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丧
郑福见郑凡心急,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颇为恭敬的说道“二奶奶她是,恋物思人,忧郁成疾,无治而亡的”。
郑福话声一落,往事一幕幕的在郑凡的胸头涌了上来,是啊,曾经的自己,那个郑三与自己的娘都是苦命人。
曾经的慈母孝儿,曾经的呵护与恨铁不成钢,曾经的点点滴滴,一时间都涌向了心头。
心头一酸,一时间,兔死狐悲的心情装满了胸膛,天性里的柔情与孝顺,使得郑凡不自然间,眼腔充满了泪花。
随即顿了顿,郑凡转身向轩辕城城主皇甫锐派遣来的特使皇甫义抱拳说道“皇甫大人,家母不幸伤逝,小弟这要赶紧回去奔丧,就不及陪伴大人,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谅解”。
皇甫义来之前,已经听城主大人皇甫锐说过,今次剿灭虎头山强匪甑飞虎的英雄少年郑凡,不是轩辕城郑家的嫡系子弟,不料郑凡不但是郑家的嫡系子弟,而且还是轩辕城一代武修奇才郑天豪的独生爱子郑三,那个曾经一无是处,在武修一途上废物垃圾的郑三,这前后的反差,如何不让皇甫义吃惊。
吃惊之中,皇甫义是何等聪慧的人,料到,郑凡之所以改了名,而又在外不承认是郑氏子弟,带人前往虎头山剿灭强匪甑飞虎,以及之前的种种表现,皆是因为某件要紧的东西,那就是郑天豪因之而损命的秘诀。
只怕是这秘诀要出世了!皇甫义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这郑三也算有耐性,隐忍之心,十数年间,不惜背负垃圾,废物的骂名,世人的白眼嘲弄,暗地里却修习不世功法,以至今日一鸣惊人。
听了郑凡的话,皇甫义心里惊叹,急着回去把此事禀报城主皇甫锐,顿了顿即向郑凡抱拳回礼道“人伦之中,忠孝最大,血缘之内,孝字当先,尊堂不幸玉损,令人感慨,郑公子有要紧事,只顾去忙你的,不用顾及小可”。
随即,郑凡又叮嘱了阿紫,葛三二人几句,于是让郑福在前开路,要去郑府奔丧。
郑福闻言,也不敢怠慢,略向皇甫义一抱拳,随后,领着郑凡直往郑府而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郑凡,郑福,以及那个郑府管事,三人来到轩辕城,第一武修世家郑府的大门前,只见府门前雄立着二尊威武的白玉雕刻的大狮子,大门前的二侧,依旧雄立着几个衣着华丽,腰悬大刀的侍卫。
记忆里的一切,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进了大门,只见里面琼楼玉阁,雕龙画凤,白玉石的走廊,曲曲折折,三回九转的向里延伸了过去,二旁种满的奇花异草的盆景,依然是‘风拂侯门庭深深’的一派旧日的熟悉模样,只见内里的一切依旧,也没有什么死了人的,布满了白色的丧事景象,随后,郑凡心中一醒,自己的生母,中年而逝,她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生父郑天豪损命后,便一落千丈,而且按辈分,其丧事,也还达不到满府挂白,又何况是如今。
郑凡心中感慨,世间人情之冷暖,心中料想,有挂白的地方,满府里,一定只有自己与母亲居住的偏避幽静的小院‘知性阁’了。
不一时,郑凡,郑福,与郑府的那个管事,来到了郑府的前厅中堂,这时郑府管家郑福面色不屑,与有些不爽的向郑凡说道“既然你已经到了郑府,你就慢慢的去知性阁吧,我还要去回禀家主老爷”。
在记忆里,以前在郑府是个什么待遇,郑凡也是知道个一二三的,见管家面色不屑不善,郑凡也不言声,径直地往知性阁去了。
郑凡的这一拂身而去,倒是让郑福一惊,以前的这个废材少爷不是这个模样与态度的啊,出去一趟,倒是涨脾气了,或许是今天,以郑府的名气,找了些散修高手,去剿灭了虎头山的盗匪甑飞虎,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不是因为用了郑府的这张大旗,废材终究是废材!家主老爷说了,这厮在武修一途上,毫无灵性机变,且吃不了苦,到头来,还不是与凡人一般,废物一个。
郑福心里埋怨,本想像以前一般,喝斥郑凡二声,让他长长记性,不料郑凡已经拂身而去,去得远了,郑福跺了跺脚,心中含恨,也不得不去禀告郑府家主郑氏唯一的老祖郑泽邦去了。
郑凡沿着心中旧路,穿过几道庭院堂楼,不一时,就来到了知性阁前,只见,院门前,挂有百花素条,里面传来阵阵哀乐之声。
闻声睹物,郑凡不觉间,酸满心扉,又想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忍受不住,泪花一闪,快步的走了进去。
只见内里设有灵堂,灵堂上挂有天官神将的影像,拜的居然也是三清圣像。
中央有一牌位,居中写着‘郑母恭人李氏之灵位’几个大字,二侧用小字写着:‘天官赐福,地官赦罪’八个字。
一老和尚敲打着木鱼在念经,经堂前跪经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大伯家的嫡长子郑浩,郑浩乃是郑是家族中,年轻一代之中,最有修炼天赋的人,年仅十八岁,一身修为已经到了低阶武者七重境中期,乃是郑氏家族中,第一个培养的对象,也是后一辈之中,最有潜力步郑三,也是在这个世界里,在血缘上,郑凡之父郑天豪后尘的人。
不料,自己不在,代替自己的人,居然是这个堂兄,看来,家族老祖也还没有忘记,也没有彻底失去关心郑三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派人出去找自己回来奔丧的缘故了。
里面还有三五个敲打着乐器,唱着哀思之歌的法师。
郑凡一进入灵堂,郑浩就看见了他,不觉心头火气,轰的一声在跪倒的蒲团上站了起来,一把提过了郑凡,恨恨的说道“你这废物,到那里去了,这些日子倒害得我苦,你自己的娘,你自己来跪吧,我凭什么要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