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好像也想让整件事赶紧结束,没有让二人多等待,艾尔克很快返回了。
此次他除了带回来“同意行动”的答复,还有一个坏消息。途中他敏锐的察觉到,在主要路口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在临检,这给了他一个不好的预感。一路上他都是穿行小路才得以避过检查。
匆匆开门进院,奇怪的是,屋内并没有人出来相迎,而且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些一直存在的蝉虫在嘶鸣。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艾尔克察觉到院内情形颇是怪异,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小心地借助玻璃和后视镜先观察一圈儿。
“唔~唔~”维修车间内刚从眩晕中醒来的托合提,听到了汽车进院的响声,他努力想发出警告,可是两地距离较远,声音并不能传过去,只是能听到一丝隐隐约约的响动。
观察了足有五分钟,艾尔克还是注意到了那点与众不同的声响,他决定下车去查探一下,而不是就这么不明缘由地落荒而逃。
角落里吾拉木一直忐忑不安,以为被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终于他等到了艾尔克下车,左手托右手,眯眼瞄准,他准备在艾尔克走出车门瞬间,开枪射击。
“噗~噗~噗~”,瞅准时机,吾拉木抬手就是三枪。
身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士兵,多年历练下来,枪口指向自己身体时,艾尔克都会有如芒在背,头皮发麻的感觉。这种属于精英战士的第六感,多次让他在枪口下死里逃生。
当致命的枪口再一次指向艾尔克的时候,本就一直保持的高度戒备,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背后危险。
只见他在吾拉木开枪瞬间,一个利落侧身扑倒,避过两颗子弹,勉强挨得第一颗子弹,也没能伤及要害,只是滑过腰间,附赠一道血痕而已。
但在他倒地的同时,艾尔克拔出手枪,朝疑似袭击飞来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隐约中一声惊呼传出。
10年来的平民生活吾对吾拉木还是产生了巨大影响,再次握住手枪的手臂,没能像以前那般沉稳,连续三连击后坐力,让他无法把控住枪口指向,弹头散布大。要是在以前,近距离下,三连击可是基本没人能躲过的。
而且他没想到,自己一击不中,艾尔克的反击会来得这么迅速。躲闪不及之下,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枪。
剧烈的疼痛,更是影响了他的射击准头,直到把弹匣里的剩余6发子弹全部打出,也没能打中几个战术动作躲进车后的艾尔克。
趁着吾拉木换弹匣的瞬间,艾尔克记起刚才听到的响动。打算先救出托合提,集二人之力速战速决。
尽管不知道吾拉木为什么突然叛变,但两人连续十几枪的对射后,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枪声虽与无消音器手枪枪声不同,没有那么响亮,但在宁静的晚上还是很明显。他不知道附近居民对此会作何反应,但此处无法再待,需要立即转移。
在吾拉木奇怪对方不再反击的时候,艾尔克四周悄声搜索一圈,在车间里找到了五花大绑,但已经苏醒过来的托合提。
拿出随身匕首给他松绑,两人悄悄地跑了回去。商议一番后决定,先由托合提故意发出声响,转移吾拉木的注意力,艾尔克再趁机发出攻击。
商量妥当,托合提弯腰走到车尾,装作不经意间发出一点声音。
这果然吸引了吾拉木的注意力,他把枪口转到这个方向,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观察。
“哎呦。”托合提突然脚底受创,下意识地抬了起来,结果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大半个身躯露出车外。
好机会。吾拉木没有浪费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准确两枪命中托合提的脖子和胸口,脖子上的伤口最重,血止不住地流出来,眼看着不行了。
“第一个。”吾拉木喃喃自语道。
尽管托合提意外中枪出乎艾尔克的意料,但枪口火焰也暴露了吾拉木的位置。一直在车头方向耐心瞄准的艾尔克,沉稳的打出一枪。
子弹准确命中吾拉木的胸部,接着他整个人再也无法保持攻击姿势,“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艾尔克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注意对面随时可能暴起射出的子弹。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走近后,他看到一个人影躺在了黑漆漆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此时吾拉木好似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只能趴在那里,嘴角还不时有血沫涌出。艾尔克慢慢踱过去,站在他的身前,蹲下身,手枪指着吾拉木的头,左手就要去掏他压在身下的手枪。
“噗~”。
本已获得这场对决最终胜利的艾尔克遭受了突然的袭击。
原来,身中第二枪后,吾拉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远距离开枪命中了。为了准确击中艾尔克,他故意装作失去了行动力,好引诱艾尔克近身,便于他瞄准射击。
事情发展恰如同他料想的一样。身处战场之外,艾尔克没有了那份处处危机的警惕,竟然大胆地站到了他的跟前。
此刻,两处伤口的疼痛此刻再也不能牵扯吾拉木的精力,他集中全部精气神射出了复仇的怒火,火弹准确的射入艾尔克的肺部。
突如其来的攻击,出乎了艾尔克的意料,他捂着自己不住流血的肺部伤口,踉踉跄跄后退,一个不慎,瘫坐在地。他看着射出子弹后流露出解脱神情的吾拉木,还要说什么,可是却只能发出“咳~咳~”的嘶哑声响。因肺部受损,却是无法说出话来了。
能为妻女亲手报仇,吾拉木再无遗憾,因为失血过多,他身体逐渐变冷,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
“吾拉木。呜~呜”
众多急促脚步声后,自己怎么好像听到了妻子的呼喊?临死前能再听到媳妇的声音,真好!带着最后的欣慰,吾拉木眼前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