊感觉眼前这人有点怪异,具体是哪里却又毫无头绪。我又不是大明星,没必要那么激动吧?接着摇摇头,开口问道:“怎么了?”语气里流露出些许疑惑和不解。难道是我的名字有问题?天昊不禁暗问。
“啊?没有。只是有点吃惊…”谭浩强摇摇头答道。面色白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就像一只幽灵。
“呵呵,你想不到XJP集团的老总是个年轻小伙吧?”
“不是..不是..”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天昊。如假包换!”天昊也没再解释什么。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管你相不相信。天昊转念一想,自己母亲还在外等着,没必要在名字上面浪费时间。转过身就想走出门口,也不打算询问那医生的名字。
谭浩强看到天昊准备要走,眼看着自己的杀兄‘仇人’就要消失,他想死的心都有。这是唯一的机会,一个扳倒他的机会!,我等了整整十年,十年呀!“我不想再等了!”
须弥之间,一个极其阴毒的计划瞬间闪过他脑海。
“昊总,其实夫人还有救!”谭浩强突然对着天昊的背影说道。
“什么?”
“我是说,夫人的病还有救。”
“是要我母亲等待奇迹发生?”天昊笑着说道,以为那医生实在安慰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罢了。
“没有奇迹我们可以创造奇迹!”谭浩强继续说道,“在国外都有成功创造奇迹,激发患者的心脏激素的病例。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扯淡,还心脏激素?那关癌症什么事?”
“反正能就活夫人的一种激素!”
“哦?”正准备走出去的天昊,停下了脚步,就像是一部快节奏的电影被按下了定格键。
“成功了!”谭浩宇在心里惊呼!高兴地想要手舞足蹈。混乱的计划顷刻之间,便在脑中里清晰地显现出来,就像精心策划许久一样。
“关于心脏激素,我不便多说。反正那是人身体内自愈激素,只要有一定的契机,完全可以激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不过,关于激发心脏激素又有不同的说法。”谭浩强太阳穴微微鼓起,假装是在脑中竭力回忆需要信息的样子。
接着用食指轻揉太阳穴,说道:“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患病,也有的人知道自己患病后,知道自己活不久后,才发现生命的可贵。但最终,两种人都有希望诱发心脏激素。”
天昊低头思索,在慢慢消化谭浩强说的话,想找出共通点。
“他们的共通点,就是乐观,对吧?”天昊胎起头,紧促的眉宇顿时舒展开了。完全不知自己已经陷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对,就是乐观。”谭浩强鼓励性的点头答道,随即望向天昊,“夫人应该很乐观,换做其他的人肯定会大吵大闹。”
“哦?乐观就一定能激发?”天昊瘪了瘪嘴,接着心里暗哼了一句,“小屁孩,当我傻啊!如果乐观能治百病,怎么就救不活李月圆?她可是十足的乐观派!”
尽管他说的没有道理,不过毕竟患病的是自己的母亲,是个正常人都会起恻隐之心。况且天昊还那么爱他母亲,既然有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假如这次真的成功了呢?心中一定,便说道:“医生,只要生活的快乐,也算乐观了吧?”
谭浩强摇摇头,开始徐徐道来:“还不够,心脏激素哪有那么简单就诱发,生活好只是身体上的乐观,并不代表精神上乐观。”接着,心里哼了一声:“如果真有哪里简单的话,那些得癌症的每天吃好喝好,就能长命百岁,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精神上,可能在感情方面,才有可能诱发吧。”谭浩强双眼一亮,用手猛拍自己的额顶,用余光瞥了天昊几眼,假意大声惊呼:“哈哈,对,就是亲情!只有血脉相连才能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