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马想扩充店面,但是投资太大,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这才让汪和她去求高僧指引。
汪一有点事情就心牵着睡不踏实,早上五点多就醒来了。看了一会儿手机,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回笼觉,就被老马的电话给催起来了。汪一肚子怨气,一听老马清大早的扰人美梦,就是为了这点封建迷信,不由得抱怨道:“就为了这事儿?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还拉上我!”
“我这不是想让你也看一看吗!看看你家亲爱到底是在哪儿躲着呢,是七大呢还是八小?”老马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精神饱满,圆鼓鼓的像刚充足了气儿一样。
“你别胡说!”汪说。
“行。不胡说。”老马拖着长音说道,“可你别小看这个慧静住持,他可是位得道高僧,和我们家渊源极深。从我小时候,我爸就每年领着我们上庙进香布施。因着这层关系,人家才出言指点的,你可别把人家想的和大街上的那些江湖术士一样。老和尚这一辈子,在全国各地建了十几座寺院,功德无量哪!”
老马虽然吃肉,但却是一个极虔诚的佛教徒,见庙烧香,见佛稽首。并且深信因果循环,把所有的人的所有遭遇,都能用果报解释清楚,且头头是道,不由人不信。汪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老马那种看透世事的豁达让她甚为欣赏,觉得不管信什么,只要能让人坦然,心安,也不失为一种排忧解压的好方法。
俩个人不由的说起了苏敏,“你说苏敏,也不知看中那老黄哪儿了!一双眼睛像长着手似的,看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你的衣服剥开!”老马说。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汪说。
“眼瞎了不是还有眼眶呢嘛!怎么会出这一号的西施!我现在才觉得李英说的对,宁缺毋滥!与其和这种人将就,还真不如老死家中呢。”不管是宁缺毋滥还是老死家中,一向都是老马口中汪的专属用词,贬义。汪只能笑笑,表示保留意见。
“要不说,人比人活不成,不见高山不显平地呢!这次也真是开了眼界了,见了俩个极品,极品的好和极品的渣。”老马东拉西扯的把话题往郑浩身上引,汪只是敷衍,老马见汪不接茬儿只得把这个话题作罢。她知道汪不想说的,你就算撬开她的嘴也没用。
高僧住的还真是不近。马丽踩足油门开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影儿。汪有些头晕,靠着车窗眯起了眼睛。觉得车停了,睁开眼睛一看,不相信的问:”就是这儿啊?”
汪想象中的高僧所在,不说高屋建瓴,仙雾缭绕,最起码也得是琉璃盖顶,气派非凡。可眼前的这座建筑,只能用老旧破败来形容。却是佛香四溢。
老马在门口顿顿脚,拍打了拍打衣服,才恭然而入。汪学着她的样子,进了庙里。
庙里倒是整洁有序。一位老和尚背对着门口,面朝佛像,在蒲团上打坐。老马悄然站在一旁垂手肃立。过了很长时间,那个瘦小的背影还是纹丝不动。汪不由得和老马耳语道:“是不是睡着了?”被老马嘘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老和尚终于身形一动,慢慢转过身来。老马忙双手合十,鞠躬道:“阿弥陀佛!慧静师傅。久没来拜见,您身体可好?”老和尚颌首作答。老马敬香布施后,说明来意,老和尚一边听,一边看汪,那种眼神很奇怪,虚飘飘的看过来,汪却被看的直发毛,心里奇怪,忍不住回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眼神像被吸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对视了十几秒,老和尚才松开眼睛,咳了一声说道,“姑娘好大地修为。”
老和尚声音含混沙哑,带着口音。汪正发着力,被这猛不防的一松,愣怔了一下,慌忙摇头说道:“没有啊!”说完自己也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说错话没有,再不敢出声,油然生出敬畏心来。
老和尚眼神遥远看着门外,悠悠的说道:“回头是岸,苦海无边啊!”汪不清楚这句话是不是在对她说,没敢答应。老和尚许久才收回心神,对老马说道:“但凭心意,诸事可行。”说完又回身在蒲团上盘膝而坐,一动不动。老马领着汪躬身而退。
车子开出好远,汪才敢开口说道:“这老和尚的眼睛好厉害!我的眼睛像被咬住了似的,动都动不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啊?什么修为?我又从来不烧香拜佛哪来的修为?”汪对所有的宗教都是敬,而远之。
老马也打量着汪,一边看,一边点头。汪觉得她的眼神和老和尚一样的神秘,向后躲开,问:“怎么了,高人?看出什么来,就出言指点一下吧!别把我们这些凡人蒙在鼓里了。”
老马收回视线,“天机不可泄露。”
“那老和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汪天生对神秘的事情有着一种执着的探究欲望,尤其是这种像偈语一样的,能让人生出无穷的好奇心来。“他说的那句回头是岸,是不是对我说的?”她问老马。
“不是对你还能对谁?”老马说。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平时人不都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老和尚怎么给反过来了?”
“现在不懂没关系,你也别深究它的意思,记住这句话就行了。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醍醐灌顶,到时候其义自见。”老马的话听着也像偈语。
“那你呢?给你说的你听懂了吗?”汪问。
“当然听懂了!
“那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也听懂了,只是你不想懂而已。”汪觉得高僧的余威犹在,老马看起来也高深莫测。
“我是真的不懂!就劳烦您给指点一二吧?”
“就是让你回头嘛!比方说你此刻想往东去,那就趁早回头别去了,就这么简单。就是让你和你的心意背道而驰,明白了吗?”老马看着汪,又说道:“老和尚轻易不开口的,尤其是对生人,你这也算是有缘。你就把它当作一句警示,牢记在心里,有用得着的时候。”汪还是似懂非懂,但看老马一脸凝重,只得点了点头。
老马接了一个电话,唯唯诺诺的应答了俩句,挂了电话,和汪说道:“你看这事弄的!咱们还说请人郑浩呢,人倒先请上咱们了!”
“郑浩请我们吃饭?为什么?”汪问。
“什么为什么?就是吃一顿饭嘛。郑浩说从内蒙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大家还没在一起聚聚,正好他今天有时间。”
“我不去行不行?”汪迟疑着问老马。
老马老眼一睖,“别给我在这儿掉链子啊!刚给你说完就又忘了?!人还没怎样呢,你瞅你那点出息!纯粹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